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聚會不歡而散，張百忍跟小智兩人多留了一炷香時間，便先後告辭而去。跟黃贏他們不同，張百忍他們是通過傳送陣離開的。等他們離開之後，程昱索性指派銳鋒營前往傳送陣附近駐紮。銳鋒營的整體實力，目前在青丘城來說應該算是最強的了。讓他們駐紮在傳送陣旁邊，就能夠有效的對南門外城和傳送陣進行防守。等安排好防務，程昱忽然覺得腦海中傳來一陣昏厥。他晃了兩下，沒等旁人過來攙扶就倒在了地上。
昏迷中的程昱就覺得識海裡一陣生疼，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刺激著他的大腦一般。隱約間，他還聽到有人在他識海裡呢喃著什麼。可是任由他怎麼去分辨，都聽不清那道呢喃的聲音在說些什麼。隨著那陣呢喃聲，原本平靜無波的識海起了些微的波瀾。波瀾漸起，刺痛的感覺愈發的強烈了一些。樹苗隨著波瀾在緩慢地上升著，它的變化，引起了程昱的注意。
樹苗繼續朝上升高著，隨著它的上升，識海中的漣漪也逐漸擴大了起來。一個半圓形的土堆，逐漸從識海中顯露了出來。樹苗的根，深深紮在裡邊。程昱集中意念看了過去，樹苗正在朝著土堆裡生長著的根須，似乎出現在他的眼簾之中。原本腦海中的那股子刺痛，隨著樹根的扎深變得又強烈了一些。程昱現在知道，導致自己昏厥的原因是什麼了。
程昱不知道樹苗的根，會生長到什麼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甦醒過來。不過他相信，這棵樹苗是不會給他帶來什麼傷害的。因為這是神農賜予他跟程小凡的種子。這個世界上，知道樹苗來歷的人不會太多。放在眼前來說，也僅僅只有他跟程昱兩人知道罷了。若再加上身處凡間的神農和百草，也不過四人之數。知道的人越少，程昱覺得自己就越安全。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腦海裡隱藏著的秘密。種子的珍貴程度，可以說遠超過了天狐之心。當初為了天狐之心，程昱遭受了多少磨難，他至今還記憶猶新。
「或許等到樹苗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就會無所顧忌了吧？」程昱心頭暗暗想著。
「你今天太衝動了！」程小凡回到了天宮城，張百忍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程小凡頓了頓腳步，看了張百忍一眼，抱拳施禮也不做聲。
「行了，年輕人總有股子衝勁的。別忘了咱們是青丘城的盟友，今日九幽在青丘尋釁，我們若不出手相助，你讓宿嫣然心裡會怎麼想？她的性子，可比你火爆。」楊回輕輕將程小凡拉到身後，抬頭對身邊的張百忍說道。
「今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擅自出手惹事。如今形勢錯綜複雜，一個不慎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就算要動手，也要等對方先動手，咱們再還擊。」張百忍停下腳步對左右說道。說完看了程小凡一眼拂袖而去。
「你姐夫的脾氣就是這樣，過了今天他就沒事了。一路勞累，弟弟你也先回去歇著吧。」楊回看著揚長而去的張百忍，輕歎一聲又安撫起程小凡來。
「我知道，姐姐還是先去照顧姐夫吧。我先回住處，明日再去凌霄寶殿。」程小凡面帶微笑的對楊回躬身抱拳道。
「以後別搶在城主說話之前逞能了，免得犁拖了，還得挨鞭子。」哪吒等眾人走遠，這才來到程小凡身邊對他說道。程小凡點點頭，對他施了一禮。
等四周沒了人，程小凡臉上的微笑漸漸斂去，隨後他眼中閃過一抹劍芒，手按著腰間的符文劍邁步朝著天宮城內的住處走去。來到一處獨門獨院的青磚瓦房門前，程小凡伸手輕輕推開了大門。這裡就是他的住處，四周連個鄰居都沒有。原本楊回打算讓他住在凌霄寶殿左近，方便他上差，可是被程小凡給拒絕了。他不是太習慣跟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們住在一起。很多時候，他覺得這些人比故去的楚家老太爺還難伺候。
「啪嗒！」進了門，反手將身後大門給關上。程小凡邁步走進房間，解下腰間的符文劍將其靠放在了床頭。抬手緩緩卸了狀元甲，他抬腿上榻盤膝而坐起來。之前一戰，那株食人花的力量全都被他給吸收了。此時心頭慍怒，那股子被他壓制住的力量似乎是起了些波瀾。
好不容易平心靜氣，將心思沉入識海之中。程小凡卻是發現自己的識海起了不小的變化，原本清澈一片的識海，如今居然變成了黑白兩色。黑白兩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陰陽圖騰。在圖騰的正中央，一株小樹苗正朝上生長著。樹苗上的葉片，陽面呈白，陰面呈黑。一眼看去，整個識海除了黑白兩色之外，再無其他顏色。
似乎是察覺到了程小凡的意念，那株小樹苗樹葉招展之間釋放出一黑一白兩道能量。程小凡頓時覺得自己的雙眼一陣刺痛，整個人當時就從入定中甦醒了過來。他緊閉雙眼，摸索著來到床榻對面的桌前，拿起桌上的那面銅鏡強忍著不適睜開了雙眼。
「啪啷！」兩道劍芒衝出，將程小凡手裡的銅鏡打了個對穿。劍芒打穿銅鏡，又射穿了牆壁，接著衝出屋外不知去向。程小凡駭然間對著銅鏡細細看去，卻見自己的雙瞳儼然變成了一黑一白兩種顏色。
「怎麼會這樣？」他將銅鏡扔在桌上，自己則是毫無頭緒的在屋裡來回走動著。良久，他又拿起銅鏡對著自己的臉照了起來。這一次，他的瞳孔卻又是恢復了正常。
「晶嚶……」一抬手，程小凡祭出了心劍。心劍在手，刃分黑白。直到這時，程小凡才肯定自己剛才不是看花了眼。他的力量，確實是異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不管是什麼力量，只要能為我所用就行。」程小凡撤去了心劍，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自言自語著。
「在利益面前，沒有友情，這就是天界！……呸！」將杯裡的茶水喝掉，說話間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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