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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小鬼府

  我看到墓碑上的伯禽兩字,真的是驚訝到了。
  說真的,伯禽這個名字,從出現後,就一直困擾著我。
  第一次出現,是當初我和平陽在紅花門分部時,我做夢,平陽說我在夢中提到這個名字,還說,我讓平陽嫁給伯禽。
  第二次出現,則是在鬼頭山下的東師古村內,那個時候,江枯給我的信中,也提到了伯禽這個名字。
  本來我都快要淡忘了,沒想到,竟然又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還出現在了墓碑上!
  我急忙扭頭,對血月問道:「這是伯禽的墓穴?伯禽到底是誰?」
  血月眸光冰冷,那張臉,像是黑鐵一般陰沉。
  可他臉上堆積的神情,給我一種感覺:他好像有些失望和無奈。
  平陽這時也已經看到了墓碑上的伯禽兩字,頓時不淡定了,急忙拽了我胳膊一下,指著說:「天祐哥,伯禽,不就是上次你做夢的時候喊的名字嗎,還有,大師兄給你的信!信!信裡也有啊!」
  她激動的都快要說不出話來。
  我對平陽點了點頭,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不要太緊張,旋即,我繼續盯著血月。
  血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皺了下粗黑濃密的眉毛,說道:「這裡當然是伯禽之墓。不過,伯禽到底是誰,這個答案得你自己去找。」
  說完,他不再說什麼,直接走在了前面。
  我內心極度的好奇,簡直快要瘋掉了。
  平陽抓住我胳膊,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靳雨晴秀眉微皺,湊近我說道:「天祐,你和平陽都別緊張,既然來到了伯禽之墓,咱們就跟著血月走下去,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名堂。」
  張三歲也急忙說道:「是啊姐夫,既然來了,就跟著血月去看看,血月這人雖然怪異無比,但他好像不會害我們,別緊張。」
  我苦笑,沒說話,心裡卻猜測起來伯禽到底跟我什麼關係。
  因為,當初在鬼頭山下的時候,我先後收到的那兩封信裡,一個說我是伯禽,一個又說我不是伯禽,這整的我快要精神分裂了。
  當然,我也沒猶豫,點了點頭,直接就帶著平陽和張三歲他們快速朝血月跟了上去。
  這會兒,周圍的霧氣似乎更加濃郁了,空氣裡甜絲絲的血腥味開始有些嗆人,我下意識的朝天上看,發現,頂端也霧濛濛的,但我有一種被籠罩住的直覺。
  這直覺,就好像真是血月說的那樣,我們已經是在墓中。
  可是,我又納悶,要是在墓中的話,這伯禽的墓碑怎麼會在外面呢,按照常理來說,一般墓穴的墓碑,都會在墳墓之外豎著。
  難道說,這是墓中墓?
  我正想著,平陽緊張地拽了我一下,朝前面指了指。
  我一看,前面的血月已經停了下來,而在血月的正前方,有一間小屋。
  說是小屋,其實看上去,就跟農村那種用來祈雨的小廟一樣,不過,這廟裡亮著燈,門口還掛著兩個白色的燈籠。
  這燈籠,乍一看,就跟農村家裡死了人後,掛著的那種白燈籠似地,而且,廟門口頂端,還有一塊黑底白字的匾額,匾額上有三個滲人的白字:小鬼府。
  我們急忙停下來,盯著血月,心裡直打鼓,莫名感覺有些詭異,心裡還琢磨,小鬼府,這不是伯禽墓嗎,怎麼像是到了地獄一樣。
  血月這時站在廟門口,喊道:「婆婆,油燈枯盡沒?我已經把人帶來了。」
  他這話一說,我愣了下,有點不明白他話的意思,難道這小廟裡面還有人?
  很快,廟裡就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我們下意識屏住氣息,盯著門口看,過了足足三分鐘,廟門口就出現了一道身影。
  不過,這身影一出現,登時嚇得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身影,不到一米高,是個沒穿衣服的老女人!
  她手裡拄著枴杖,可是,她頭髮全部都掉光了,光禿禿的,雪白的頭皮,十分滲人,就連兩腿根部的比毛都沒了。
  而且,她皮膚鬆垮的讓人噁心,因為沒穿衣服,我看的很清楚,她身上的皮,竟然都耷拉到地上了,就好像是穿著一張寬鬆的人皮衣似地,灘在地上。
  甚至,就連她拄著枴杖的手腕下,都耷拉下來一塊人皮。
  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一個人,原本一米八的個頭,硬生生被擠壓,骨頭碎了,肉爛成水了,但是皮卻耷拉著。
  尤其是臉,更嚇人,就好像是融化快要掉下來似地,眼皮都睜不開。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像是被有毒的毛毛蟲蜇了似地,麻酥酥的疼。
  平陽和靳雨晴,以及顧一涵三個女孩子,在看到那老女人時,嚇得趕緊躲到我身後。
  張三歲似乎也被嚇到了,跟我緊緊挨著站立,不過他喜歡顧一涵,所以,急忙將顧一涵的眼睛蒙上了。
  「好。」
  那老女人站在門口足足一分鐘後,忽然發出來一道極為沙啞的聲音。
  這沙啞的聲音,再次讓我毛骨悚然!
  雖說血月的聲音就沙啞無比了,可這老女人的聲音,比著血月的聲音還要沙啞!
  這一聲「好」,就好像是有人推拉了一下農村那種老式的風箱發出來的。
  血月一直盯著老女人,老女人開口,他就對她說道:「婆婆,我要帶他入墓。」
  老女人聽到這話,沉寂了足足一分鐘,然後又發出來一道聲音:「好。」
  緊接著,她說完話,竟然緩緩轉身,摸摸索索的將手裡枴杖放在一旁,然後,兩隻滿是鬆鬆垮垮的手,捏住已經耷拉到下巴的眼皮,朝上像是卷煎餅一樣捲了兩下,露出來全是眼白的眼球。
  「嘿,嘿,嘿。」
  忽地,她把眼皮捲起來之後,看到我,竟然發出來三道「嘿」的怪聲。
  下一秒,整個人,瞬間成了一張人皮,癱在了地上,地上的人皮中,立馬就蔓延出來一灘血水。
  「啊!」平陽終於忍不住了,大叫了一聲。
  我一下將她摟住。
  靳雨晴也趕緊抓住我胳膊,乾嘔一聲,立馬蹲在地上開始嘔吐。
  顧一涵因為眼睛被張三歲蒙住,所以沒啥大反應,不過,張三歲已經嚇得長大了嘴巴,臉色蒼白如紙了。
  而我除了目瞪口呆,心速飆升,頭皮發炸之外,也感覺胃裡一陣陣翻滾。
  「血月,她到底是什麼人,你要帶我們幹什麼!」我忍不住了,急忙問道。
  這話一說完,我胃裡立馬就湧出來一股子胃酸。
  血月回頭看了我一眼,聲音沙啞的問道:「你們都害怕了?」
  我立馬哼了聲:「別轉移話題,快說!」
  血月皺眉,口氣沙啞而又冰冷,說道:「婆婆當然是小鬼府的人,現在她油燈枯盡,撐不住了,自然就死了。」
  「可為什麼,她死的這麼詭異,只剩下一張人皮!」我急忙再次問道。
  血月陰沉著臉,瞅了我一眼,沒回答我,而是皺了皺眉頭,一個箭步衝進了小廟內。
  這小廟,只有一米半高,血月衝進去後,站不起來,弓著腰部,他開始尋找什麼,沒一會兒,他就拿著端這個黑碗走了出來。
  「你們五個人,要想活命,就喝了它。」說著,血月將碗朝我遞過來。
  我一看,頓時嚇得後退了兩步,這黑碗裡面,竟然是血,而且,除了血之外,還漂著兩顆眼珠和兩隻人耳朵!
  「嘔!」我終於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血月冷哼:「我這是要帶你們進伯禽墓,可你們要是不喝了,肯定會死!」
  張三歲急忙開口說道:「怪胎!我們不進伯禽墓還不行!?」
  他這話一說,血月充滿殺氣的眸子,立馬盯著張三歲:「你們被漂流教室帶到這裡來,其實已經算是死了的人,現在是我掌握你們生死,由不得你們,喝!」
  說完,又朝張三歲遞過去。
  張三歲雖然人小,倒是挺能忍的,竟然沒嘔吐,他皺著眉頭,冷冷的盯著血月,說道:「我就是不喝,我不相信,你能逼著我們喝下去!」
  三歲這話一說,血月的身上,驟然就爆射出來一股子寒徹心骨的殺氣,他倏地伸出手來,一把就抓住了張三歲的脖子。
  「咳咳!」張三歲咳嗽起來,血月立馬就朝他嘴裡灌了一口碗裡的血。
  「咳咳!血月,我,我張三歲現在打不過你,但以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張三歲咳嗽一陣,乾嘔了兩聲,立馬狠狠瞪著血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