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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枯骨

    瀘沽湖,位於四川省鹽源縣與雲南省寧蒗縣交界處,為川滇共轄,我們從麗江開始出發,一路上加上計劃準備的時間,從晚上開始出發,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到。
    我們的目標是瀘沽湖旁邊的安娜俄島,安娜俄島在達祖湖灣中是瀘沽湖的一顆珍珠。小島林木蔥籠,島岸怪石玲瓏。
    我們把車停在了納西村,然後雇了個人划船,花了十來分鐘這才到了安娜俄島,到了安娜俄島後,我們拒絕了當地的一些導遊,四個人跟著掌櫃的朝著叢林中走去。
    大概走了有半小時左右,人也漸漸的少了起來,這時候掌櫃的開口說道,「目的地就在這了,我們就地紮營吧,等晚上徹底沒人的時候,就進入東巴神國。」
    「這裡就是目的地嗎?」我左右看了下,這附近山林挺茂盛的,算是很原生態吧,如果不是掌櫃的說這裡是東巴神國的地址,打死我也不會想到來這裡尋找。
    掌櫃的點了點頭,也左右看了下,「不過要小心一點,鬼知道為了這次的計劃。永夜那邊出動了多少人。」
    「永夜嗎?」我想起來之前自己爆發的時候殺死的三個永夜人,眼睛也是微微瞇了起來,冷聲開口說道,「會不會耽誤我們的計劃。」
    「不確定,不過看目前他們的表現,似乎是要干擾我們的意思,聽說之前你還殺了三個永夜的人?」掌櫃的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我點了點頭,「她們似乎想要帶走我,不知道想做什麼。」
    「帶走你?」掌櫃的認真的看著我。「有沒有說帶你走要做什麼?」
    我搖了搖頭,但很快我就想起了什麼,看著掌櫃的,開口說道,「你是說,東巴神國的資料,都是你從永夜的手裡瞭解的?」
    掌櫃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的確是如此。」
    「那就好解釋了。」我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喝了永生之酒,也就是說,我的肉體可以算是永生之體了。」
    掌櫃的怔了怔,「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想要拿你當蠱人?」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解釋了。」我抿了抿嘴,「說不定他們還真不會來阻攔我們,起碼在我們到達真正想要到達的目的地之前,是不會的。因為我們的舉動,在某些意義上也是達到了他們的期望,只要到了目的地,把我解決了,永夜移植記憶的舉動不就可以達成了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是送羊入虎口?」這時候陳破軍忽然插嘴,開口說道,「那這就有些意思了。」
    「想要吃掉我們,也得看他們的牙口到底好不好。」這時候白狐忽然冷哼一聲。臉上滿是冷冽。
    「那我們?」掌櫃的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白狐,開口詢問道。
    「計劃依舊。」白狐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帳篷也搭好了,陳破軍在帳篷外邊撒了一圈驅蟲粉後,也鑽進帳篷裡面睡覺了,畢竟趕了一晚上的路了。
    等我們四個人休息好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周圍除了蟲子吱吱叫的聲音外,已經聽不到人的聲音了。
    「可以出發了。」掌櫃的轉過頭去對著白狐開口說道。
    白狐點了點頭,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塊藍色的玉,我估計那是藍塵玉,然後白狐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個羅盤,開始轉動起來。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白狐這才指了指北方,開口說道,「在那個地方。」
    我們點了點頭,順著白狐的方向走了過去,我們幾個人走了大概四五分鐘,這才來到一個山丘前面,看到這個山丘後,白狐開口說道,「到了。」
    說著,白狐開始在小山丘上開始摸索起來,很快,還真被他找出來一塊造型奇怪的石頭,石頭的正中間有一個凹進去的地方,白狐把手裡的藍塵玉放了進去,居然正好契合了。
    這藍塵玉放進去的一瞬間,我就聽到一道細小的轟隆聲,在山丘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洞口,我用手電筒往洞口下面照了照,很深,大概有二十米左右的深度。
    「綁好繩子,一個個下去。」
    白狐下了命令後,直接把繩子綁在一棵樹上,自己一點點的下去了,等白狐下去後,我也抓著繩子慢慢下來了,下來後,我用照明棒照了照,發現在這洞口下面居然還有著一條通道。
    通道上佈滿了青苔,看樣子已經存在了不少年。
    「有人進來過了。」白狐看了眼這些青苔,開口說道。
    這時候陳破軍也下來了,開口詢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這些石壁上的青苔,明顯有人踩過的痕跡。」我白了陳破軍一眼。沒想到他連這種細節都沒有注意到,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原來如此,沒想到你小子還挺聰明的,都快趕上我的一半了。」陳破軍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
    這時候掌櫃的也下來了,白狐把藍塵玉放在另外一個凹槽的地方,扭了一下,上面的洞口也關了起來。
    我們幾個人這才朝著前面走去。
    這通道挺小的,我們幾個人想要前進基本上就只能貓著腰前進了。走了一段路,陳破軍忽然開口說道,「不對勁啊。」
    「怎麼不對勁了?」我愣了一下,開口詢問道。
    「掌櫃的咋不見了,我記得他是走我們後面的啊!」陳破軍拿著手電筒往後面照了照,別說,掌櫃的還真的不見了。
    我當時也愣了一下,這就這麼一條通道,掌櫃的咋就不見了?
    「回去找找,這地方有些不太對勁。」白狐開口說道。
    我們一群人也轉回去走,等重新走到那下來的洞口時,也還是沒有找到掌櫃的人影,就好像是掌櫃的就這麼莫名其妙消失了一樣。
    「這是咋回事?不鬧嗎?」陳破軍愣了一下,開口說道。
    「不對,在我們下來後,又有人下來了。」白狐手電筒轉了轉,開口說道,「我們下來的繩子。被人給剪短了!」
    我這才從白狐照著的地方看到了一截已經斷了的繩子,當即也深吸了一口氣,「可通道只有這麼一條啊,就算是有人進來,也沒地方躲啊。」
    「除非,這通道裡面還有別的出口。」白狐皺了皺眉頭。
    我們又重新回到了通道裡面,這一次我們走的特別慢,一邊走一邊研究通道旁邊的石壁,但我們又重新回到了之前到的位置,也沒找到那所謂的另外一個出口。
    「現在怎麼辦?」陳破軍看向白狐,剛進來就少了一個人,我們這一次的行動說是出師不利也不為過。
    「不管他了。」白狐直接繼續往前走。
    我怔了怔,雖然心裡覺得有些不妥,最起碼掌櫃的也算是我們的夥伴,就這麼拋棄他也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一些吧。
    但除此之外我們又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一直在這裡乾耗著時間,什麼都不干吧。
    所以我還是跟著白狐繼續往前走了起來。
    走了一會兒,我差點被嚇得叫了出來。在通道的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站著一個人!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個人轉身就跑。
    「追,這人可能知道些什麼!」陳破軍說著就直接從我身邊跑了過去,朝著那個人影追了過去。
    我剛想跟著一起跑,就被白狐拉住了,白狐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交給他一個人就夠了,誰死他都不可能會死!」
    沒想到這才進來不到半小時,一個隊伍裡面四個人就只剩下來我和白狐兩個人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想起來之前在江暨村的那個地宮,似乎到了最後,也一樣是只剩下我和白狐兩個人。
    白狐的目標也是一樣,犧牲我,讓那個江流復活。
    但有一點不一樣。那就是上一次我不是自願的,所以在最後的時候逃離了,但這一次,我是自願的。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白狐,「繼續走吧!」
    我們兩個慢條斯理的走向前面,走了一會兒,陳破軍也回來了,一臉懊喪的開口說道。「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速度快的驚人,我都沒能追上。」
    「小心點。」白狐開口說道。
    我們三個人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前面出來了一段分岔路口,一個向左,一個向右,我怔了怔,問白狐這怎麼走。
    白狐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納西族的傳統是左吉右凶,他們的目的既然是長生,總不能把自己的根據地給設置到凶門上吧,往左走。」
    我點了點頭,跟著白狐一塊兒往左邊走了起來,走了有一段路後,忽然前面又出現了一個人影,這一次,這個人影距離我們比較近,也就十來米的距離,我們的手電筒看的清清楚楚。
    等看清楚後,我也怔了怔。
    這哪裡是人,身上長滿了毛髮,除了眼睛和嘴巴,根本沒有一個地方露出皮膚來,看起來就跟猿人一樣,看到我們後。這人也直接轉頭就跑!
    「這次我看你往哪裡跑!」陳破軍叫罵了一句,宛若一陣風一般直接追了上去。
    「有些不對勁,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白狐開口說了一句,也跟著陳破軍一起追了上去,居然就留下來我一個人了。
    我怔了怔,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面倒是什麼都沒發生,我等了十來分鐘左右,兩個人這才回來。白狐的臉色還好,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但陳破軍的臉色那就跟吃了狗屎一樣,一臉的膈應。
    「這怎麼回事?」我連忙開口詢問道。
    「別說了,那玩意兒,我覺得應該就是古東巴神國造出來的失敗的蠱人,那身上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毛髮,而是一種深褐色的線蟲,算是蠱蟲的一種,靠著寄居在人體上吸收人身上的營養來活著的。」陳破軍一臉噁心的開口說道,「我剛才想抓他頭髮的,結果一抓,抓下來一把的蟲子,要不是我身上有驅蟲粉,這會兒也要死在這裡了!」
    我才注意到陳破軍的手在流血,上面一堆密密麻麻的血洞,估計就是那種深褐色的線蟲給咬的。
    想起來剛才那個人身上全是蟲子,我也不由得感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這密密麻麻的鋪滿整個身體,得有多少蟲子寄居在身上啊。
    「每個人都帶著點驅蟲粉吧,這些東西有點古怪。」白狐開口說道。
    陳破軍撇了撇嘴,有些肉痛的從自己懷裡拿出那個布囊,給我們每個人的身上撒了一下驅蟲粉後,這才開口說道,「啥玩意兒都沒拿到,我這寶貝都出去大半了,白狐回頭你得賠我。」
    白狐冷森森的笑了笑,估計壓根沒拿陳破軍說的話當一回事,或者說直接把陳破軍的碎碎念當一個屁給放了。
    我們繼續往前走了一段時間,也到了一個石門的前面,推開石門後,裡面湧出來一股子噁心的味道,光是那味道都快被我給熏得要暈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股子刺鼻噁心的味道這才慢慢消散開來,我們用手電筒往裡面照了照,當即幾個人全都死死的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石門裡面。居然密密麻麻的疊滿了嬰兒的枯骨,而且可能是時間太久的緣故,我們這一開門,已經弄碎了不少枯骨了。
    「看來為了研究這個長生的蠱人,那些東巴神國的人還真的是犧牲了不少啊,這麼多人。」陳破軍死死的咬了咬牙,「難道這麼多的人命還比不過那少數幾個人的長生嗎??」
    白狐笑了笑,「不得不說,還真的比不過,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強食,不過還好,我們不算弱者。」
    陳破軍撇了撇嘴,「就最討厭和你們這群冷血動物聊天,動不動不過就是一副看破紅塵,這世界本就應該如此的樣子,反正我很討厭這種做法,如果真的給我找到東巴神國那幾個畜生,我非得把他們全都活生生的打死不可!」
    「你會有機會的,沒看那些失敗的蠱人都能活到現在嗎?我覺得東巴神國的那些人應該還活著,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陷入了沉睡中罷了。」白狐冷冷的笑了笑,開口說道。
    我撇了撇嘴,開口說道,「路就到這裡了,這裡是這些嬰兒的埋骨地,看這房間似乎也沒有出路的樣子。難道往右邊走才是正確的道路?」
    白狐這時候也皺起了眉頭,「不對,這應該是障眼法,他們想要用這個地方把我們騙去右邊。仔細看看,這裡之前肯定進來過永夜的人,有沒有什麼地方看起來像是動過的。」
    被白狐這麼一說,我也忽然明白過來的確是如此,既然我們找不到繼續往下面走的路,但永夜的人有啊,只要按照永夜那群人的路線找找看,那肯定是可以找得到繼續下去的路的。
    這時候陳破軍忽然叫了起來,「我好像找到地方了。」
    「哪裡?」我連忙開口說道。
    「那個蠟燭台,你沒發現,有點歪嗎?」陳破軍指了指房間裡面放在牆上的一個蠟燭台,被陳破軍這麼一說,我們這才有些渙然大悟,真如陳破軍說的,那個燭台是有一點點歪。
    白狐走進了這個房間。就在我們剛進來的一瞬間,忽然從這堆嬰兒的屍骨下面爬出來一大堆黑漆漆的蟲子,好像是潮水一樣往外面湧去。
    「應該是驅蟲粉的味道驚到了這些鬼東西,我們站在原地不要亂動,它們會忌憚驅蟲粉的味道繞開我們的。」陳破軍忽然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這時候亂動才會更危險,本來這些蟲子忌憚我們肯定會繞開我們走,但如果我們亂動驚擾了它們,讓它們覺得我們有進攻意識。指不定就往我們上來撲了,這麼多蟲子啊,一頭蟲子咬一口,都足以把我們給咬的屍骨無存了。
    就這樣,等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房間裡面的蟲子這才跑得一乾二淨,等蟲子跑完後,我也發現剛才的騷動已經把那些嬰兒的枯骨完全弄得粉碎,整個房間的地板上撲了一層黃白色的灰。
    想起來這些東西到底是哪裡來的,我就有些想吐。
    這時候白狐已經走到那個燭台的位置,伸出手來把燭台給掰了掰,別說,還真的被他給掰動了,而在燭台被掰正的瞬間,房間裡面打開了一道石門!
    「就是這裡了,沒想到這東巴神國的人這麼變態,現在我們還好一些,看到的都是一些枯骨,要知道以前它們可沒有爛,每天想要回去,就得經過這個屍堆,也太喪心病狂了一些吧。」陳破軍開口說道。
    「想要追求長生的人本來就是一些瘋子,在他們的眼裡已經只有自己了,所謂的萬物蒼生都只是自己登向長生的台階罷了,你會害怕腳底下踩著的台階?」白狐反問了一句。
    陳破軍愣了下,「沒想到你還研究過人性,白狐,可以的啊。」
    白狐卻沒有和陳破軍多說什麼了,直接往石門外面走去,我看了一眼陳破軍,也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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