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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惡女人

  江枯扭頭,冷冷盯著越來越近的蠱門中人,旋即說道:「沒了退路,那就面對,是時候讓你跟羅衫見面了。」
  說完,直接拉著我走了出去。
  「誰?!」
  閻老鬼警惕性極高,我們剛出來,他一下就警覺到了。
  而當他看清楚我們後,臉色立馬變了。
  就連鶴頂紅和爺爺他們也都愣住了。
  或許,他們沒想到,我和江枯膽敢在這時直接站出來。
  「沙沙沙!」
  蠱門的人也緊隨而來,擋住了唯一的甬道出口。
  我下意識朝蠱門的人看了一眼,發現這人裝束奇特,衣服寬鬆,頭戴蒙紗斗笠,打扮的像個包裹嚴實的養蜂人。
  而閻老鬼和爺爺他們看到蠱門的人出現,也十分驚訝。
  「天祐!江枯?你們怎麼來了!」爺爺愣了會兒後,率先開口問道。
  當他又看到站在我身旁的女鬼後,卻立馬尷尬的低下頭去。
  我現在渾身發抖,情緒處於崩潰邊緣,我盯著爺爺看,又盯著被叫做鶴頂紅的老媽看,我的胸腔充滿怒火和失望,我恨不得揪住他們問清楚情況!
  江枯留意到我的情緒,急忙抓住我胳膊,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不要太激動。
  「陳子道,你還真是好手段啊,現在情況已經明瞭,村子裡的怪事,跟你脫不了干係吧?你們的目的,就只是為了這墓穴裡面的東西吧?」江枯口氣嚴厲的質問爺爺。
  爺爺低著頭,沒說一句話。
  閻老鬼卻臉色一寒,下令道:「所有人,趕緊將江枯和陳天祐包圍起來!」
  鶴頂紅也急忙給手下使眼色,一瞬間,唰唰唰!趕屍匠門徒和爬繩女門全部圍攏了上來,一個個,警惕非常,劍拔弩張。
  「爺爺,真的是這樣嗎?這一切,其實你早就知道,而且還參與了這個計劃?!」我強忍著淚水問道,說話時,拳頭攥的緊緊的。
  爺爺緩緩抬頭,瞅了我一眼沒說話,目光又移在女鬼的身上,旋即再次低下頭去。
  可就在這時,鶴頂紅忽然瞅了爺爺一眼,暴怒:「你這個老畜生,到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說著,上去就甩了我爺爺一巴掌。
  我爺爺竟然懦弱的低著頭後退了一步。
  閻老鬼站在一旁,忽然笑出聲來,用幸災樂禍的口氣說道:「哎呦,一家人在這墓穴裡團聚,真的讓人很感動啊。」
  我沒有理會閻老鬼,盯著鶴頂紅,冷冷問道:「你,你不是我媽,是我奶奶?」
  鶴頂紅瞅了我一眼,忽地冷笑起來:「小畜生,你終於知道這個真相了,呵呵,是的,我不是你媽,我是你奶奶,這麼多年來,你卻一直都喊我媽,是不是很奇怪,很彆扭?」
  咚!我的心,一下沉入湖底,渾身冰涼。
  印象中,那個對我關懷備至的慈母,現在竟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印象中,那個對我噓寒問暖的老媽,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我奶奶!
  我感覺現在的自己,簡直比被雷劈了還要痛苦。
  「賤人!你也來了啊!」鶴頂紅目光躍過我,落在了我身旁的女鬼身上,戲謔說道。
  女鬼,哦不,是我媽,她的眼神,早就像一把冰冷的尖刀死死紮在鶴頂紅身上。
  「鶴頂紅,這麼多年了,我們是時候好好算一下這筆賬了。」我媽說道。
  鶴頂紅卻哈哈一笑。
  「算賬?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算賬,當年,你跟這個老畜生苟合的時候,怎麼不說跟我算賬?」說著,她指了指爺爺。
  「我是被你們陷害的!」我媽立馬吼道。
  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周圍的氣溫,瞬間降低了好幾度。
  鶴頂紅臉色一變,卻又冷笑起來:「被我陷害?你有證據嗎?我當初可是捉姦在床呢。」
  我媽氣的渾身顫抖,我感覺到,她身上的鬼氣,在一陣陣波動,完全瀕臨崩潰。
  「我殺了你!」
  下一秒,她驟然一聲尖叫,她化作一道黑氣,倏地朝鶴頂紅衝了過去!
  砰!
  哧啦!
  我媽卻一下倒飛回來,重重摔倒在地。
  兩隻雙手冒著黑煙,一臉痛苦。
  「呵呵,賤人,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爬繩女一派屬於撈陰門的嗎,撈陰門的人就是專門對付你們這些鬼的!」鶴頂紅說著,從胸口掏出來一面黑鏡。
  「噬魂鏡!」江枯眼眸霍然一亮,驚呼道。
  鶴頂紅呵呵一笑:「看來真有人識貨。」
  「你這個老。婊。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我媽大聲吼道,一臉的怨憤。
  可鶴頂紅卻十分變態的笑了一聲:「賤人,當年你死之前,就說死了也不會放過我,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還是活的好好的?你應該感謝我幫你將這個小畜生撫養長大才對。知恩不報,你說,你是不是賤人?」
  「放屁!你才是個賤人!」
  我終於忍不住了,對鶴頂紅厲聲罵道。
  鶴頂紅立馬用陰狠的眸子瞪了我一眼:「小畜生,你別著急,等會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到這裡,她立馬扭頭對手下人問道:「桐升呢,還沒找到嗎?」
  「主人,剛才傳來消息,他們正在路上,很快就會趕到。」
  「很好。」鶴頂紅冷傲一笑,旋即扭頭看閻老鬼,說道:「閻老哥,現在情況,你不用擔心,只要桐升來了,我們就可以打開墓門,裡面的東西,我們雙方可以平分。」
  閻老鬼眉頭一皺,瞅了眼堵在甬道出口,卻一不發的蠱門中人,說道:「鶴頂紅,看來,我們是沒辦法平分了。」
  鶴頂紅卻淡定的笑了笑,竟直接朝那蠱門的人走過去。
  「雨婆婆,現在你沒必要掩飾你的身份了。」鶴頂紅說道。
  她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一愣。
  雨婆婆?這個蠱門的人,是雨婆婆?!
  很快,那人將頭上的蒙紗斗笠摘了下來,對鶴頂紅十分恭敬的點了點頭。
  我瞪大了眼睛,竟然真的是雨婆婆!
  沒想到,之前跟桐升一起移魂在老鼠身上跑掉的雨婆婆,竟然還有這麼一重身份!
  「天祐,腦海中的疑團,是不是越來越清楚了?」江枯忽然對我問道。
  我皺眉,點了點頭,攙扶著我媽,恨得咬牙切齒。
  而閻老鬼一看鶴頂紅跟蠱門中人的這個情況,眼珠子快速轉了轉,連忙笑起來,對鶴頂紅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哎呀,是我老閻糊塗啊,原來這一切,都在紅姐的計劃當中。就連蠱門的雨婆婆,也聽您的啦。」
  鶴頂紅瞥了他一眼,說道:「閻老鬼,你現在不要說話,我家的賬還沒算清楚呢,有人會不高興的。」
  說到這裡,她朝我和老媽這邊十分戲謔的看了眼,繼續說道:「賤人,你不是要跟我算賬嗎,反正今天你們都要魂飛魄散,不如讓我把真相再說的詳細一下吧?」
  「鶴頂紅!你夠了!」忽然,一直表現懦弱的爺爺竟朝鶴頂紅吼了一句。
  鶴頂紅扭頭瞅了爺爺一眼,卻哈哈笑起來:「怎麼?陳子道,難道那個真相,你還想隱瞞嗎?」
  「不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爺爺再次激動的吼道。
  可鶴頂紅卻冷哼一聲,不理爺爺,瞅了眼我媽說道:「賤人,你以為這個小畜生,真的是你的兒子?你以為,你在這個世界上,會有親人?我告訴你,他不是你的兒子!你終究只是孤苦伶仃的孤魂野鬼!」
  咯登!
  我的心臟顫了下。
  我媽也愣住了,死死盯著鶴頂紅:「你說什麼?」
  鶴頂紅笑道:「我知道,你死後之所以沒投胎轉世,一個原因是你怨念太重,另外一個原因是,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個孩子讓你放心不下,這也是你到目前仍然魂魄未散的精神支柱,對嗎?」
  我媽沒說話,一直都死死的盯著對方。
  鶴頂紅陰險的笑了下。
  「你還記得,當年你嫁給我兒子陳無邪的那個夜晚嗎?」
  我媽一愣,眼神飄忽,似是在回憶。
  「那天晚上,你們原本是要洞房的,可你忽然肚子疼昏迷了,對吧?哈哈,其實,當年你只是中了蠱毒罷了,
  而在你昏迷後,我早就將你封了陰,所以,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生兒育女,換句話說,你臨死之前,還是個處女,又怎麼會生出來這個小畜生呢!?」
  我媽聽到這話,眼睛瞪的出奇大,渾身顫抖。
  鶴頂紅一臉壞笑著繼續說道:「你要不相信,現在完全可以檢驗的,你身下陽道未開,陰之道倒是通透的很,可跟一個擁有假陽之物的紙人,怎麼能生孩子呢?」
  紙人!?
  聽到這裡,不光我媽,就連我和江枯,以及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別說了!別說了!」爺爺一下動身,情緒激動的要阻攔鶴頂紅繼續說下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倏忽閃現,擋在了爺爺身前。
  我一看,再次愕然呆立!
  不是別人,竟是我爹!
  「娃他爹!?你……」爺爺一臉震驚的盯著我爹看。
  可我爹卻詭異一笑:「我不是你兒子。」
  爺爺立馬倒抽一口冷氣,後退兩步,幾近崩潰。
  「這到底怎麼回事?」爺爺咆哮道。
  鶴頂紅冷笑一聲:「陳子道,你以為,我當年嫁給你,是真的愛你?」
  爺爺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他深深的盯著鶴頂紅看,眼神複雜,似乎一下將所有事情都看透了。
  噗!
  爺爺一口鮮血噴濺了出來。
  「爺爺!」我急忙喊了一句。可爺爺卻苦笑著,朝我擺了擺手。
  「鶴頂紅,你既不是爬繩女一門的人,也不是四小陰門中的二皮匠,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三十年前,你就有預謀的潛伏在我身邊!」爺爺擦拭嘴角血跡,一副頹喪的站起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