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不見破天

    “店家，給我上壺茶。”白香薇一路疾行，直到天亮才發現了一個並不算太大的鎮子。她走進鎮子，找了一處茶攤坐了下來。茶攤不僅賣茶，還提供一些簡單的早餐。揉了揉有些咕咕叫的肚子，白香薇又多要了兩個饅頭。不是她喜歡吃，也不是她節省，而是這個茶攤上只有饅頭和茶水這兩樣商品出售。
    “店家，跟你打聽個事！”茶是粗茶，喝下去有些梗喉嚨。饅頭也不是細面饅頭，裡頭摻雜了不少的粗糧。白香薇略微吃了兩口，便將其擺放到了一邊。見左右無人，她隨即開口問那老闆道。
    “姑娘有話直管問，我別的不知道，這附近十里八鄉的地形還算熟悉。”那茶攤老闆將手在圍裙上擦抹兩下，走過來坐到白香薇對面說道。鎮子攏共百多戶人家，四周連個圍牆都沒立起來。鎮子裡的人他都認識，看白香薇這陌生的面相，老闆斷定她是一個外地人。而且這麼俊的姑娘，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見過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不容易一個漂亮姑娘找他搭訕，他也有心多跟人家攀談幾句。
    “敢問婆天鎮怎麼去？”白香薇沖那老闆一笑問道。笑得很媚，可是老闆的臉色卻是有些發白。
    “這個，姑娘還是去問別人吧。”老闆不在沉醉於白香薇的美色之中，而是起身朝著籠屜走去。
    “勞煩老闆告知一二，我家先祖已經多年無人前去祭拜。此番家父命小女子前來婆天祭拜先祖，奈何小女子不知該如何前往。老闆權當行善，小女子感激不盡！”白香薇看了看老闆的臉色，隨後起身來到他身邊低聲說道，說話間還順手遞了一塊金錠過去。祭祖這個理由，白香薇還是最開始從那個車把式的嘴裡聽來的。想不到沒過幾天，就被她給用上了。白香薇知道，一般提到祖上之事，這些百姓們大多不會去刻意刁難她。
    “祭祖？姑娘真是大孝之人。只是那婆天鎮令尊也是放心得下，讓你一個姑娘家前來祭祖。此去往西，直行二百里，有一處四山環抱之地。姑娘到了那裡，便是到了婆天鎮。多少年每個人煙了，姑娘怕是要仔細找找，才能找到它的遺址咯！”果然如同白香薇所料的那般，那老闆一聽她此行是為祭祖而來，當即就把婆天鎮的位置告訴了她。
    “多謝老闆相告，勞煩老闆給我打包點乾糧。”手中的金錠被老闆給推了回來，白香薇緊接著將它又推了回去說道。老闆見她照顧生意，這才將金錠給收了，然後給白香薇打包了滿滿一籠屜的饅頭。
    “這姑娘，真是個大孝之人啊！”目送著白香薇離開，那老闆還在輕聲讚歎不已。
    “喂，那老婆子，過來有話問你！”白香薇出了小鎮一路朝著西邊疾行。而在此時，香檀鎮內則是出現了數百個修為不俗的人。他們在鎮子上四處張貼告示，還不時拉人來問話。
    “這娃娃，爹媽沒有教你如何尊重人麼？”路邊賣菜的婆婆提著籃子起身道。
    “老東西你說什麼？”問話的修士聞言大怒，一伸手就要去掐那婆婆的喉嚨。
    “老身說，你爹媽沒有教你怎麼做一個謙遜有禮之人？”那婆婆滿是污垢的指甲，彈在了修士的脈門之上。修士哎呀一聲，伸出去的胳膊當時綿軟無力的垂在身側再難動作。
    “前輩，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前輩海涵！”眾人見狀便打算一擁而上，才一動，卻被身旁一個面相沉穩之人給攔了下來。他沖眾人瞪了一眼，隨後上前對那老嫗抱拳說道。
    “山野之人，不過多活了幾年罷了，你們要找的這個人，昨日便走了！”老嫗抬手往鎮外一指，對那漢子說道。那人聞言，急忙又是一禮，隨即一揮手，率領眾人朝鎮外追去。
    “你為何將那人的行蹤洩露了？”待到眾人走後，一個手持魚叉的老翁來到婆婆身邊問她。
    “主人當年說，能得遺物者，定要人中龍鳳。讓他們去吧，誰能最後活下來，才有資格去繼承主人的衣缽。要是都死了，那也只能怪他們貪心不足合該有此一劫！”老嫗將籃子裡的菜整理一下，不顧街上眾人驚詫的眼神，朝著自家茅屋走去。
    “想不到她居然如此厲害？糟糕，三百年前，我欠了她的菜錢還沒給”目送著老嫗離去，圍觀者中有人開始擔心起來。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年老體衰的婆子，佔了她的便宜也就佔了，能奈自己何？可是現在看來，人家要弄死他，不過反掌之間的事情。
    “今日你暴露了行藏，今後還如何在這香檀待下去？”屋內，老翁問那老嫗。
    “主人說了，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前來，那就意味著太平的日子結束了。既然日子不再太平，隱藏和暴露又有什麼區別？我要去那破天鎮，替主人守好門戶。你呢？你是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跟我一起去？”老嫗收拾著行裝，掀開了鋪板拿出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來懸於腰間道。
    “清風晨露相伴相隨，我豈能讓你獨自前往？”老翁扔了手裡的魚叉，一抬手憑空抓取了一柄通體血紅的長刀懸於腰間說道。
    “清風，晨露！自打主人離世，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再提起這個名字了。清風師兄，我們走！”老嫗抬手揭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面具裡隱藏著的那張俏臉來道。
    “晨露師妹，走！”老翁亦抬手揭掉面具，手牽著清風的手，並肩踏步而出。
    “四山環繞之地，四山環繞之地，這裡哪裡有山啊？莫非那老闆在騙我？”荒郊野嶺之外，白香薇看著四周那平坦的荒地和齊人高的野草自言自語著。茶攤老闆告訴她，那破天鎮遺址便在群山環抱之處。可是放眼看去，這方圓百里之內連個土丘都沒有更別提有山。白香薇額頭上微微冒汗，心裡很是焦急。若是再找不到那破天鎮的所在，說不得追兵很快就要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