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眾矢之的

　　冰凌依舊在快速地朝四周蔓延著，並沒有因為寅虎樓的樓主到來而有所減緩。並非是程昱不給對方面子，而是他眼下腦海中一片混沌，壓根不知道身邊所發生的任何事情。此時的程昱心裡泛起了一種感覺，自他以下，皆是螻蟻。
　　「樓主，不能任由他這麼下去了。要不然少時整個寅虎樓都會被冰封住。先聯手阻止他，稍後再去賠罪。」寅虎樓樓主虎力的拜把子兄弟鹿力在一旁急聲道。多少年沒有大能出現在十二樓的地界上了，這讓很多人都逐漸忘記了大能們的手段。今日程昱的手段，讓他們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大能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時代。
　　「得罪了！」樓主虎力聞言，翻手祭出一柄方便鏟，告一聲罪後便與那鹿力聯手朝程昱攻了過去。程昱雪白的瞳孔看向當面而來的虎力鹿力，一抬手帶起一片冰凌就朝二人打去。虎力見狀，將手中方便鏟舞得密不透風，那些冰凌先後打在他的方便鏟上，發出一聲聲脆響。每一枚冰凌打在方便鏟上，都會留下一點晶瑩的碎屑。隨著碎屑增多，虎力的方便鏟上逐漸結了一層冰霜。他舞動的速度越來越慢，到最後，整支方便鏟與他的手掌凍結到一起，再也難以舞動半分。
　　「大哥...」鹿力見狀，急呼一聲對著程昱就打出了手裡的鋼叉。鋼叉如同鹿角般的形狀，頂端部分被打磨得雪亮，看起來十分鋒利的樣子。鋼叉呼嘯著就奔程昱而去，還沒等它打到面前，一堵厚厚的冰牆忽然就出現在程昱身前擋住了鋼叉的來勢。鋼叉插入冰牆難以寸進，忽而冰牆炸裂。拳頭大的冰塊浮在程昱身前，靜止片刻後對著鹿力就激射了過去。冰塊激射而出，程昱的頭髮開始逐漸由白轉黑，那對雪白的瞳孔也慢慢恢復了正常。人是正常了，可是實力也隨之消減到他的真實境界。
　　「砰砰砰！」冰塊將鹿力打得倒飛出去，沿途很多房屋遭受到了池魚之災。不是被鹿力撞塌，就是被那些冰塊給打成了篩子。
　　「不知尊駕到此，若是有怠慢之處還望海涵。小小寅虎，實在經受不住尊駕的手段。還請尊駕為百姓念，收了神通吧！」街上的冰霜逐漸消退，虎力來不及去查看鹿力的傷勢，將手中方便鏟一收對著程昱抱拳躬身道。
　　「該如何應對呢？」程昱現在不僅僅身體有些發虛，連心都有些虛。畢竟剛才那般能震懾住別人的力量並不屬於他。現在那股力量消散了，憑借他自身的力量，虎裡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哼，本尊與友人飲酒，一群鼠輩擾人興致。這一次就罷了，再有下次...哼！」程昱覺得自己眼下不能那麼老實，就算強裝，也要把眼前這事兒也裝圓了。一拂袖，他嘴裡冷哼著轉身朝酒肆裡走去。沒辦法，他壓根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虎力對答。一琢磨，乾脆就學著以往有過交道的那些大人們說話吧。
　　「哼，九曲十八彎你拿回去吧。今後你再敢踏入寅虎半步，就別怪我生撕了你。」虎力目送著程昱走進酒肆，想上前巴結一番，猶豫了半晌又沒敢。四下看了看，在一犄角旮旯兒找到了那位黎姓的中年男人，將剛才那股子惡氣全都撒到了他的身上去。
　　「大哥...」鹿力被人從一處坍塌的院牆下邊給抬了過來，他咳嗽了兩聲對虎力道。
　　「唉，先回去治傷，然後派人出去打聽打聽這位爺的來路。記住，誰都不許去招惹他。還有，在城裡的一應開銷，全都由我支付。」虎力心裡有些發慌，城裡來了這麼一位爺，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他倒是巴望著程昱能夠早點離開寅虎，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人招惹他呢？萬一他又發瘋，這寅虎樓經受得住他幾次禍禍？
　　「上仙...」程昱進了酒肆，躲在角落裡的掌櫃的戰戰兢兢湊過來拜倒在地。
　　「沒事了，待會如果我那一起吃酒的朋友過來，你就說我先回去了。」程昱背著手，看也不看那掌櫃的，邁步就朝酒肆後門走去。沒人敢問他去哪，也沒人敢問他到哪裡去。甚至沒人敢看他一眼。程昱昂首挺胸，就那麼打後門離開了酒肆。才一出門，他的腳就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伸手扶住了牆壁，程昱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發現他的窘狀，這才慢慢朝著商隊所在地走去。
　　「回來了？」程昱回到商隊的時候，冷三刀已經先一步帶著小和尚回來了。見他腳步發虛的走進來，冷三刀打懷裡摸出了一枚丹藥放在桌上道。
　　「嗑一粒，能讓你快些恢復。剛才在虎力面前，你沒露怯吧？他這個人，可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冷三刀端來一杯清水，遞到程昱手裡問他道。
　　「這個...不算露怯吧？」程昱聞言將方纔與那虎力之間的對話重複了一遍，末了，將丹藥吞下去問冷三刀道。
　　「嗯，想不到你還挺會裝的。不過咱們不能在這久待了，他一定會派人去調查你的來路。你的緝捕令，我估摸著可就快到寅虎這邊來了。今夜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咱們就得走。拖久了，我怕會出事。」冷三刀摸摸下巴上的鬍渣子說道。
　　「你知道緝捕令？」程昱問冷三刀。
　　「我本是在江湖上四處行走之人，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我的眼睛？不用擔心，我要賣你早賣了，不會等到現在。」冷三刀笑笑對程昱道。
　　「方纔莊主傳訊，五城已經派出高手前來緝拿你，讓你趕緊回桃花庵避禍。」丹藥很管用，程昱吃下去沒過多久，就覺得體內消耗掉的力量在緩緩的充盈起來。剛打算跟冷三刀商量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商隊的領隊急匆匆就走進來在他耳邊低語起來。
　　「有地方躲你就躲，按照我那個笨辦法，好好提升自己的實力再露頭。至於他，我會依照承諾將他安全送到萬佛城。」冷三刀端起茶杯，送到嘴邊又放下道。五城的高手，無非是為了那顆白狐之心而已。程昱能逃了一次，也逃不了第二次。冷三刀覺得，此時已經不再適合程昱繼續在外頭拋頭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