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恩斷義絕

    “看來天星圖真是你拿的，真是知女莫若父。原本那日我對老丈人還有些許不滿，今日看來他倒是沒有冤枉你。你一個婦道人家，摻和天星圖的事情做什麼？況且這圖紙，還是你爹的。現在想想，當日你問我索取鼠城天星圖，是不是就已經抱著偷圖的心思？辛虧我爹沒有給你，不然恐怕你早就拿著圖紙逃出了鼠城。”沐亮耳聽得白香薇這麼一問，當即起身說道。白香薇的反應，幾乎已經坐實了沐亮的猜測。
    “婦道人家？沐亮，總有一天，你面前的這個婦道人家，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我們夫妻一場，不管彼此是不是真心實意，總之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節外生枝。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現，放我離開好不好？今天你放我離開，來日我必定有所回報！”白香薇看著面前的沐亮低聲對他說道。
    “放你離開？你要去哪裡？莫非你真的從那天星圖裡發現了什麼不成？這麼說來，我更不能放你走了。稍後你隨我去面見我爹，將你的發現如實告訴他。只要我鼠城捷足先登，今後你便是鼠城的大功臣。”沐亮聞言伸手抓住了白香薇的胳膊說道。
    “來…”說話間，沐亮就要開口招呼外邊的下人。
    “噗！”白香薇見狀急忙抬掌摀住了沐亮的嘴，然後隨手拔下頭上的簪子，一下捅進了他的咽喉。
    “跟你好說你不聽，非要我對你恩斷義絕。沐亮，下輩子眼睛放亮點，不要傻呼呼連命都丟了！”白香薇一手緊緊摀住沐亮的嘴，一手握著簪子對準他的喉嚨來回猛刺了幾下道。幾道血箭順著傷口噴射出來，飛濺到了白香薇的衣服上。她顧不得許多，手上的簪子連連捅著，一直到沐亮氣息全無方才罷手。
    “見過少奶奶…”白香薇將沐亮的屍體放倒在地，然後稍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走到門口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拉開房門就朝外邊走去。耽誤了這麼會兒功夫，天色已經有些濛濛亮了。走在迴廊裡，沿途遇到幾個哈欠連天的丫鬟。丫鬟們見了白香薇，急忙對她萬福為禮著。
    “嗯，大家都辛苦了。官人還在歇息，不要去驚擾了他。”白香薇沖丫鬟們點點頭，嘴裡低聲囑咐著，腳下卻是加快了步伐朝著宅邸外頭走去。
    “少夫人身上怎麼那麼多血跡？”目送著白香薇離去後，有丫鬟低聲議論起來。
    “你管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少夫人和少爺的事情，哪裡是我們能夠去打聽的。”有丫鬟急忙掩住了姐妹的嘴叮囑著她。大戶人家裡當差，第一條規矩，便是別多嘴！不管你是親眼所見，還是道聽途說，通通都要學會把話爛在肚子裡。
    “亮兒如今真是不知節制，都這個時辰了，還沒有起身！”時近晌午，沐有光的天星圖都來回看過好幾遍，也沒見沐亮前去給他請安問好。將圖紙藏好，他起身揉了揉眉心說道。
    “年輕人，血氣方剛，過些時候我去提醒他一二就是了。你也別說他，當年我倆剛成親那會兒，你不也是這般貪戀床第。之歡麼？”沐夫人端了一盞茶送到丈夫的面前，衝他瞟了一眼含羞道。
    “還是年輕好啊，年輕的時候就跟吃不飽一樣。不比現在，現在還沒吃就覺得撐著了。”沐夫人的眼神，讓沐有光覺得心頭有些火熱。他一伸手，將夫人攬入懷中低聲說道。有些話，僅僅限於房中說說。出了這房門，沐有光依舊是那個一言九鼎的城主。沐夫人依舊是那個儀態端莊的夫人！
    “去喊那小畜生過來用飯，這幾日忙於研究天星圖，一家人很久沒有在一起用餐了！”輕嗅著沐夫人那淡雅的香味，過了一會兒沐有光鬆開手說道。沐夫人有些失望的起身，福了福轉身朝門外走去。
    “見過夫人！”兩個侍女已經守在門外一上午了，這一上午說閒也閒，因為屋裡的少爺沒有喊她們去做任何的事情。可是說累也挺累，任誰杵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一上午都會覺得累不是。要不，人間咋那麼多人害怕軍訓站軍姿呢。見沐夫人來了，兩個侍女齊齊鬆了口氣。只要少爺一起床，她們伺候完洗漱之後，就能偷摸著歇息片刻了。
    “少爺還沒起身？少夫人呢？也還睡著？”沐夫人走到門口，皺眉問道。她的聲音有些大，剛好能夠傳進屋裡去。她這是在提醒屋裡還在貪歡的人，該起身了。
    “回稟夫人，少夫人天不亮就起來了。”有丫鬟馬上答道。
    “天不亮就起了？她去哪兒了？回了麼？”沐夫人聞言急忙問道。
    “這個，奴婢們不知道少夫人去哪了。少夫人走後，一直沒有回轉。倒是少爺好瞌睡，一個人睡了一上午！”一個嘴快的丫鬟在一旁開口說道。聞言，沐夫人臉色當時就冷了下來。天不亮就起了，難道就不知道督促自家男人早點起床去給父母請安？
    “吱嘎…”沐夫人伸手輕敲了敲門，她想喊沐亮起身。可是手指剛剛接觸到房門，那門卻是被她給推開了。門開，屋裡隱約傳出一股子血腥味來。沐夫人提著裙裾，邁步朝裡走了去。經過客廳轉入臥室，迎面就看見沐亮躺在床邊，脖子上赫然留有幾個血窟窿！
    “說，昨日夜裡到今日上午，有誰來過？”沐夫人在那裡哭著喪，沐有光則是將伺候沐亮的所有丫鬟婆子都押到了廳內，手持著長劍一個個逼問起來。他就這麼一個獨子，還指望著他能早點為沐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可是如今人沒了，這讓沐有光覺得自己前半輩子的努力，都做了東流水！
    “老爺饒命啊，確實沒人進出過少爺的宅院。除了天不亮少夫人離開過院子，奴婢等寸步未離。”丫鬟婆子們齊聲哀嚎著。
    “白香薇？她人呢？”沐有光將劍鋒搭在一個丫鬟的肩頭問她。
    “不，不知道，奴婢，奴婢只在天不亮時遇到過少夫人。之後，之後就沒再見過。當時奴婢還說，少夫人身上怎麼有血跡…”那丫鬟被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連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