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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疑雲重重

喬局長又拍桌子了,他憤怒的吼聲隔著兩層樓我都聽到了。
    足足被訓了半個多小時,波哥才從局長的辦公室裡走出來,鍋底的顏色都不足以形容他臉黑的程度了。
    這個樣子的波哥相當的嚇人,就像是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但是我還是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我的時間不多,波哥很快就要回大學城去了。
    「波哥,我有些問題想要向你請教。」
    「非要現在嗎?我的時間很緊!」
    「我知道,就浪費你幾分鐘的時間,都是和案子有關的問題。」我有些忐忑,畢竟認識波哥就和我說過幾句話。
    波哥猶豫了兩秒鐘,同意了,我們去了會議室。
    話到了嘴邊,我不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各種問題一股腦的湧了出來。
    波哥等了一分鐘,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小子有什麼問題,快說。」
    「您破了很多的案子,肯定經驗豐富,我想向您請教一下,您相信直覺麼?特別是在破案的時候。」
    「直覺?」波哥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就是在案子中遇到一些看起來正常的情況,但是你就是覺得不對勁。」我無法描述出自己的感覺,只能簡單的說一下大概。
    「直覺很重要!」波哥似乎明白亮了我說的話。「作為一名警察,證據是很重要的,教科書上也是這麼說的,但是直覺也很重要,是警察的一種本能,有時候案子陷入僵局的時候,需要的就是一點點直覺。」
    「還有一種情況,有一個人她不是嫌疑人,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圍繞著她展開的,這種情況……」
    波哥直接了當的說:「你是說李依吧,一個優秀的偵探,要自己去驗證直覺是否正確,而不是靠別人。小伙子,你很有潛力。」
    我有點意外,波哥一下就說出了我的懷疑,看來不止我一個人懷疑她。我還有很多問題向波哥請教,可波哥已經大步走出了警局。
    思量再三,我做出了一個決定,獨自去找李依談一談。
    我換了一件連帽衫,又找頂帽子,可以把臉上的傷遮住,讓自己看起來並不是很狼狽。
    小喬還在對付媒體記者,記者們是鐵了心的要守在這裡,不得到消息絕不離開。這也正合我意,有第三人在場,有些話會說不出口。
    我偷偷摸摸的溜出了警局,打了輛出租車,到了大學城。
    在李依宿舍樓下,我沒有上去,給她打了個電話,約在樓下見面。
    十分鐘後,一個女孩站到了我的面前,我竟然沒有認出來。
    李依沒有穿奇怪的衣服,也沒戴各種金屬飾品,一件花格襯衫,一條牛仔褲,黑色的長髮散亂的披在肩上,皮膚很白,再配上她精緻的五官,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我這才意識到李依的校花稱號不是浪得虛名,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
    只不過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哀傷,眼圈也是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
    「你怎麼了?」李依很好奇我為什麼這副打扮。
    「受了點小傷,我和嫌疑人打了一個照面。」我故意這麼說,就是想看李依的反應。
    李依很驚訝,掀開了帽子,看到了我臉上的傷。「啊,傷的這麼嚴重,怎麼弄的?」
    「被犯罪嫌疑人打的,你沒看新聞?」
    「你就是那個被打的警察,就是你發現……發現……發現了林曉曼?」李依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哭出聲來。哭的聲音很大,引得路過的幾個男生都往這邊看。
    「你別哭啊,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了。」我越是安慰,李依就哭的聲音就越大。索性撲入的我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
    我的雙手僵持著,不知該放哪,僵持了幾分鐘後,我才慢慢的把手收回來,輕輕拍著李依的後背。
    李依哭的很傷心,她是真的傷心,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只是有點不明白她為什麼哭,為了我受傷,亦或者是因為林曉曼的死,我不確定。
    哭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在我的安撫下,李依總算是逐漸止住了哭泣,從我的懷裡掙脫出來。
    我低頭一看,胸前的衣服都被淚水打濕了,女人都是水做的,這話真是沒錯。
    李依從臉色緋紅,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我又不知該說什麼,氣氛有些尷尬。
    「你的傷還疼嗎?」李依頭也不抬的問道。
    「還好吧。」我心裡有些著急,浪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還引來一群人在不遠處圍觀。
    「我們走走吧。」李依提議道。
    我們兩人誰也不說話,在校園裡轉了一小會兒。我直接了當的問道:「李依,你和連環碎屍案到底有什麼關係?」
    李依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怎麼確定我與案子有關?」
    「你和兩個被害人都有某種聯繫,如果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我有點心虛,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李依和田小可認識。
    「是啊,我就是一個掃把星,認識我的人都要倒霉。」李依長歎一口氣說道。
    我沒想到李依會這麼說,我瞬間意識到一個問題,李依的話裡透露出一個重要的信息,「你認識田小可?」
    「當然!她是我的知音。我們喜歡同一支樂隊,我還給他刻過好多cd。」李依說話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悲傷。
    「也就是說她聽的音樂都是你介紹的?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實際上也沒有多長時間,我是去找我哥的時候偶然認識的。」
    難怪田小可怎麼看都不像是喜歡死亡搖滾的女孩,原來接觸的時間還不長。
    「那林曉曼呢,也是你的知音?」
    李依搖搖頭,「我們並不是很熟,只是認識見過幾面而已。」
    我還想問別的問題,李依停了下來,看著前面說道:「你知道麼,人的心理很有趣,從誕生之日起,就對死亡有一種恐懼,一間房子裡如果死過人,就連從門縫裡吹進來的風都會變的可疑。死亡搖滾只不過是把這種感覺用音樂的形勢表現出來了。」
    這話說的很有點道理,可是我不明白李依為什麼這麼說,順著她的視線,我看到了不遠處的老建築。我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這裡。
    警方昨天剛搜查了這裡,並且嚴密的封鎖的了消息,知道的人沒有幾個,李依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她一直走在前面,路是她帶的。
    「你知道這棟建築裡死過人?」我記得的沒錯的話,校方說只有一些退休的老員工知道這事,畢竟都過去好多年了。校方也在找知情人,還沒有結果。
    李依緩緩的講道:「很多年之前,這裡有很多的住戶,都是學校的老師或者是工作人員。在這些人中有一對年輕的夫婦,他們並不相愛,但是迫於各自父母的壓力,結婚了,還生下了孩子,罪孽就是這麼開始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感覺李依像是在講故事。
    李依根本就不聽我的話,繼續說道:「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注定就是個悲劇。他們幾乎每天都要吵架,有了孩子之後,他們暫時停止了爭吵,過了一段時間的平靜日子。直到有一天,丈夫發現妻子有外遇。是妻子結婚之前的情人,憤怒之下,丈夫做了很可怕的事。你是警察,你知道很多憤怒殺人的案例吧?」
    我點點頭,的確有很多這樣的案例,憤怒殺人,又叫過激殺人,在兇殺案中占相當高的比例。我決定不再打斷李依的講述,她講的有幾分真實感。
    「在那個年代,思想還沒有這麼開放,人們還是很看重貞操觀的。丈夫在一氣之下,殺死了情人,還是用的特別殘忍的方法。把情人打暈之後,拖回了家裡。因為懷疑孩子不是自己的種,強迫妻子和孩子們看著他把情人切割成了一片一片的。殺戮一旦開啟,就無法停下來,男人喚醒了心底的惡魔。他已經無法停下手了。」講到這裡,李依停下不講了。
    「你說的房間是三樓最邊上的那一間嗎?後來發生了什麼,妻子和孩子怎麼樣了?」
    李依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我以為她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又開口講道:「為了懲罰妻子,丈夫強迫妻子和孩子拿著切成塊的屍袋,拋到了三元橋下。那時候河水還很湍急,屍塊被沖走了。這一夜給孩子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但是噩夢才剛剛開始。妻子為了孩子,選擇隱忍。但是丈夫從此迷上瞭解剖,自己學瞭解剖技術。幾個月之後,丈夫終於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殺機,這一次他把屠刀對準了妻子。丈夫並沒有直接殺死妻子,而是讓她活著,親眼看著自己一點點的被切成了白骨。」
    聽到這裡,我的心理一驚,李依的講述已經牽扯到了案子的細節,我現在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了。
    「因為丈夫在學校裡一貫的表現都非常好,大家都認為他是個好男人,好丈夫。妻子的失蹤誰都沒有懷疑到他,因為丈夫真的很悲傷,幾次哭的昏厥過去。大家都以為是妻子和情人私奔了,警方也沒有展開深入的調查。幾個月之後,丈夫再次無法控制住中心中的殺意,他又動手了,這一次,他選擇的目標是一個很像他妻子的女學生。」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李依的故事解開了我心中很多的疑問,我只需要去驗證一下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李依又不講了,我只有催促她。「那後來怎麼樣了?丈夫沒有再次作案?」
    李依沒有回答,扭過頭來,笑著說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只是講了一個故事。」說完了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