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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集體死亡

  剛想到這裡,李大瞎子就冷聲道:「原來我覺得李大錘夫妻是自作自受,所以一直都沒管,任由那東西折騰,如今倒好,惹到我們頭上來了,這就怪不得我了。」
  我一聽急忙說道:「是的!那李大錘媳婦看我的眼神,分明是不懷好意。」
  李大瞎子瞄了我胸前一眼,說道:「她不是對你不懷好意,林家的孩子,她還沒膽子動,它是看你胸前掛著天亟木,這玩意是辟邪佳品,你離的她遠了,要是在近幾步,就會對她造成一定的傷害了,所以才對你起了敵意。」
  「不過也罷,李家夫妻雖然作孽,這幾年也吃了不少苦頭,老子臨離開前做件好事,就伸手管上一管,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讓你看看李爺我的手段!」一句話說完,帶頭就走,我知道李大瞎子這是要出手了,能看見李大瞎子的手段了,自然心頭興奮,急忙跟上。
  爺兩一前一後到了李大錘家院子門口,還沒開口,就聽李大錘家中「嗷」的一嗓子,隨即李大錘媳婦就衝了出來!
  沒錯,是衝了出來,那速度快的簡直離譜,和一個常年癱瘓在床的人是完全掛不上鉤的,就算是我親眼所見,出去說李大錘媳婦能跑能動,速度還賊快,估計也沒人會相信,畢竟都癱瘓幾年了。
  更離譜的是,李大錘媳婦上了房!
  李大錘媳婦一衝出房門,一眼看見了李大瞎子,頓時就一個轉身,雙手往牆壁上一搭,嗖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房子也不高,連頂也就三四米,手足並用,哧溜溜就爬上了房頂。
  我都看傻眼了,跟隨著追出來的李大錘也傻眼了,愣在那裡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這個反應正常,不管是誰,媳婦癱瘓幾年了,這猛的一下直接躥房頂上去了,都沒法相信。
  就在這時,李大錘媳婦停了下來,轉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滿是怨恨,嘶聲叫道:「你這孩子,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來害我?」
  一句話說完,又看了一眼李大瞎子,眼神瞬間變得敬畏了起來,又叫道:「你也是的,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為何也來湊這個熱鬧?」
  李大瞎子這才嘿嘿一笑道:「這事情我當然知道,這幾年我也沒管,就是讓你出一口惡氣,可這也好幾年了,你難道準備跟著她一輩子嗎?事情到了現在,也該收一收了,我今天來,一來是勸你收手的,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消氣了。」
  「二來嘛!是給你點教訓,別因為這幾年沒人管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誰的主意都敢打,有些人你玩得起,有些人你碰不得!以後你最好給我躲遠點,這附近你是別呆了。」
  一句話說完,忽然一抬手,在自己胸前比劃了幾下,雙指一伸如劍,對著李大錘媳婦一指,李大錘媳婦又是嗷的一聲慘叫,身形一歪,順著房頂就滾落了下來,砰的一下摔在院子裡,一翻身,四肢齊動,掙扎著要站起來,可那地面卻像安裝了磁鐵一樣,無論她怎麼使力,也站不起,只能像只大貓一樣伏在那裡。
  李大瞎子腳一抬就躥了進去,口中唸唸有詞,又一伸手,雙指點在李大錘媳婦的腦門上,怒聲大吼道:「還不離開,難道真的要我滅了你!」話一出口,那李大錘媳婦忽然就像被抽了筋一樣,渾身癱軟,往地面上一趴,面色瞬間蒼白一片,人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我站在院子門口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李大瞎子雙指一點上李大錘媳婦額頭的時候,一道黑光從李大錘媳婦身上飄然而起,嗖的一下衝著我就過來了,我剛想閃身,胸前忽然一亮,那道黑光頓時轉了方向,直接跨牆而走,一直向村外而去。
  李大瞎子這時才一收手指,對李大錘笑道:「大錘啊!你媳婦沒事了,只是躺了幾年,身子骨難免虛了點,你弄點東西給補補,讓她休養幾天就好。」
  說到這裡,忽然又話鋒一轉道:「可得記住了,貓貓狗狗的別再吃了,這些東西和人類接觸的最多,頗有靈性,吃這些東西,你造孽不造孽啊?」話一說完,搖了搖頭,轉身出了院子。
  我看了眼李大錘,李大錘愣了片刻,才緩過神來,正手忙腳亂的將他媳婦抱回家去,心裡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他們夫妻能不能記住這個教訓,但這我也管不著,當下跟著李大瞎子回家了。
  一路上李大瞎子甚是高興,一直和我吹噓他的本事,說他自己這些手段,整治這些邪祟之物,一治一個靈,由於我是親眼所見,自然對他的手段也推崇備至,一直到我要跟他學了,李大瞎子才老臉一紅,嘿嘿乾笑了兩聲,不再言語了。
  爺孫倆一起回到家,我一隻腳剛踏進家門,走在前面的李大瞎子忽然渾身一顫,一閃身就到了我面前,一伸手將我推的直接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摔成了滾地葫蘆,接連幾個翻滾才停了下來。
  我一抬頭,還沒來及問李大瞎子怎麼回事,李大瞎子就猛的手一捂胸口,口一張,哇的一聲,直接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隨即一閃身又衝了門內,人一進門,砰的一聲,兩扇木板門就關了起來,裡面頓時響起一陣極其奇怪的聲音來,就像用剪刀裁布一樣,吱吱不斷。
  過了好一會,兩扇木板門才吱呀一聲打開,李大瞎子面色慘白的走了出來,對我一招手道:「水伢子,你去找張大傻子,讓他帶你去李莊見李四婆子,跟她說,就說我讓她帶你走,走的越遠越好!告訴她,在你不能超過你爺爺的手段之前,不要再回來了。」
  我一聽就是一愣,不是說好了他帶我走的嗎?何況還要等老熊頭呢?還沒來及問,李大瞎子已經一轉身,緩緩走到爺爺經常坐的那把籐條椅旁,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緩緩吐了口氣,從懷裡掏出那個籐條盒子來,對著我一舉道:「這盒子還是你母親當年的陪嫁之物,你帶上吧!日後萬一相見,也好做個憑證。」
  一句話說完,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手一軟,那籐條盒子就掉在了地上,手臂隨即耷拉了下去,腦袋一歪,眼皮子一閉,竟然沒氣了。
  我愣在了哪裡,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大瞎子說死就死了,還死的這般蹊蹺,萬幸的是,我這幾天的經歷,已經讓我成熟了許多,知道這世界上有許多事,不是我所能瞭解的,知道我的處境一直都是很危險的,也知道李大瞎子一定不會害我,當下雙目含淚,上前給李大瞎子的屍體磕了幾個頭,伸手抓起那籐條盒子,出門而走。
  到了張大傻子家,張大傻子家門敞開著,我一眼就看見了趴在地上的張大傻子,脖子上好長一道傷口,血跡已經開始乾枯了,不用看,張大傻子一定也沒氣了,可憐張大傻子半生殺豬,以前都是給豬放血,這次卻被別人放了血。
  我一看到張大傻子也死了,腦海之中立即升起了一個念頭:「逃!」念頭一起,立即轉身就跑,迅速的奔出了村子,直向李莊跑去。李莊距離我們村並不算太遠,就算沒有張大傻子帶路,我也可以找到李四奶奶,現在李四奶奶已經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到了李莊,一問李四奶奶的家,就沒有不知道的,很順利就到了李四奶奶家門口,一處低矮的小瓦房,一個半人高的小院子,兩扇木板門,完全是擋君子不擋小人的那種,我上去剛一敲門,木板門應手而開,竟然也是虛掩著的。
  就在木板門應手而開的一瞬間,一絲血腥味就鑽入了鼻孔,我的心裡忽然升起一絲強烈的危機感,就像有一隻猛獸,已經潛伏到了我的身邊,正準備一口咬斷我的喉管!隨即一幕人間慘景,就映入了我的眼簾。
  一個老人跪在香案前,花白的腦袋低垂著,雖然是背對著我,可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李四奶奶,香爐裡插的三支香,才燃燒了一半,一把鋒利的長刀,從後背捅進了李四奶奶的身體,從前胸刺了出來,一直刺入了鮮血染紅的地面,支撐著李四奶奶的屍體不倒,始終保持著跪在那裡的姿勢。
  我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從李大瞎子死時所積累的恐懼,終於徹底爆發了出來,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李大瞎子死了,張大傻子死了,李四奶奶也死了,幾乎我所能信任的人,沒有一個還能活著的。
  我轉身就跑,一個頭都不敢給李四奶奶磕,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藏在李四奶奶的家中,但我可以肯定,那東西危險至極,我連腳都沒有踏進去,給我的壓迫感,已經使我快要崩潰了!
  跌跌撞撞,瘋狂的逃跑,路上撞了幾個人,根本就顧不上道歉,直接跑出了村子,也不管方向,亡命逃竄。
  我知道,不逃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