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殺

　　「不知跟你有何干係？本座便告訴你，此秘籍是從你的書櫃裡找到的。偷竊萬佛秘功，妄圖據為己有，你該當何罪？」執法堂長老撿起那本經書，翻開幾頁怒斥著嘴角鮮血直流的智絕道。智絕此時已經是有口難言，唯有看著眼前的這群和尚連連搖頭。
　　「押回刑堂，好生審問，看看還有沒有同謀之人。」執法堂長老將經書往懷裡一扎，拂袖喝道。眾武僧聞言架起小和尚就往刑堂那邊走去，沿途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和尚尼姑們的遠觀。
　　「此子頗得正覺上尊的賞識，不如，此事還是對上尊通稟一聲吧？」惠能目送著智絕被架走，然後在一旁故作猶豫道。
　　「此事暫不忙告訴上尊，免得讓上尊落個識人不明之過。一切等刑堂處置完，然後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再對外公佈。到那個時候，再告訴上尊不遲。」刑堂長老拂了拂鬚道。
　　「師兄所言甚是，貧僧考慮不周，差點就讓上尊替這小子背了鍋。」惠能眼角閃過一抹笑意，然後面露矜持的合十說道。
　　「好說好說，此等事老衲接觸得比師弟多，自然處置起來也就有幾分經驗。如此，老衲這邊回刑堂審問，告辭！」刑堂長老吃了這記馬屁，當時就覺得神清氣爽起來。合十還禮過後，他帶著左右便往那刑堂方向走去。
　　「哼哼哼！」身後，惠能低笑了幾聲，然後也拂袖而去。
　　「不要瞎說，智絕師叔為人雖然寡言少語，可是對人挺和善有禮的。他怎麼可能去藏經閣偷經書？再說了，藏經閣有武僧把守。智絕師叔如今身無半點修為，就算要去偷，又怎能避開那些武僧的耳目？」智絕被架入刑堂，很多僧侶都看在了眼裡。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箇中的緣由。於是乎，有人在那搖頭說道。
　　「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啊，只是若那智絕平日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貧僧想，幾個師叔祖們，總不會平白無故去冤枉他不是？這事兒啊，裡頭肯定有蹊蹺。」也有僧眾在一旁低聲說道。如此一說，眾人便覺得也有幾分道理。是啊，敢進萬佛來偷東西，肯定不會表露出自己的本性來。
　　「等刑堂的消息吧，看看刑堂那邊是個什麼說法。這事兒啊，咱們管不著，也管不了。」湊在一起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眾僧於是紛紛散去。
　　「說，為何去偷經書，可有同黨？說了，就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刑堂內，小智被刑堂僧眾上了一番刑。刑堂長老端坐在堂中，端著茶盞厲聲問他。
　　「貧僧師從惠明禪師，入萬佛乃奉師尊之命。貧僧不知道經書之事，也從未有偷過經書。」不管怎麼打，怎麼問，智絕嘴裡只是這麼低聲說著。
　　「嘴還挺硬，帶證人！」刑堂長老啪啷將茶盞放下，沖堂外大喝一聲。
　　「帶證人！」堂外武僧齊齊頓棍高喝道。
　　「參見師叔祖。」兩個小僧戰戰兢兢的被帶了進來。
　　「你二人將所見所聞當著眾人再說一遍。」刑堂長老拂袖道。
　　「是，昨日我等在城門口當值，智絕師叔出了城便與一個腰別斷刀，看似不像良善之輩的人在左近說了半晌話。說的什麼，小僧等不知。隱約間，只聽他們提到了藏經閣。」兩個和尚對視一眼，然後齊齊開口說道。言語之流利，就如同事先背熟了一般。
　　「胡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們如此...」小智聞言大聲辯駁道。話沒說完，嘴上便又挨了一棍。這一棍，直將他打暈了過去。沒幾息功夫，整張嘴便浮腫了起來。
　　「我說帶你去學刀，你偏偏要來這裡修佛。你以為修佛，會少些殺戮，少些紛爭。今日過後，你會知道，這些禿驢手裡的殺戮和紛爭半分也不比他人少。唯一少的，只是他們頭頂的頭髮。小智，我帶你走。」刑堂外忽而傳來一片慘叫聲，過了片刻，冷三刀提著刀踏入了刑堂。看著地上昏厥過去的小智，他悲愴的說道。
　　「好得很，終於將你這個幕後主使給引出來了。金剛羅漢陣！」刑堂長老起身，一個閃身來到冷三刀面前大喝道。隨著這聲喝，刑堂武僧紛紛敲打著棍棒結起了大陣。
　　「什麼陣，在我的眼裡都如同浮雲。我姓冷，名三刀。去了西天，別忘記對你們的佛祖訴苦！」冷三刀說話間一刀劈砍出去，一道猩紅的刀氣直奔刑堂長老而去。當面幾個武僧橫棍欲擋，卻不料到齊撲面而過。緊接著，堂啷啷一陣響。橫在身前的棍被刀氣斬成了兩截，人亦如是。
　　「快，快去請正覺上尊...」刑堂長老堂堂堂連出三掌跟冷三刀的刀氣硬拚了三下，接著口中噴出一口血對堂外高喊起來。他的袈裟被刀氣劈成了兩半，若不是人退得快，這一刀便要了他的命。
　　「正覺上尊，快和老祖宗們去刑堂救人啊...」兩個刑堂武僧哭喊著跪倒在茅草屋前。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此時既然瞞我，就由爾等自行解決。只要那冷三刀不對無妄之僧出手，本座亦不會出手。」良久門開，正覺上尊腳踏蓮花出現在武僧面前，俯視了他們一眼後，將手中經書一合道。
　　「萬佛，也是時候清洗一下污垢了。」趕走了那兩個武僧，正覺扶搖而上，直奔身後大佛佛首而去。
　　「你就真的放任外人來屠戮眾僧？」佛首之上，站著一群僧人。細細數去，約莫八十人。加上正覺，剛好八十一僧。
　　「不然如何？僧不像僧，佛不像佛，我要爾等何用？」正覺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呵斥著那八十僧道。眾僧聞言，齊齊低頭不語。
　　「一切都是天機，一切都是因果定數，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順應天機，才得永昌。」正覺站在佛首上，眺望著刑堂處的腥風血雨道。
　　「如何？」冷三刀甩了甩刀上的血，挽了個刀花朝前逼近。他進一步，眾僧便退一步。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兩個武僧空手而回。刑堂長老面露希冀的問他們。兩人搖搖頭，轉身朝外跑去。
　　「貧僧倒是算錯了你，你居然為了這小子甘闖萬佛。師兄休慌，我來助你。」左手捻動著佛珠，右手提了柄戒刀的惠能出現在門口。看了看地上的屍體，他眼神一冷道。
　　「若是聰明，就束手就擒。羅漢堂眾僧已然前來，此刻左近不下千眾，我看你能殺得了幾人！」惠能舉刀對冷三刀大喝道。
　　冷三刀回頭對他一笑，先豎起一根手指，接著又豎起了兩根手指。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一刀朝著惠能劈去，冷三刀嘴中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