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分道揚鑣

　　這聲音一起，我腦海之中就嗡的一下，人雖然沒看清楚，可聲音卻聽的清楚，這不是那個白衣仙女柳菲兒嗎？她怎麼會到了這裡？還成了南海三蛇的老大？這麼說我一開始在祭壇處看到的也是她？是她向我撒的鋼針？
　　更讓我心驚的，是她的隱忍和殘酷無情，如果說她真的是南海三蛇的老大，那她應該是早就猜到南海三蛇一定不是楊爺爺的對手，卻始終不露面，硬是拿南海三蛇作為誘餌，引得楊爺爺說出鑰匙所藏之處，這有點太冷血了，在我找出來之後才出手搶奪，雖然足夠有耐性，但是這種做法，我卻難以認同。
　　一想到這些，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失落來，我甚至希望是自己聽錯了聲音，一時竟然忘了去追。實際上，追也沒用，那白衣人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人已經只剩下一個白影子了，速度之快，只怕就算楊爺爺未受傷之前，也不一定追得上對方。
　　楊爺爺到底是老江湖，那聲影一起，他只一招眼，立即起身，隨即那白影一掠飄遠，就知道追不上了，立即發聲道：「五行遁術，八卦村的朋友，搶了我的東西，好歹留個名姓，將來楊某好上門討回的！」
　　對方並沒有回答他，只留下一連串銀鈴一般的笑聲，笑聲之中，充滿了得意。其實想想也應該知道，如果他們不想隱藏自己身份的話，也就不用蒙著臉了，楊爺爺之所以問出這句話來，只是按他們那一輩人的江湖規矩來的，以前砸了別人的面子，總會來一句，我是什麼地方的誰誰誰，隨時恭候來找回面子等等類似的話，一來是揚名，二來也顯示出自己實力出眾，不怕找事，三來好讓對方有個報仇的目標，這在老江湖裡，有一個專業的術語，叫做響號！
　　但這只適用與一般江湖人物，互相之間一般也沒有深仇大恨的，純屬於面子之爭的，對於那些特意蒙了面的人，是無用的，人家蒙面了就是不想讓你知道自己是誰，問了自然也白問，何況時代不同了，現在道上混的和以前混江湖的那是兩個概念了，還能知道響號這個規矩的，估計都沒幾個。
　　我當然知道對方是柳菲兒，雖然我十分不想承認，但偏偏我的記性十分之好，雖然沒有看見臉，可那個聲音是錯不了的，但這事沒搞清楚之前，我不想告訴楊爺爺，所以我也沒說。
　　但我忘了，這裡不單單我一個人認識柳菲兒，還有一個人也認識，九歲紅！而且，就在柳菲兒搶走我手上青石鑰匙的時候，她正好往我這邊過來，看了個清清楚楚，也聽了個明明白白。
　　所以她立即拔槍就射，啪啪啪接連幾槍，同時嬌聲大喊道：「柳菲兒，有種你別跑，姑奶奶遲早要你好看！」但她的槍法似乎和她所描述的有些差別，幾槍沒有一槍打中的，轉眼白影飄遠，消失不見，只餘下槍聲在山谷之中迴響不止。
　　話一出口，楊爺爺已經身影一動，就到了九歲紅身邊，劈手一把奪過九歲紅手中的槍，隨手丟遠，面沉似水，怒聲道：「你是誰？誰讓你使用這東西的？你說剛才那人叫什麼？」
　　九歲紅哪是什麼好脾氣，她本來沒打中柳菲兒就已經很不爽了，又被楊爺爺一下奪了槍，這用這種態度和她說話，頓時驕橫的脾氣就上來了，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又將火氣強壓了下去，但面色明顯不悅，說道：「我是北京李家的李錦瑟，你可以叫我九歲紅！」對於最後的問題，則根本沒理會。
　　楊爺爺一聽也是一愣，也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哈哈大笑道：「我還說是誰家教出來的，原來是李野禪的閨女，本事沒多大，規矩也不懂，這小性子倒是不小，這脾氣要是不改改，以後會吃大虧的，別以為有李野禪護著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這個世上，比李野禪本事大了去的人多的是。」
　　我一聽就知道要壞事，九歲紅那可是李家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她那大哥更是個寵妹狂魔，將她寵的刁蠻慣了，剛才看在我的面子能隱忍不發，已經算不錯了，可現在楊爺爺當著她的面教訓了她一通，這要是還能忍得住，那才奇怪，當下急忙向九歲紅遞眼色，希望她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和楊爺爺嗆聲。
　　可九歲紅脾氣已經上來了，雖然看見了我的眼神，仍舊說道：「楊爺爺，我尊敬你是前輩，不跟你計較，我來這裡，是來救你的，不是送來給你教訓你的，你要是想倚老賣老，那你可找錯了對象。」說完還氣哼哼的看了我一眼，估計這話已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說的算輕的了。
　　可楊爺爺的脾氣那可也是剛烈出名的，這話他聽見得是什麼反應？我頓時就頭大了起來，生怕兩人會因此鬧的不愉快，急忙上前，給楊爺爺引見九歲紅，想借此轉移兩人的注意力。
　　誰料楊爺爺根本就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將拳頭一握，往九歲紅面前一擺道：「你這小性格，可是繼承了紅枝啊！我教訓你兩句還不高興了，我告訴你，別說你了，就連你父親李野禪看見我，也得乖乖叫一聲爺！你們李家的產業，有一半都是老子這個拳頭打下來的，為了你們李家，李輕侯那一掌，可折磨了老子幾十年。」
　　在剛才我替楊爺爺療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楊爺爺就是當年幫李家老太太守住李家產業的那個人了，可根本就沒來及告訴九歲紅，所以楊爺爺這麼一說，九歲紅頓時吃了一驚，面色立即轉變了許多，脫口而出道：「你就是我奶奶的老情人？」
　　楊爺爺一聽，又哈哈大笑道：「現在的孩子，說起話來都沒大沒小，什麼叫老情人，要不是你那死鬼爺爺比我會哄女孩子歡心，你是誰的孫女還不一定呢！」嘴上雖然這麼說，可笑容卻擺在了哪裡，很明顯，他對老情人這個別稱還是很滿意的。
　　九歲紅也樂了起來，八卦之心迅速的燃燒了起來，竟然立即忘了剛才被楊爺爺教訓的事，上前拉著楊爺爺一口一個爺爺的喊著，詢問起他們年輕時候的事情來，楊爺爺顯然對這個他老情人的孫女也頗有偏愛之心，聊沒幾句，爺孫兩已經有說有笑了，將後趕過來的焦三等人看了個傻眼，估計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楊爺爺這般歡樂過。
　　楊爺爺和九歲紅嘀咕了一會，大家趁機修整了一下，等爺孫倆聊完，已經好的跟親爺孫倆一樣了，隨即楊爺爺就將我喊到了一邊，我以為他又要交代我什麼事情，誰知道一到沒人的地方，楊爺爺立即笑道：「好小子，有眼力價，我告訴你啊，這個姑娘可不能放跑了，當年老子沒娶成冉紅枝，我孫子娶了冉紅枝孫女，也算扳回一局。」
　　我一聽頓時哭笑不得道：「爺爺，這都哪跟哪，我和人家才認識幾天，根本就沒到那份上。」
　　楊爺爺眼一瞪道：「你當爺爺的眼睛瞎了嗎？那小妮子對你有意思我還能看不出來，再說了，咱們老楊家難道還配不上他們李家？就這麼定了，我傷好出去之後，就去北京，找冉紅枝給你提親，你帶著小妮子在外面多跑跑，帶回雁門山，給你爹娘看一眼，感情這玩意，處著處著就深了。對了，那小妮子叫得出對方的名字，你想辦法套出來。」
　　我一聽就傻眼了，正想開口解釋，楊爺爺已經一揮手，阻止了我的發言，繼續說道：「對了，搶鑰匙的那鱉孫身手遠在你之上，五行遁術更是傳自八卦村，而且背後還有沒有人，目前也不能確定，你知道對方姓名之後，暫且按兵不動，等我回雁門山之後再說。至於焦三等人，你將賣東珠的錢分給他們，讓他們別在道上混了。」
　　一句話說完，竟然轉身就走，我接連喊了兩聲，理都沒理我，身影幾個起落，已經自顧走遠了，只剩下我一個人留在原地哭笑不得。
　　楊爺爺已經走了，我也沒有辦法，只好轉了回去，將楊爺爺的話和焦三等人一說，焦三初時有點傷心，可馬長臉卻笑道：「楊爺這心裡還是有咱們，要不幹嘛不自己來說，就是怕見到我們又說不出口了，我這孤家寡人的，混不混都一樣，楊爺不讓我跟著，我就跟著小少爺吧！」
　　焦三夫妻一聽，竟然也紛紛點頭同意，我一尋思，自己要想混出個名堂，還真得有人幫忙，焦三夫妻和馬長臉雖然說身手一般，可勝在夠忠心，而且都是老江湖，對江湖上的道道都懂，何況讓他們不混了，他們還不知道幹啥去，也就點頭同意了。
　　當下大家原路返回，路上也有遇到幾隻零散的凶邪之物，但由於竹葉青已死，沒有人操控了，都輕鬆搞定，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一行人終於出了巫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