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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記憶

    唰!
    下一刻,洗刀人忽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那赤紅的長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頓時感覺到接觸到刀鋒的皮膚失去了知覺,空間細胞完全停止了運轉,一股寒意深深的侵入進我的靈魂。那樣子就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就算這個洗刀人想要將我給立地斬殺,我也不會有半點的意識,這簡直太可怕了。
    下意識的,識海之中的造化樓船方舟便是傳遞出一道力量,意圖要鎮壓這種感覺,慾望恨海更加像是遇到天敵似得翻騰。
    這個時候我身上全部的力量都調動起來,才勉強擋住了脖子上那種刺骨寒意,但我的後背依舊是起了一層冷汗,這個洗刀人到底是何來歷。
    「是的前輩,我是被紅潮季風追殺。然後突破了它們的封鎖,最終在追尋其源頭的時候誤入此地。若前輩不棄,還請前輩告知我紅潮季風的來歷。」我這個時候只有硬著頭皮說話了,這個洗刀人十分厲害,但是我感覺到他的力量其實並不強。如果我的造化傀儡,和另外半身合二為一,是能夠與之匹敵的。
    但是在這個地方,我就拿他沒辦法了,畢竟此人我根本就不瞭解。
    看著他空洞的眼神,我讀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而在他的半邊骷髏身上,殘繞著無數黑漆漆的焦糊狀物體。在焦糊狀物體的深處,還有著一絲絲紅點在閃爍。
    同時一股惡臭傳出來,但又很快被吸收回去。
    「但是為何,你身為人族,但身上卻有漸族王脈的氣息!」
    洗刀人眼神中紅光吞吐,在我靈魂中升起了深深威脅的感覺,那是來自靈魂的警告。同時間我察覺到一道目光在我的靈魂之中搜尋,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此時我才真正知道。面前的洗刀人真的是一名人族,而且他的體質十分特殊。竟然是真正的人身,最為普通的人身。就是那種凡間人,離開呼吸就無法生存的真正人類,那種生命的本質是騙不了人的。然而此人,在這種情況失去了半具身體,竟然還沒有死亡!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無法理解!
    「我體內有五季劍意,同時將生命之樹煉化成造化方舟,發下了大宏願,這才能煉化苦海和慾望恨海。你感覺到這種氣息,也是正常,但是我事實上是一名人類。」我快速的說道,隨即將我的意念張開,甚至讓他看到了金鵬大聖等人!
    洗刀人身軀微震,似乎愣住了,隨即片刻之後,他將赤紅長刀收起來。
    「哈!原來是你,原來你真的會來。」此時此刻,洗刀人輕笑一聲。我卻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他知道我會到來嗎,難道又是雷帝的相識。
    但是我記憶之中完全沒有此人的存在,他的存在簡直就像是空白。
    「前輩,您認識我?」我緩緩問道。
    但是洗刀人沒有理會我,忽然轉身朝著那個水潭走去。身子一瘸一拐,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殘疾人,最終依舊是走到了水潭邊上,半蹲下去,緩緩地擦拭刀鋒,足足一刻鐘之後,才慢慢停止。
    「你來到這裡,也是天意所致。我說的不是那個昊天,而是真正的天意。你身懷萬氣根本,連佛修大運都在你身上。注定是傳說中的那個人。漸族和昊天,終究是應該退出歷史的舞台,誰都不能抵擋歷史的浪潮。」
    洗刀人仔細的打量著赤紅色的刀刃,將刀刃的尖端,最後一絲微不可查的銹跡抹去。然後才站立起來,「我洗刀到今日,偶有所感,有人會到來這個地方,不知是好是壞。但沒想到你進來了,而且還帶著這麼複雜的身世而來!」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竟然在等我,但是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再次看向了我隨即,一道紅色的光芒傳遞進了我的腦海。
    「感受一下我所看到的吧!」我只看到他空洞的那一邊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即鑽出一絲紅色的光芒。那其中無窮的影像在變動,最終形成一道記憶的洪流,進入了我的意識。
    唰!
    我閉上了眼睛,像是看電影一樣,在我記憶中出現種種畫面。
    入目所見全部是血紅的世界。一片又一片的紅色將整個世界籠罩著,在血色之下,一層又一層的屍體堆積著。有人,有妖,有仙,有佛,有魔……彷彿世界是所有的種族都出現了,彷彿世界上雖有的存在,那血液流淌著,形成滔滔洪水在整片大地上憤怒的咆哮著。
    他們似乎死者的怒吼,似乎亡者的慘叫,似乎要從最終的死亡之中回轉,殺回現實。
    而在漫天紅色之中,有著三名人族高高立於天空,看著這三名人族。我忽然渾身一震。一人雙目形成金銀瞳孔,彷彿漫天星辰,渾身金袍。一人白髮青衣,雷電裹體。一人四劍環繞,滿臉殺意。
    昊天,慕容南,八凶!
    這難道是封神之戰?
    但是他們明明是站在統一戰線,怎麼可能是封神之戰。但如果不是封神之戰,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強到連這三人都戰勝不了,難道是那所謂的一氣?
    又或者,不是這個世界?
    我忽然之間渾身一震,這畫面轟然破碎,最終那畫面中的昊天似乎有所察覺,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僅僅只是一眼,我便是感覺到一種善意,竟然是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留戀的善意。這跟我在小仙界看到的昊天分身,完全不一樣,那麼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畫面破碎,我不敢再想下去,那個念頭似乎只要一想。就會引起更強大的反應。
    此時我再看向洗刀人,則更加警惕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有這樣的記憶。」此人行跡太可疑,但去不知為何,就是不能對他產生敵意,彷彿這個人我就應該相信的存在。
    洗刀人用袖子將刀刃上的所有雜質,直到長刀真的一絲不染,才停下動作豎立起刀鋒,似乎在觀察。
    「我是個不存在世間的人,早就已經死亡的存在。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看著這個世界的毀滅。但是忽然有一天,我在的眼睛裡看到了你,還看到了那樣的一副畫面,也不知道是未來,還是過去。」
    「我迷茫著,那畫面本來還有更長的故事,但卻在歲月之中慢慢的迷失了。」
    「所留下來的,只有最後的一個片段。」
    「現在你到達了這裡,我將畫面傳給你之後,已經不記得了。」
    「但是我知道。必須要將這個畫面傳遞到你的記憶中。你是一個十分關鍵的人物,這個世界毀滅還是重生,都在你的一念之間。」洗刀人的話很多,但是傳遞意念的速度卻很快。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生命的機能似乎暫停了,就好像真的如他所說,他已經是個死人,但他卻真實的活著。
    「我?」
    此時的我,腦海中那一幅畫面越來越模糊。彷彿隨時都要消失不見。但這個時候,那造化樓船方舟的世界圖忽然一震,隨即彷彿天地之間有著一隻畫筆,不停的刻畫著那幅畫。隨即深深的融入世界畫之中,而那個眼神,卻死死的佔據著我的腦海,揮之不去。
    轟隆隆!
    在我將那畫面雕刻完成的時候,天地之間彷彿產生一道恢宏雷響,彷彿我觸動了什麼不得了的禁忌。
    隨即我停下來,看著洗刀人:「這個畫面給我後。您會變成什麼樣!」
    我的直覺告訴我,對面的那個存在,很快就會消失。就算是我也無法阻止,任何人都無法阻止。
    「我會真正的消失,也不會消失。不過在漸族真正滅絕之前,我還是會繼續存在,只不過無法走出此地罷了。」
    洗刀人歎息了一聲,隨即又道:「紅潮季風的存在,你在探測空間的時候確實沒錯,這裡的確是紅潮季風的成因,你看地下的極光星河,仔細看看!」
    我聞言看著旁邊的星河,那一道道光點純粹而柔和,閃爍著光芒,緩緩的流淌著。似乎從那水潭之中流淌出來,緩緩的散發到空間之中,最終又在天空中緩緩聚集落下。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不斷循環。
    正要回答洗刀人,但隨即卻是忽然發現不對,我伸出手去。
    有著小道的極光河流,觸碰到了我的手指,立即從旁邊繞開。這本來是一種很正常的反應,但是我卻是發現,那纏繞在我手指上的極光星河,其方向與我認知中的星河流動方向相反,是從外步到水潭中流動。隨即我將意識放到最大,這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一切都錯了!
    極光星河的流動方向跟剛才我看到的完全相反,這條河流從水潭上散發出光芒,通過那石像散於天地,最終在底部聚集,形成一條逆流的河流,最終從下到上流淌入水潭中!
    「怎麼會這樣!」
    我皺起眉頭,驚訝的問道,這簡直就是顛覆了我的感知。
    「這一切,都要從紅潮季風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