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題中之意

　　「公子？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揭去了面上的易容，程昱才踏過牌樓，便有兩個巡莊丫頭迎了上來。一看是他，兩人連忙詢問道。
　　「帶我去見莊主！」程昱覺得，應該第一時間將戌狗樓那邊發生的事情告訴妝別離。這一次亂像一起，恐怕造成的後果要比前一次的天災更為嚴重。縱觀天下，哪一次不是人禍死的人比天災更多。天災沒有讓戌狗覆滅，可是人禍一起，一日內戌狗便成為了一片廢墟。人定勝天，在這件事情上倒是著實得到了體現。
　　「公子你受傷了？要不要先去秦醫師那裡包紮一番？」藉著燈光，丫頭們發現了程昱背後的傷口。兩人急忙左右護住他，嘴裡還連聲問道。
　　「先去莊主那裡，我有急事稟報。稍後你們再替我去請秦醫師。」程昱此時哪裡還有心情去包紮傷口，他嘴裡說著話，腳下的步子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勞煩姐姐稟報莊主，公子有要事求見。」已經是後半夜時分，妝別離與張斷崖已經就寢了。兩個丫頭領著程昱，來到了後宅門前對守護在那的姐妹們說道。
　　「這個時辰，公子有何要事？」丫頭們對視一眼，面露難色的道。擾人清夢，是一件很讓人著惱的事情。她們不敢去叫醒妝別離。
　　「程昱？你怎麼回來了？進來說話！」院外的說話聲雖小，卻依舊逃不過妝別離的耳朵。她緩緩起身，披上外套後隔門說道。丫頭們見妝別離開了口，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去沏壺清茶，把秦蕊喊來！」來到客廳，妝別離看了看程昱後背的傷口，皺皺眉對門前侍立著的丫頭吩咐道。
　　「打擾了前輩休息，實在是無奈之舉。」程昱抱拳對妝別離致歉道。
　　「無礙，這多年來，我哪裡敢踏實的入睡。說吧，怎麼從戌狗回來了？是不是暴露了行藏？」妝別離輕笑了笑，示意程昱坐下說話道。簡單的一句哪敢踏實入睡，背後隱藏了多少辛酸，只有妝別離自己清楚。程昱對她一抱拳，然後將在戌狗看到的一切慢慢述說了一遍。
　　「戌狗的靈礦被洗劫一空？戌正方也跑了？城內大亂？程昱，你可別誆我。」妝別離是相信程昱不會騙她的，有此一問，無非是因為程昱說的這件事太讓她覺得震驚了而已。戌狗再不濟，也是十二樓之一，怎麼會在一日內邊分崩離析了呢？
　　「傳令，讓戌狗暗蕊詳細稟報。」妝別離揉揉眉頭，起身走到門口高聲道。事情的詳細情況，妝別離打算問問暗蕊。畢竟她們才是專業的探子。
　　「稟報莊主，我們與戌狗暗蕊失去了聯繫。」一炷香時間之後，門外傳來稟報聲。這讓妝別離將手中茶盞一放，起身在屋內來回急走了起來。戌狗的暗蕊失聯，那麼就證明了程昱所言非虛咯？要是這樣．．．「堂堂堂！」桃花庵內響起了一片鑼聲。丫頭們聞聲急忙朝著妝別離這裡匯聚而來。
　　「打現在起，桃花庵所屬不得擅自出莊。但有外人非請自來，說不出緣由的一律阻擋回去。有敢硬闖的，殺。」妝別離後宅門前燈火通明，她站在門口，看著匯聚而來的丫頭們沉聲說道。丫頭們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等大事，才讓妝別離會在後半夜時分召集大家頒布這麼一條命令。
　　妝別離的命令，雖然大家在心裡有些疑問，不過還是實打實的執行了下去。一時間整個桃花庵，又恢復到了天災剛起時的那般。整個莊園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次日中午，桃花庵門前出現了兩個踉蹌相依的人。
　　「暗蕊春風，夏雨，回莊覆命。」兩人抹去了臉上的污垢，雙雙從腰間摸出一片桃花樣的腰牌來對守門丫頭說道。丫頭一見令牌，急忙放她們入了桃花庵。
　　「莊主，春風夏雨回來了！」兩個戌狗暗蕊的歸來，讓妝別離從廳內迎了出來。
　　「春風，夏雨，參加莊主！」暗蕊雖然疲累，禮數卻是不敢稍有懈怠。來到妝別離面前，兩人齊齊萬福道。
　　「進來說話！」妝別離對兩人招手示意，隨後轉身進了正廳。正廳內，洗漱包紮了的程昱，還有滿臉子嚴肅的張斷崖正端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一旁，米兔跟小狐狸也是各自安靜的盤算著心事。
　　「公子，你倒是比我們先到。如此就好，我等還以為公子陷在戌狗了呢。」兩個暗蕊邁步進來，看見了座上的程昱後雙雙對他說道。程昱連忙起身，為二人端去了茶水以示慰問。
　　「坐，把戌狗發生的事情，詳細道來！」妝別離待二人跟程昱寒暄過，這才開口說道。
　　「稟報莊主，日前五城突然發兵前往戌狗．．．．．．」二女聞言急忙將手中茶盞一放，開始詳細講起戌狗樓內所發生的事情來。
　　「荒唐．．．就算如此靈石匱乏，五城怎能做出如此強盜行徑？須知十二樓雖然是依托五城而生，可你這麼做，與那官逼民反有何不同？才過了些許安穩日子，腦子都殘了麼？」等春風夏雨將事情說完，張斷崖啪一掌拍在桌上怒道。
　　「這，也是題內之意。今日不亂，遲早也是要亂的。」一旁的米兔忽而開口輕道。聞言，屋內眾人齊齊朝她看去。
　　「師父可記得不久前那朝天宮之事？」米兔手拿無遺策，起身來到妝別離身前微微一福道。
　　「白中盤？」妝別離眼神閃過一抹亮色。她有些明白米兔的意思。
　　「這說起來，也關押了他甚久，想必他有很多話想跟人說。師父稍後，不妨提他出來一問。」米兔又是一福道。
　　「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這事與白中盤又有什麼關係？」張斷崖此時只想去天宮城，質問一下張百忍為何要隨波逐流行此下策。聽到米兔和妝別離的對話，他不由得有些腦仁生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