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順勢而為

    “金刀門上下實力不怎麼樣，膽子卻都大得很。”見區區一個新入門的弟子都敢對自己動手，常青峰心頭火起。說話間他故技重施，屈指彈向了程小凡的胸腹。這屈指一彈的威力，較之剛才彈向金三兩的那一擊又大了幾分。常青峰是拿定了主意，要將程小凡力斃當場。之所以按捺住性子跟金三兩說這麼多，只是不想讓未來這個新入門的弟子對御劍宗有什麼不好的印象而已。這並不代表常青峰真的那麼好說話。好說話的人，在江湖上是混不出名堂來的。
    “堂！”程小凡搖搖頭，朝常青峰搭去的手掌隨手那麼一拂。一身金鐵之聲傳來，程小凡紋絲不動，常青峰卻是連退了三步。這一擊，常青峰沒有用全力，程小凡也沒有。
    “前輩！”金三兩原本以為程小凡必死無疑，卻不料他一抬手之間便將常青峰給擊退。忽然想起白天在暗處幫助金刀門的那人來，金三兩開口沖程小凡喊了一聲。
    “前輩？原來你便是白天暗助金刀門那人！青衫回去與我說起此事，我還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的失誤找借口。如此，便莫怪我手下無情。劍來！”常青峰聞言說道，話音未落，卻已是反手要去拔劍。
    “嗆嗡嗡！”劍未出鞘卻是已經發出一陣顫抖和悲鳴，似乎它在懼怕著什麼一般。
    “劍來！”常青峰見狀緊握劍柄，手上一使勁就要將劍出鞘。可是拔了一寸不到，腰間佩劍卻是再難拔出半分來。不僅如此，劍身的顫抖連帶著劍鞘都一起發出了噠噠噠的磕碰聲來。
    “劍來！”常青峰運足了功力想要將劍拔出來。
    “兵刃也是有靈的，尤其是那種跟隨日久的兵刃。有人說在戰場之上，你的兵器便是你的第二條性命。只有你跟對待媳婦那樣去對待它，它才會在關鍵時刻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威力來。”程小凡感受到常青峰佩劍的不甘和恐懼，說話之時對它發出了一絲善意的信號。
    “御劍宗的堂主拔不出佩劍，傳出去莫要被人笑掉大牙！”金三兩在一旁開口冷笑一聲。程小凡回頭看了她一眼，驚得金三兩當時不敢再多說半句。
    “劍來！”程小凡一伸手，朝著常青峰腰間的劍虛握了過去。
    “嗆！”一聲劍鳴，佩劍掙脫了常青峰的手，對著程小凡飛了過來。程小凡手掌一握，將其握在掌心。隨後將劍尖朝地，斜指向身旁含笑看著常青峰。
    “劍就如同一個夥伴，你用什麼態度對它，就決定了最後它會用什麼態度來對你。你看，你的劍雖然經常打磨，可是劍鋒卻被磨得太薄。這樣的劍，對於你來說可能會更加鋒利一些。可是對於劍來說，卻要忍受隨時被人崩壞的結果。每一次出鞘，對於它來說都意味著用身體去為你作戰。”程小凡將劍換換舉起，然後伸出左手輕輕在劍鋒上抹過道。隨著他手指的拂過，劍鋒不由發出了一陣顫抖。這種顫抖是愉悅的，愜意的！
    “常某用劍數千載，用得著你來教訓？”常青峰見自己的寶劍被奪，當下有些惱羞成怒。將腰間劍鞘取下扔到了一旁，他雙手各自並指成劍，對著程小凡就點了過去。
    “有用之時便隨身佩戴，無用之時便棄如敝屣。枉你用劍數千年，心中沒有半點君子之念，反倒是小人行徑十足。你的劍，是誰教的？”程小凡將劍鞘吸入掌心，嗆啷一聲將劍歸鞘道。話音未落，常青峰的指劍卻已經是到了面前。
    “既然你如此懂劍，今日便讓常某見識見識你的高招！”常青峰雙指分別攻向了程小凡的咽喉和丹田。
    “教訓你，又何須拔劍出鞘！”程小凡將劍連鞘在身前一挽，說話間啪啪兩聲便敲打在常青峰的雙手手腕上。
    “金刀門已經打算退出修行界，這孩子也不願意去你御劍宗修行。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你們也不用繼續跟金刀門過不去。”程小凡一招逼退常青峰，嘴裡則是對他說道。
    “你想替金刀門出頭？以你一人之力，可抵擋得住我滿門上下的攻勢？”常青峰雙手手腕紅腫起來，他運起真力治療著傷痛，口中卻是強硬依舊。
    “我不替任何人出頭，這方世界，我遲早是要離開的。今日之事不過我恰逢其會，相逢便是有緣，大家和和氣氣將事情了結掉，總比殺得血流成河要好得多。金刀門殺了你們的人，你們也殺了他們的人。大家彼此扯平，又何必冤冤相報。”程小凡回頭看看金三兩，又看看常青峰說道。金三兩方才要借他的勢，被他瞪了一眼後一直沒有緩過來。此時見程小凡又看她，當即垂頭不敢與之對視。
    “你何德何能，敢讓我御劍宗息事寧人？”常青峰解下腰帶，一抖手將其抖了個筆直道。這是一柄軟劍，平日裡被常青峰當成腰帶來使。對敵之時，它才變身為一柄利器。
    “人，有了台階就要懂得去下。在我面前，你拔不出劍來，又何必多費手腳。此番之事你大可回去轉告給你家宗主，相信他自會有一個決斷。”程小凡看了看常青峰手裡的軟劍，一道眼神才投過去，那軟劍卻是一陣顫抖。常青峰想用真力迫使劍身恢復，奈何它卻始終顫抖著不敢直指程小凡。
    “我說了，在我面前，你拔不出劍來！若我是你，趁現在還要機會就趕緊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我不為任何人出頭，但是也不會容忍旁人一再的挑釁。”程小凡手臂微動，拔劍出鞘一抹劍光貼著常青峰的頭皮就一掃而過。劍光過後，常青峰本扎得齊整的髮髻齊根削斷，綁紮在一起的黑髮當時披散了下來。
    “尊駕好修為，小輩無理冒犯，還望尊駕大人大量，饒他一次。回去之後，某自當罰他面壁思過！”程小凡一劍警告過常青峰，隨後抬頭看向深山之中。山中隨後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一息之間便見一鬚髮皆白之人閃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