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奔牛訣要

　　正月初一一大早，妝別離就吩咐梅蘭竹菊分別趕往亥豬和酉雞去給人家恭賀新春。這是禮數，桃花庵就在亥豬和酉雞的眼皮子底下，這些禮數都是不可避免的。拜年這事兒的先後順序，其實也就代表了身份和地位。就跟人間一般，做長輩的，或者是當領導的，一般都是在家等著人家來拜年，然後才會去還人家一拜。
　　妝別離差遣梅蘭竹菊四人行去給亥豬酉雞拜年，也就等於承認了亥豬它們的地位要比桃花庵高上一截。最起碼在禮數上，讓它們挑不出什麼刺來。桃花庵如今要的不是面子，是發展的時間。不把周邊這兩樓巴結好，會有很多的麻煩。妝別離差人給別人拜年，同樣也有人前來給桃花庵拜年。牛奔來了，他親自來的，隨行的還有一支三千人的衛隊。三千人的衛隊，押運著百來車東西。在初一下午的時候，就來到了桃花鎮上。
　　「牛奔，見過妝姨，張爺，程叔！」重新坐上丑牛樓樓主位置的牛奔，一如既往的對人那麼恭謹。才一見面，他便抱拳率先拜起年來。
　　「兩個月沒見，身子骨壯實了不少。看來回到丑牛，你沒有荒廢修為。」張斷崖上下打量著牛奔，用拳頭在他胸膛上輕捶了兩下笑道。
　　「牛奔不敢稍有懈怠，丑牛的前車之鑒，無時無刻不在督促著我刻苦修行。」牛奔抱拳躬身，對張斷崖行了一禮後答道。如果當初牛奔的父親修為能夠再高那麼一點點，或許當日的事情就不是後來的那個結果。
　　只不過人生從來就沒有如果這個詞，如果有如果，大家的命運都會跟現在不同。如果當初早一點從某地離開，如果當初不認識某個人，如果當初不猶豫那麼一下，如果當初不簽那份合同。林林總總，諸如此類。整天沉浸在如果裡邊，對人沒有任何的幫助。人生永遠就只能向前，容不得人後退。
　　「好生修行，遇到不懂的地方，你隨時可以來找我詢問。」張斷崖拍拍牛奔的肩頭，轉身帶著他朝屋內走去。跟牛奔同來的人數太多，而且都是男人，不太方便安排他們去桃花庵。還好桃花鎮這邊如今的面積巨大，足夠安置下牛奔一行。房子，是以前讓給牛夫人落腳的那間。裡邊的擺設都沒有變，依舊是跟以前一樣。牛奔進得屋內，不由心生感慨。他年齡不大，經歷卻是遠超了同齡人許多。過完年才11歲的他，已經懂得了感恩。
　　「妝姨，這次我來，是為了上次您信裡所提之事。這三千人，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之士。妝姨少時可以留下五百人進行訓練，我來時三千人，回去兩千五。若不一個個去數，相信不會有人產生懷疑的。」進了屋子正廳，左右將門一關，牛奔第一件事就是對妝別離說這個。
　　這些人，是牛奔聽從了妝別離的建議，刻意選拔出來交給她代為訓練的。牛奔覺得妝別離說得沒錯，今日丑牛成為了亥豬的附庸，亥豬就不會輕易還他們自由。而丑牛人，也不會甘心永遠屈居於亥豬之下。想要不被人踩，只有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實力要超越對方。可是牛奔又不敢將這三千人全都留下，那樣一來，亥豬方面一定會起疑。
　　他決定今後每逢節日，都要帶隊過來跟妝別離請請安。這一次帶三千，留五百，當中相差不多，應該不會讓人察覺出來的。以後就不會這樣了，三千人來，三千人回。只不過中間有五百人，是被調換過了而已。如此一來，那些訓練有成的精銳，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充斥到丑牛的各個位置。一旦戰事一開，他們就會給予敵人迎頭痛擊！
　　「好，難為你了。丑牛連番遭遇戰事，挑選這些人手費了不少心思吧？」妝別離示意丫鬟端上紅豆羹，等牛奔開始品嚐了，這才開口問道。
　　「不瞞妝姨，這三千人，已經是我醜牛最為精壯之士了。連番交戰，城內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丑牛若想恢復到以前那般模樣，恐怕還需好幾十年光景。不過事在人為，父親在時能將丑牛經營起來，我將來也一定可以。」牛奔放下手裡的調羹，端坐在側低聲答道。這番話，說得妝別離等人連連點頭不已。如此年紀就有這樣的雄心壯志，若是給他時間，今後丑牛的發展一定會比從前更好。
　　「這是我醜牛的奔牛訣要，城內如今已經無人能夠掌握這本絕技。我想拜託張爺，將這本訣要讀通之後，傳授給我的那些手下。」頓了頓，牛奔從懷裡摸出一本冊子對張斷崖說道。
　　「這個可不行，這是你醜牛的不傳之秘...」張斷崖聞言急忙推脫起來。他讀通了，也就等於學會了這本奔牛訣要。張斷崖覺得自己不能夠做這樣的事情，這跟趁火打劫沒什麼兩樣。
　　「可是如今，我除了能托付給張爺之外，旁的也無人可托。除了千牛衛之外，我現在誰都不敢相信。包括服侍在我身邊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亥豬留下的眼線。這本訣要，張爺帶著，遠比我帶著更讓人安心。」牛奔起身對張斷崖抱拳說道。牛奔的一席話，終於是讓張斷崖勉為其難的收了那本奔牛訣要。同時他也決定，就算自己學會了這門技藝。窮其一生，也不會使用一次。這是誠信，牛奔信他，他必要以誠待之。
　　不比人間，越是強調誠信的，其實坑人坑起來就越狠。跟碼字兒似的，越缺什麼，書裡就會越寫什麼。現實生活中也是這樣，越缺青天，就越會去紀念。越缺英雄，就越會去塑造。越缺誠信，就越會去強調。其實看社會中欠缺什麼，只需要去看主流媒體最近在宣傳什麼就是了！
　　「等將這些人都教會了，最後我會專門前往丑牛去指點你這門功法！」張斷崖將訣要揣進懷裡，鄭重地對牛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