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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迷霧

  我盯著腳下的黑洞,十分好奇 , 同時 , 心裡也有種莫名的恐慌感,因為最近發生在我們村裡的怪事太多了 , 現在這黑洞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家 , 更讓我心裡沒底。
  江枯急忙走過來蹲下身去看 , 神色極為冷厲。
  「江枯 , 你一直都守在院子裡 , 難道就沒發現這些黑洞是怎麼來的嗎?會不會是之前遇到的那些大老鼠打的洞?」我問道。
  江枯搖了搖頭,反問我:「老鼠能打出這麼深這麼寬的洞?」
  我一愣 , 心想也是 , 就算是之前見的老鼠比著貓還要大,可也不可能鑽出來這樣的洞吧。
  「那這是怎麼回事?」我繼續問。
  江枯沒說話 , 站起來 , 臉上毫無表情。
  我趕緊說:「江枯 , 我問你話呢 , 你倒是說呀。」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說:「很快你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我無語,想從這悶葫蘆嘴裡問出話來 , 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沒再問他 , 準備出去找爺爺,可江枯一下將我擋住,說道:「你現在不能出去 , 現在外面更危險了。」
  我皺眉:「可是我爺爺不見了!」
  江枯瞅了我一眼 , 口氣很不善:「你爺爺有些古怪 , 等著吧,等他回來。」
  「我不等 , 爺爺這麼晚出去 , 肯定有重要的事 , 現在外面危險 , 我得幫他!」我急忙說。
  沒想到 , 我這話剛說完 , 江枯直接將手中斷刀架在了我脖子上。
  「你現在出去 , 必死無疑 , 與其這樣,不如讓我殺了你!」他的口氣 , 好似他的怪刀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在這瞬間,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
  說真的,之前看電視看小說什麼的,總是說人身上有殺氣,我根本不相信 , 可這一次,我真的從他身上感受到了。
  陰冷,讓你心悸的瞬間,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我狠狠的咬了咬牙,站在那裡。江枯就那麼威脅著我。
  我們兩個僵持而立,足足一個多小時,我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江枯這才收刀 , 可他一直用冰冷而又警惕的眼神看著我。
  「江枯,你來這裡 , 不是要幫助我找到我丟掉的人魂嗎?現在你怎麼要挾起我來了?呵呵 , 你不會有其他的目的吧?」我瞅了他一眼問道。
  江枯冷哼一聲,沒說話。
  我皺眉說道:「你看上去只比我大不了不幾歲,可我爺爺竟然叫你師叔?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瞥了我一眼:「誰說我只比你大幾歲?」
  「啊?」我瞪大眼睛 , 重新仔細打量他 , 可是 , 我還是感覺他也就二十郎當歲的樣子。
  他站在那裡 , 雙手抱肩 , 眼睛微閉 , 不理睬我。
  我故意氣他:「你不會是屬王八的吧 , 其實活了幾百歲,但看上去就二十歲的樣子吧!」
  沒想到,他竟睜開眼 , 深深看了我一眼 , 給我說道:「沒錯。」
  我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傢伙是故意打趣我的吧 , 不過 , 這樣一個悶葫蘆,一棒子打不出個屁來的傢伙,能有這種冷幽默的細胞?
  接下來,我們誰都沒說話 , 我去屋子裡找了點吃的 , 然後無聊的走來走去,江枯一直站在那裡,竟也不關心爺爺去了哪裡了。
  直到早上七點多鐘 , 我沒耐心了 , 便問江枯:「這都七點多了 , 我爺爺一夜未歸,咱們是不是應該出去找找他了?」
  可江枯卻朝天一指,說道:「你看。」
  我這才發現 , 雖然現在是早上七點 , 但天色陰暗 , 給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壓迫感 , 而且 , 外面的大霧好像更加濃郁了。
  我皺眉:「這村子到底咋回事啊,哎!」
  江枯抬頭仔細盯著天空看了下 , 冷冷說道:「我要猜的沒錯 , 已經有人開始在村中豢養屍體了。」
  我一愣,忙問:「豢養屍體?」
  江枯點頭:「你們村裡 , 真是臥虎藏龍。」
  我不明白他這話,忙問:「什麼意思?」
  江枯皺眉,指了指大門口:「不出一分鐘 , 會有人來。而且還是個能人。」
  我聽他這話,越發感覺江枯這人古怪了,他能掐會算咋地?
  可我剛要問,沒想到,院外牆就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很慢 , 好像一個年邁的老者在踽踽前行似地。
  我急忙朝門口跑,心想或許是爺爺,可來到門口後,江枯拽了我一下,給我使了個眼色,然後搖了搖頭。
  我雖然很想開門,可一想到昨天遇到的那些村裡的屍體,就有些害怕,只好站在那裡。
  不一會兒 , 大門傳來敲門聲。
  江枯給我使眼色,我就對著門外問道:「誰?是爺爺嗎?」
  可門外卻傳來一個老女人的聲音。
  「陳老哥在家嗎?」
  我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竟然發現是我們村的雨婆婆。
  雨婆婆其實是個穩婆 , 也就是接生婆 , 但是我們村裡每次乾旱祈雨的時候,都是她來操辦這種事 , 所以我們就喊她雨婆婆。
  我沒想到 , 竟然是她來了 , 而且 , 我們村裡死了那麼多人 , 雨婆婆竟然還活著 , 簡直不可思議。
  我趕緊把雨婆婆請進來 , 說道:「雨婆婆,是您啊 , 太好了 , 你快來我家藏著吧 , 咱們村現在鬧怪呢。」
  雨婆婆拄著枴杖進來 , 臉上掛著慈祥的笑意,問我:「你爺爺呢?」
  我心裡納悶,她怎麼知道我爺爺從深山老林裡回來了,就笑著說道:「我爺爺出去了 , 你在這裡等等吧。」
  下意識 , 我去看江枯,江枯此刻卻一直盯著雨婆婆,眼睛裡透著警惕。
  當然 , 我也不傻 , 剛才江枯說了 , 來的是能人,自然說明 , 雨婆婆這人不簡單。
  雨婆婆一聽我這話 , 擺了擺手 , 歎了口氣說:「哎 , 不等了 , 不等了 , 我得走了 , 娃娃 , 你爺爺回來後幫我告訴他聲,有人來找我討債呢 , 這個債呀,得你爺爺幫我還。」
  說完這話,她就拄著枴杖慢慢悠悠的走了。
  我感覺她剛才這話莫名其妙,有人找她討債,幹嘛讓我爺爺幫著還啊 , 我爺爺又不欠她的。
  可等她走了後,江枯卻問我:「天祐,想不想知道你們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愣,急忙點頭:「當然想知道,可你不告訴我啊。」
  他面無表情,說道:「真相需要你跟我一起尋找。走吧。」
  說完,朝外走去。
  我心中苦笑,這江枯的心裡怎麼想的,我還真揣摩不透,直接就跟著他朝外走。
  從我家出來 , 我再次感覺到村裡濃郁的陰氣,說真的 , 現在的大霧 , 比著昨天更濃郁了,氣溫也更低了 , 走在路上 , 不一會兒就感覺胳膊上濕漉漉的。
  要命的是 , 陰鬱的空氣裡 , 還帶著一點甜甜的血腥味 , 讓人反胃。
  江枯從身上掏出來一根繩子 , 遞給我說道:「霧氣太濃 , 別走丟了,拴在身上。」
  我一看 , 苦笑說道:「有這個必要嗎?我一直跟著你不就行了 , 再說 , 這是我們村 , 我閉著眼都能找到路,丟不了。」
  江枯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朝著旁邊指了指:「看。」
  我湊過身軀 , 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 媽的,不光我家裡出現了黑洞,就連村裡現在也出現了一些古怪的黑洞 , 大的直徑兩米 , 最小的也有半米 , 稍微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掉進去。
  我二話沒說 , 趕緊將繩子拴在了身上。
  而我們剛走了兩步 , 我忽然感覺腳下冰涼 , 低頭一看 , 我的老天 , 這沒下雨 , 我們村裡怎麼到處都是水啊 , 簡直泥濘一片。
  我急忙問江枯:「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們村的怪事越來越多了!」
  江枯說道:「真相也越來越近。」
  說著 , 身軀一躥,超前走去。我被他拽著 , 一個趔趄趴在地上,摁了一手的泥巴,不過我還是趕緊爬起來跑著跟上。
  差不多走了三四分鐘,江枯忽然停下身子,給我做了個噤聲手勢。
  我蹲在地上 , 不敢出聲。
  我害怕遇到昨晚上看到的那些將腦袋插在地上的古怪屍體。
  「天祐,這裡是不是剛才那個去你家的老婆婆的家?」江枯嚴肅的問道。
  我四下查看,透過能見度不到半米的濃霧,辨別出來,這裡是雨婆婆家。
  我點了點頭。
  江枯說道:「好,咱們動靜小點,進去看看這婆婆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還能在村子裡活著。」
  我嗯了聲,跟著他朝雨婆婆家院子裡走。
  我們剛走進來 , 忽然,我隱約看到雨婆婆家裡竟然密密麻麻站著好些人 , 而且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十分艷麗 , 花紅柳綠的。
  「我的天,這裡怎麼這麼多人。」我感覺古怪 , 急忙拽了一下江枯小聲說道。
  江枯皺眉 , 指了指 , 小聲說:「看清楚。」
  我趕緊走近了 , 這才看清楚 , 她家院子裡,擺放著的竟然全部都是些紙人!
  這些紙人 , 惟妙惟肖 , 就是平時燒給死人的那種。
  可是,我意識到是紙人後 , 除了感覺奇怪 , 又感覺哪裡不太對勁。猛不丁仔細盯著一個紙人的臉看 , 發現這人太熟悉了,竟然是我!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 急忙查看其它的紙人,可是下一秒,我感覺渾身的毛孔全部都張開了,汗毛也根根豎立!
  媽的 , 這些紙人 , 雖然身上衣服顏色不一樣,可臉都一樣,都是我的臉!
  「江枯!這,這雨婆婆幹嘛紮了跟我一模一樣的紙人!」我趕緊問道 , 內心恐懼到了極點,感覺這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