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冥媒正娶 > 第一百零七章 陰煞 >

第一百零七章 陰煞

  我點頭,用沙啞的聲音對血月說道:「是的。」
  血月陰冷的眸子裡,立馬掠過一道古怪神色。
  旋即,他深深的看著我,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什麼,臉色也變得極為古怪。
  我皺眉,問道:「血月,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血月回過神來,眸子恢復陰冷,但她沒說話,而古怪的眼神瞅了我一眼就轉身,直接就朝洞口那邊走去。
  然後站在洞口,背刀而立,望著洞外。
  我感覺此刻的血月,有些不對勁,他好像被什麼困惑住了,但是,他還對這件事情瞞著我。
  而等血月離開後,靳雨晴緊緊抱著我說道:「天祐,你喉嚨的傷口還沒好,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
  我回神,感受了一下,的確,喉嚨那裡,還十分疼痛,我的脖子上纏著繃帶,估計是顧一涵給我包紮的。
  我點了點頭。
  顧一涵卻對靳雨晴說道:「雨晴姐,沒事的,我的藥都是爺爺專門配置的,對癒合傷口有著奇效,現在天祐哥哥說話,其實對傷口來說,反而好的快一點。」
  靳雨晴漂亮的眸子頓時一亮,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對我說:「那你就多說說話。」
  張三歲這時急忙朝我身前湊了湊,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我,一臉好奇。
  問道:「姐夫,你那會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下子變得像是個殺神一樣,太厲害了!你是不是修煉了什麼厲害的功法?」
  我苦笑,咳嗽了兩聲說道:「我哪裡修煉什麼功法,其實,我也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說完這話,我倒是忍不住開始仔細琢磨起來這事了。
  其實,我已經不止一次狂暴嗜血,而這種狀態,是從我第一次在我們村深坑下,遇到菩提神樹胖棺材裡的唐裝男子後,才有的。
  當初,是那唐裝男子的屍體,忽然睜開眼,用猩紅色的眸子盯著我,我立馬就失去意識一般,瘋狂,暴虐恣睢,狂暴嗜血。
  之後,第二次便是在鬼頭山的懸棺洞內,那一次,我幾乎差點殺了江枯。
  而每一次,等我失去意識,狂暴嗜血過後,渾身無力,甚至,我還因為渾身無力,差點在鬼頭山下的破廟中,跟平陽發生了關係。
  這一切的一切,我之前並沒有靜下心來好好的思考,現在,張三歲這麼一說,我倒是琢磨起來。
  我想了一會兒,吁出一口氣,真的是想不通,不過,我隱約感覺,這似乎跟深坑下菩提神樹棺材裡的唐裝男子有關!
  但到底是為啥,我說不明白。
  「姐夫,你發什麼愣,你要是沒修煉厲害功法,可為啥忽然變得那麼厲害?」張三歲見我失神,急忙喊了我一聲,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又問道。
  我回過神來,笑了笑,轉移話題,說道:「張三歲,你跟張濤打鬥,沒有受傷吧?」
  張三歲搖了搖頭,盯著我看,意識到我在故意轉移話題,他倒是也不追問了,只是撇了撇嘴。
  我對他嗯了聲,說道:「沒受傷就好。」
  心裡卻忽然一疼,目光落在了靳雨晴的身上。
  我想起來那會兒靳雨晴差點為了我,犧牲掉自己的尊嚴給張自道口了。
  我的鼻子酸酸的,伸出手來,摩挲著靳雨晴的臉頰,說道:「雨晴,你還好嗎?」
  我這麼一問,靳雨晴的眼睛裡,立馬再次蓄滿了淚水。
  但是,她忍著沒有讓眼淚掉出來。
  「我沒事,傻瓜,只要你沒事,我怎麼都好。」靳雨晴咬了咬嘴唇,抱著我。
  在這一刻,我真的感動。
  算起來,我和靳雨晴兩個人的關係,尷尬又矛盾。
  第一次跟她見面,她帶著排教的人出現在紅花門分部,是要抓我走的,卻補料被師父用飛貞符咒安排著跟我在一起,還差點就交合了。
  第二次,我倆在伯禽墓中,因為她來了月經的原因,再一次尷尬的結合在一起,雖然我穿著褲子,可是,我倆似乎真的有了交心的感覺。
  而在整個過程中,我一直都把她放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上,因為我有我娘子羅衫,所以我刻意的跟她保持距離,可是剛才,她竟然為了我,甘願犧牲自己的尊嚴,她的舉動,像是一顆子彈,擊中了我的心臟。
  我感受到她是真心對我好。
  我盯著她蓄滿淚水的大眼睛,說道:「雨晴,不要哭,等我實力強大起來,我會保護你的!」
  靳雨晴一聽到我這話,眼淚立馬大顆大顆滾落出來。
  不過,她很快就擦了擦,擠出來一絲微笑,故作堅強的說道:「我的年齡比你大,誰保護誰,誰照顧誰,都還不一定呢!」
  我深吸一口氣,苦澀的笑了。
  一旁的張三歲和顧一涵兩個,看到我跟靳雨晴,兩個人對視一眼,顧一涵就像是小鳥一般依偎在張三歲的懷裡。
  「好了,差不多了,我們該去馬嵬坡了。」
  忽然,就在這時,血月冰冷的聲音從洞口傳了過來。
  我一愣。
  靳雨晴秀眉立馬皺起來。
  顧一涵也有些擔憂。
  張三歲立馬對著洞口喊道:「血月,你有沒有搞錯,我姐夫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難道我們還要去馬嵬坡嗎?
  我們哪裡都不去了,等快要歷練結束,我們就回到漂流教室!」
  他這話一說,站在那裡背對著我們的血月,立馬冷哼一聲,說道:「這點傷就撐不住了嗎?不過是輕傷而已!」
  「輕傷?你!你簡直冷血!我姐夫可是你的伯禽大人!你難道忍心看著他帶傷去馬嵬坡?」
  張三歲蹭的一下站起來,怒吼道:「告訴你,張濤和那個詭異的蠱門老頭子現在或許已經在馬嵬坡上等著我們呢!我們現在去,就是送死!」
  血月一聽,驟然一下轉過身來,乾乾瘦瘦的身軀上,登時迸射出來一股子陰冷殺氣,殺氣像是一道勁風,席捲過來,讓人冰冷徹骨。
  「這是歷練!歷練就避免不了傷亡!哪怕是只剩下半條命,也要繼續!
  怎麼,難道忘記了之前說過的話嗎,陳天祐,你不是說,一定要提高實力嗎?這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就嚇得貓在這山洞裡,做縮頭烏龜了!?」血月冷聲呵斥道,故意盯著我。
  我皺眉,沒有說話。
  張三歲卻被他這話氣的身軀顫抖,面色煞白,可是,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根本無以對。
  靳雨晴眉頭緊蹙,想了想說道:「血月,最起碼,讓陳天祐再休息一會兒吧。」
  顧一涵也急忙插嘴說道:「是啊,我給天祐大哥哥的藥雖然藥效很好,可是,恢復也是需要時間的。」
  「不行!現在,立刻,馬上跟我離開山洞,去馬嵬坡!這是歷練,不是女人生完孩子坐月子!」血月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靳雨晴和顧一涵說道。
  一點餘地都沒有!
  靳雨晴和顧一涵頓時也說不出話來了,眼睛盯著我,眼睛裡滿是疼惜。
  我急忙掙扎著從靳雨晴的懷裡坐起來,看了一眼陰冷如鐵的血月,笑著對靳雨晴他們說道:「血月說的沒錯,我們這是歷練,歷練中肯定會有受傷的情況,我現在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說著,我趕緊站起來。
  靳雨晴急忙攙扶我。
  顧一涵輕輕歎息一聲,就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藍色的小藥瓶,倒出來一顆藥丸。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天祐哥哥,既然這樣,你把這藥丸吃了吧,這是最好的止疼藥,稍微有點副作用,剛才沒敢給你吃,現在要是真的要走,你就吃了吧,免得疼的厲害。」
  我看了下藥丸,點了點頭,直接就拿過來塞進嘴裡吃掉。
  張三歲這時候,嘟嘟著嘴巴,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洞口的血月,一臉的氣悶,嘴裡還嘀咕一聲:冷血,殘暴。
  我吃過藥後,很快就感覺疼痛減緩了許多,我拽了一下張三歲說道:「臭小子,說什麼呢,血月是對的,好了,我現在不疼了,咱們走。」
  說完,我和靳雨晴朝著洞口走去。
  張三歲撇了撇嘴,又狠狠瞪了幾眼血月,就和顧一涵跟著我們來到了洞口。
  這會兒,山洞外面,天色比著剛才更加昏暗了,而且,大霧瀰漫之時,陰冷的風刮摑著,空氣裡,傳來嗚嗚的聲音,好似鬼哭狼嚎。
  張三歲盯著洞外看了一眼,皺了下眉頭,說道:「我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
  說完,扭頭看顧一涵,問道:「一涵,上次我們歷練的時候,外面的情況好像沒這麼糟糕吧?」
  顧一涵也皺了下眉頭,說道:「是的,上次歷練,情況好點,別亂想了,歷練之地,每一次修煉的情況都不一樣,沒什麼好懷疑的。」
  張三歲這才點了點頭。
  血月陰冷的眸子掃視了我們一眼,說道:「打起精神來,提高警惕,我這就帶你們上馬嵬坡!
  當然,這一次你們記住,任何有對我們不利的人或者是厲鬼,不要留情,殺無赦!」
  話音一落,他立馬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我感覺到,血月身上的殺氣,真的好像是冰冷的鋼針一樣,稍微靠近他,似乎都感覺毛孔有絲絲的疼痛。
  「走吧。」靳雨晴說了一句,試圖攙扶著我。我對他搖了搖頭,示意我可以自己走。
  其實,顧一涵的藥丸真的很管用,我吃下之後,就感覺不再疼了。
  現在,不管是我肩膀,還是差點被割斷的喉嚨,都沒有痛感,甚至,我說話都不嘶啞了。
  這或許就是鬼醫張景行以及他外孫女的高明之處吧!
  很快,我們跟著血月從山洞內出來。
  因為剛才在山洞內,我們點燃了篝火,所以比較暖和,可是一旦走出山洞,頓時,陰冷的氣息,立馬將我們包裹住,加上陰風陣陣,刮摑的我們皮膚都一陣陣疼。
  可我們還得承受。
  我下意識的環顧四周,仍然看不清楚,能見度很低,但是,我能夠感覺出來,血月帶著我們,是在走上坡路。
  我對張三歲問道:「三歲,馬嵬坡還有多遠?」
  張三歲說道:「姐夫,其實我們所在的山洞,本身就是在馬嵬坡這個山坡的下面,只要朝上走,很快就可以到馬嵬坡。」
  說到這裡,張三歲烏溜溜的眼睛裡,掠過一道畏懼之色,他湊近我,壓低聲音,
  小聲對我說道:「姐夫,我感覺這個血月,像是故意要害死我們是的,你想想,馬嵬坡上很多厲鬼啊,而那個蠱門的黑降,又可以給厲鬼下蠱,這樣一來,只要張濤和黑降控制了馬嵬坡上的厲鬼,那麼,我們必死無疑!
  姐夫,你要明白一點,張自道死了,那可是張濤的哥哥,那也是蠱門的驕傲,蠱門好不容易培養出來一個可以在元門中任職的高手,他們絕對不會就此罷手的,
  還有,你也殺了剩下的三個元門高手,算起來,你的對手,不僅僅是蠱門,還有元門!
  殺人之前,你可以憑藉著元門的天子令牌,震懾住其他門派的人,可是現在,你是殺人兇手,殺的還是元門的人,只要張濤和黑降他們一攛掇,所有門派的人,都會將矛頭指向我們!
  可偏偏這個血月不知死活,還帶著我們去馬嵬坡,純粹就是去找死!」
  說到這裡,張三歲再次狠狠瞪了一眼血月。
  我皺眉,思考了一下,感覺張三歲分析的很對,現在來說,我的確算是對元門和其他門派的人亮劍了,馬嵬坡,現在很危險。
  可是,我又一想,血月應該不會害我們,他所想的,只是對我進行鍛煉,或者說是錘煉!而且,我也很想快點提高視力!
  我看了一眼張三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三歲,不要想太多,血月可是跟我們一起從小鬼府那邊逃出來的,他要是想害我們,在伯禽墓裡的時候,就動手了,沒必要留到現在,
  再說,血月對伯禽忠心耿耿,他認定我是伯禽轉世,又怎麼會害我呢。」
  「可是,這一次上馬嵬坡,必死無疑啊!」張三歲急忙說道。
  我擺了擺手,「不會的,放心好了,你要知道,既然選擇了歷練,就要付出代價,危險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但是,我們不能就此止步。」
  說到這裡,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再次看了一眼三歲,說道:「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帶著顧一涵回到洞裡。到時候,我們從馬嵬坡上下來後,再跟你們一起返回。」
  我下意識覺得,其實張三歲可能是在擔心顧一涵這個小女朋友。
  可我這話一說,張三歲立馬衝我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才不是害怕呢,我還要去找張濤報仇呢,我一定要殺了他!讓他為欺負顧一涵付出代價!」
  說著,張三歲急忙快走幾步,拉著顧一涵的手,緊緊跟在血月身後。
  我盯著張三歲那倔強的小背影,忍不住苦笑。這個臭小子,就是喜歡逞強。
  而就在我們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後,忽然之間,前面傳來一陣陣沙沙聲。
  血月立馬頓住步子,扭頭,陰冷的眸子給我們使了個眼色,讓我們提高警惕,我直接就將阿鼻刀抽了出來。
  「沙沙沙!踏踏踏!」
  是腳步的聲音。
  這聲音,是從馬嵬坡上傳下來的。
  「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從山坡上衝下來了。」靳雨晴秀眉微皺,朝著前面昏暗而又泛著白茫茫霧氣的山坡看了一眼之後說道。
  張三歲也豎著耳朵聽了下,說道:「是!有人在朝山下衝!」
  「該不會出了什麼問題吧?」我急忙緊張的問道。
  血月立馬扭頭,瞅了我一眼,說道:「注意觀察,不要說話。」
  我們當即屏住呼吸,盯著白茫茫的前方。
  三分鐘之後,我就看到,足足幾十個人,逃竄一樣,朝我們這邊衝下來。
  「跑!」
  下意識的,張三歲立馬抓住顧一涵的手,轉身也想朝馬嵬坡山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