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蛟變

　　程昱緊緊將宿嫣然摟進懷裡，抬頭看向頭頂。他不知道這聲雷是偶然，還是他們剛才的話真的觸碰到了什麼禁忌。不過不管如何，他都不會言而無信，都不會捨棄宿嫣然。滾雷聲逐漸遠去，最後消失無蹤。整個世界，頓時顯得清靜了許多。
　　「程家哥哥...」宿嫣然的眼神，看向了程昱的身後。她的眸子裡，映照出一片碧綠。程昱見狀急忙將其護住，一個轉身看去，卻是發現一道濃郁的綠光從問道福地裡投射出來。它越過了樓梯，直衝向閉關樓的天花板。綠光跟天花板撞到一起，震落下一陣細微的灰塵。樓板踏踏踏一陣翻迭，將那道幾近成為實質的綠光給掩蓋在樓內，不讓它有半分的外洩。
　　「從福地裡傳出來的，莫非是靈礦成形了？嫣然，你留在這裡，我下去看看！」程昱走到樓梯邊，探頭朝下張望了片刻後回頭對宿嫣然說道。靈核就埋在這底下，此時出現如此異響，難不成是它養出了靈石不成？程昱心裡納悶著，說話間邁步就朝樓下走去。
　　「我陪你一起下去！」宿嫣然聞言邁步緊隨，雖然她的面上還是冷冷的。可是說出的這話，卻讓程昱心裡充滿了暖意。頓了頓，程昱回頭拉住了宿嫣然的手。兩人就這麼肩並肩的順著踏步朝下邊走去。越往下走，兩人就覺得籠罩在自己身體上的綠光越盛。綠光中蘊含著的靈氣，讓兩人肌膚的毛孔都微微的打開來，將它們不住地朝體內吸納著。
　　「一定是靈核起作用了，要是生出了靈礦，桃花庵可再也不怕別人來攻了。」走了一半，程昱已經肯定福地中確實是有靈礦結成。因為眼前的感覺，他曾經在戌狗樓的靈礦中感受到過。那股子粘稠充沛的靈力，讓程昱渾身愜意無比。
　　下到福地的底部，程昱跟宿嫣然對視一眼，然後快步朝著兩端洞穴中找去。福地的底部，長滿了人高的靈礦。一塊塊拳頭大的靈石鑲嵌在上邊，給人一種翡翠奪目的感覺。不僅如此，福地被冷三刀劈開的山壁兩端，那些開鑿出的洞穴裡，也隱隱釋放著綠光，程昱覺得應該去看看究竟，如果連洞穴裡都長滿了靈礦。那麼今後桃花庵的人下來修煉，大可以將她們安排到這些洞穴之中。這樣既能保證大家的資源共享，又能避免相互之間的干擾。
　　「如果在裡邊安置一些石桌石床，這裡就真的成了一個洞天福地了。」進得洞穴，就見那些靈石鋪滿了洞壁四周。伸手一摸，一股子溫潤感傳入手中。有了這些靈石的光芒，洞穴裡甚至連蠟燭都不需要再點。程昱邁步在洞穴裡走著，嘴裡還一邊低聲感歎起來。
　　「我要去告訴妝前輩！」程昱興奮了好久，終於想起了這事妝別離還不知道。轉身他朝樓梯處走去，同時對宿嫣然招呼了一聲道。
　　「你急什麼？！」宿嫣然一把拉扯住了程昱的胳膊。
　　「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辦好，再去稟報不遲。別忘了你進閉關樓的目的是什麼。好好兒修煉，稟報的事情不急於一時。」宿嫣然冷著臉說這番話時，隱隱有一種威儀露出。程昱頓了頓，心說這如果等她成了九尾至尊，是不是就更俱威儀了？一時間，程昱心裡倒是有些期待起來。因為他很想看看，宿嫣然成為九尾至尊時候的儀態會是個什麼樣子。
　　「嫣然，你說人們修煉，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殺人？或者為了不被人殺？」好半天，程昱才從激動之中冷靜下來。他就那麼席地而坐，背靠在洞壁上問宿嫣然道。
　　「修煉，是為了使自己變得強大。說是為了殺人而修煉，這話也不全對。但是也不能說它是錯的。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人，是為了報仇而修煉。但是有更多的人，則是為了強大自身而修煉。也就是你剛才說的，為了不被人殺而修煉！」宿嫣然想了想，對程昱說道。
　　「就跟你我一樣，我們的初衷，並非為了殺人。我是為了拿回自己的東西，完成祖上的囑托。你是為了不被十二樓的人欺凌，才逐步走上修行之路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理由和原因吧。這種事情，並不能一概而論。」宿嫣然見程昱一臉茫然，繼而又對他說道。
　　「如果非要籠統的概括一下，我想用一個詞或許比較合適！」宿嫣然挨著程昱坐下道。
　　「什麼詞？」程昱側過身問她。
　　「活著！」宿嫣然答道。
　　「不管是為了什麼而修煉，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活著。殺人者如此，不想被人殺的人也是如此。」宿嫣然接著說道。
　　「活著...也就是為了生命，而修煉咯？」程昱撓撓頭，緩緩靠在洞壁上說道。
　　「你這麼理解也行。這只不過是我對修煉的理解。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也許我的理解，並不適合你。也或許有一天，你能領悟到屬於自己的理解。到那個時候，你離大成就不遠了！」宿嫣然靠坐在程昱身邊低聲道。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程昱點點頭，緩緩閉上了雙眼。洞穴裡的靈氣，隨著他的呼吸朝他體內湧動著。在這裡，他不必再像在戌狗時那般提心吊膽。程昱覺得自己現在很放鬆，放鬆到他想要睡覺。不知不覺，程昱發出了一陣鼾聲。而宿嫣然，也是輕輕靠在他的肩頭，緩緩閉上了雙目。兩人就這麼先後睡去，漸漸的，他們呼吸帶動著四周的靈氣。靈氣隨著他們的呼吸，開始張弛有序的運動起來。
　　一條頭上長著一根尖角的黑蛟從程昱體內浮現出來，它信子吞吐之間，將那些圍攏在程昱身邊的靈氣吸納進了自己的體內。每吸一口，它頭上的獨角都會變得晶瑩一分。如此過了一個時辰，黑蛟的獨角變得銳利無比，整條蛟身也隨之變得粗壯了一圈。
　　「叮...」程昱被體內的一聲脆響給驚醒。沉下心去，他發現輪盤上多了一道圖騰。一條黑蛟正盤成一團，不住地在那裡吐著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