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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局已定

    我這麼判斷是有依據的,黃鼠狼的乾屍為什麼能在城隍廟裡,又如此隱秘地藏在神像後面,沒有內線是說不過去的。而且城隍爺的神像打掃得如此乾淨,可見這個內線一定是廟裡的內部人員。
    道士笑了笑,沒有否認,舉起符咒要貼在銀狐居士的頭上。情急之中,我手邊沒有合適的傢伙,一咬牙,我倒退兩步,縱身從神龕上跳起來,直直撲向道士。
    道士不能不躲,輕鬆讓開,我重重摔在地上,差點沒把隔夜飯噴出來。我在地上打了個滾站起來,抓住桃木劍,往回一拽,銀狐居士捂著傷口,退到一邊。
    道士負手而立,我這才有機會細細看他,這人四十來歲的年紀,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紮著高高的髮髻,只是臉色陰冷,眼睛放著賊光。
    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人,舉著桃木劍就來打他,道士的身手相當利落,他不像景濤的速度那麼快,身形卻更為靈巧,像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動作又快又靈。
    他躲著我的攻擊,抄起神位上的小香爐,對著我的腦袋就砸下來,我眼睜睜看看就是避不開。這一香爐正砸個結實,腦袋嗡的一聲,耳朵鳴鳴響,香爐裡的香灰兜得我滿頭滿臉都是。
    我是金鐘罩,這點外傷沒有什麼,就是香灰迷眼,一時間沒法抖落開。
    我擦了擦眼,好不容易能看到東西,就看到道士搶過桃木劍,在手裡挽了幾個劍花,陡然把劍頭抖落一下,死木做成的木劍居然像軟劍一般如蛇抖動。我看得目瞪口呆,這人的手勁已經不是大了,而是把暗勁運用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一個健步錯位,根本就沒管我和銀狐居士,一柄劍直取黃小天。
    黃小天手裡的惡靈,還在掙扎,變化出種種形狀,幻化出極其恐怖的聲音,像是鬼哭狼嚎。
    黃小天一邊壓服惡靈,一邊還要應付道士。道士劍花舞的水滴不進雨潑不進,給黃小天籠在裡面。
    這時候有人把我扶起來,正是胡蘋,她驚恐地說:“這個道士發瘋了嗎?”
    她是凡人,看不到陰神,她能看到的就是道士在大殿上揮著桃木劍亂舞,跟瘋子似的。
    我這時候也不避諱她了,急著說:“我有個朋友是陰神,那道士正在抓它。”
    “陰神?”胡蘋迷惑。
    我道:“就是鬼啊。”
    她“啊”了一聲,臉色更白了,我急著說:“它是好人,現在被這個臭道士逼到無路可走,胡警官你幫我這個忙,求你了,把這個道士趕走。”
    胡蘋看了我一眼,毅然走上前,對著道士喊:“喂,你這個道士,趕緊停手,警察辦案!”
    道士看都不看她,繼續舞著桃木劍,黃小天被他逼得真是無路可走,一直到了牆角,惡靈已經膨脹到了很大的狀態,漸漸籠罩在黃小天的頭上。
    胡蘋又喊了兩聲,根本沒用,她急了,走過去說:“道士,停手!”說著,拔出了槍:“要不然我開槍了。”
    道士一招緊似一招,我拽開胡蘋,衝過去一拳砸向他的後心。道士猛然回頭,吼了一聲:“滾!”
    他也出拳,正和我的拳對上。我感覺像是被卡車撞飛了一般,飛到了空中,撞在胡蘋的身上,我們兩個一起趴在地上。
    道士嘴角咧了咧,說了一句,“疥癩之患。”那意思是,我和胡蘋這樣的,對於他來說就像長個疤瘌得個腳氣一樣,無足輕重。
    黃小天已經避無可避,道士一柄劍逼住他,然後拿出一串符咒,輕輕笑著,對著黃小天就貼過去。
    我從地上打了個滾站起來,一個魚躍過去,再次揮拳砸向他的後心。
    道士兩隻手都沒空,他也沒轉身,十分靈巧地飛出一腿,朝後擺尾,拿捏極準,正踢向我的褲襠。
    這可是關鍵地方,就算我有金鐘罩也不敢拿這個開玩笑。我一隻手護在襠前,另一隻拳頭仍舊砸向道士。
    這道士明明知道,卻不躲閃,他完全無視我這一拳,就是要拼著把符咒貼在黃小天的身上。
    黃小天知道大難臨頭,在黑氣裡喊:“臭道士,我是不是抱著你家孩子跳井了,萍水相逢你就下死手?!”
    道士理都不理,符咒徑直貼過去。我的拳頭先到他的後心,情急之中,我左手的經文突然亮了起來,這一拳正砸在他的後心。
    道士的符咒離著黃小天也不過幾厘米,卻再也進不了。他停住手,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看看我掌心明滅的經文,他輕輕說:“你是從哪得來的經文刺身?”
    還沒等我回答,他輕歎了一聲:“胡天賜果然是胡天賜。”
    他身子一栽歪,竟然像是木頭一般直愣愣摔在地上,砸出滿地煙塵。我嚇了一跳,這一拳威力這麼大?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這時,一股黃煙從道士的身體裡冒出來,如同一陣風般飄出大殿。
    眾人愣愣看著,突然從牆角竄出一隻碩大的黃鼠狼,如同閃電,嗖一聲跑出去,那股黃煙落在黃鼠狼身上,兩者合二為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沒了蹤影。
    沒了這個道士,惡靈頓時萎靡成一團小黑球,黃小天撿起地上的黃鼠狼乾屍,把黑球塞進去。
    我驚訝地說:“剛才那是怎麼回事,怎麼這裡還藏著一隻黃鼠狼?”
    黃小天看著昏迷不醒的道士說:“媽的,早就該想到了,這道士也是個香童,那黃鼠狼才是背後的始作俑者,道士是它的傀儡。”
    銀狐居士捂著肩膀走過來:“看清那只逃跑的黃鼠狼是誰了嗎?”
    “沒看清,事情發生的太快。”黃小天恨恨說:“這只黃鼠狼真他媽狠,我和它都是同族,它還控制著香童下死手,要用雷誅符毀我道行!誰這是?”
    我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說:“我可能知道它是誰。”
    黃小天和銀狐居士看過來,黃小天眼珠子瞪圓了,問我是誰。
    我說:“當時它說了一句話,‘胡天賜果然是胡天賜’,我聽到這個口氣,馬上反應過來。”
    他們兩個看我。
    “黃天霸。”我一字一頓說。
    “我靠!”黃小天拍著大腿:“早應該想到是它了,能對我這麼下死手,除了它沒別人,這個驢草的。”
    銀狐居士道:“看樣子,這任務從開始就是騙局,一個圈套。黃天霸故意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他早就和景濤勾搭連環,是景濤背後的人,他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人,真正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給景濤紋身,用意很深,很可能是讓景濤快速融合惡靈的神力,讓他和咱們拚個你死我活。”
    黃小天也反應過來了,半天沒說話。
    黃小天忽然歎口氣:“是我太任性了。”
    我和銀狐居士看他,黃小天垂頭喪氣:“招惹這樣的大敵,其實沒什麼必要,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我還不如一開始就把名字改了,避開這些大佬的風頭。”
    我說道:“現在就別自責了,做了就做了,當初真要把名字改了,也就不是你黃小天了。”
    黃小天像是被這句話啟發,他抬起頭,直愣愣看著我,“名字不改還是我,改了名字我就不是我了。”
    銀狐居士拍拍他的肩:“行了,要悟道以後找地方自己閉關去,咱們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也可以交差了。”
    我看看大殿,一片狼藉,道士還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和胡蘋把道士拽起來,一起帶到外面和景濤,小眼鏡他們在一起。這時候,其餘的道士陸續進來,互相說:“可算過了這關。”
    他們看到我們抓了一個道士,十分驚訝,紛紛過來問怎麼回事,胡蘋說此人是潛伏在這裡的犯罪分子。有個老道士說,難怪他平時很少和我們合群,原來是這樣。
    後面的情況就很混亂了,警察來了,把涉案人員都給帶走,黃小天和銀狐居士帶著乾屍也撤了,不想參與這些亂事。
    我在醫院進行包紮,大夫都說從來沒見過像我頭這麼硬的人,香爐都給砸癟了,我的腦袋居然沒破皮。
    在醫院裡我做了筆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是有數的,說的和胡警官大體一樣。
    本來我不想住,胡蘋看望我一次,說啥也不讓我走,讓我踏踏實實住著,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她買了一筐水果,說出院之後還要請我吃飯。
    我長舒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可以出堂了,也算是熬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