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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自殺小樹林

  蔡小菜心裡有氣,把車開得飛快,都飆起來了,兩個來小時的路程她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瀋陽,隨便找了個街口讓我們下去。
  我還想客氣兩句,可看到蔡小菜寒若冰霜的臉,就不說什麼了。
  我看看車後座的幾個人,解鈴臉色蒼白正在入定,而熊大海和解羅還在昏迷之中,我對蔡三叔說:「前輩,後面的事就拜託了。」
  「好說。」蔡三叔道。
  「還有個事,」我囁嚅了一下,不知怎麼開口好。
  蔡三叔道:「什麼事就說。」
  「對啊,婆婆媽媽的。」蔡小菜不客氣。
  我說道:「前輩,我也腆著臉叫你一聲三叔,是這樣的,我原本有個老仙兒,他為了保護我……」
  「你說的是程海的事吧?」蔡三叔說:「這件事我知道了,黃小天跟常老爺子提過,我心裡有數。具體怎麼做,我沒法告訴你,但常老爺子會找機會的。」
  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能多說什麼,只好寒暄兩句告辭。
  我和李瞎子從車上下來,在路口坐著公交車回到店裡。打開店門,裡面落了層灰,一去數天,死裡逃生,回來之後真是百感交集感慨萬千。
  我和李瞎子簡單規整了一下東西,然後呼朋喚友,把周圍店舖和我們關係好的小老闆兒都給請來,一起熱熱鬧鬧去吃涮羊肉,一醉方休。
  什麼時候回的家都不知道,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的時候拉開窗簾,看著外面冬陽,心情極其安逸。
  我住的這套房子是合租,兩個獨立的房間,外面是客廳。兩個房間的門是相對的,按說和另一個租客應該抬頭不見低頭見,可我早出晚歸,加上數天又不在家,居然一次都沒遇見過。
  客廳收拾得很乾淨,我只聽房東說過,合租的也是個小伙子,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
  我洗漱之後出了門,買了早餐溜溜躂達去店裡。店門已打開,立著算命看風水的牌子,李瞎子早就起來了,正翹著二郎腿在櫃檯後面看著先前那幅畫。
  我一看這幅畫就膩歪:「這樣的東西你還看它幹什麼?」
  李瞎子瞪我:「要不是在畫裡提醒你,我現在還能繼續內景觀畫。如今想觀也觀不了。」
  我把早餐放在桌子上:「這等妖物,不看就不看吧,真是膩歪。」
  李瞎子把畫收起來:「話說你也回來了,不跟劉嘉嘉聯繫聯繫?我看那姑娘對你一往情深的,馮老弟你也老大不小,是不是該考慮個人問題了。」
  「再說吧,」我擺擺手,「我對她沒什麼感覺。不喜歡還吊著,這不是耽誤人家嗎?」
  「話不能說,人得處著看。」李瞎子道:「人劉嘉嘉哪差了,瀋陽本地人,家裡好幾套大房子,長得也有模有樣的,端著國企的鐵飯碗。這樣的姑娘打著燈籠都難找,我發現你就是矯情,有你後悔那一天。」
  「再說吧,」我不想談:「吃飯吃飯。」
  李瞎子哼著小曲,過來掰方便筷吃飯,我肚子咕咕叫,正要開吃,外面有敲門聲,有人探頭進來:「麻煩打聽一下,馮子旺是不是在這裡辦公?」
  我趕緊迎出去,這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小分頭錚亮,說話彬彬有禮,一看就是秘書或是跑業務這樣的人物。
  自從開這家店,沒少和這樣的業務員打交道,我趕忙說:「我們暫時不需要……」
  小伙子笑:「你是馮先生吧?你誤會了,我是瀋陽田廣集團的行政人員,我叫趙澤潤。」他遞過來一張名片。
  這名片做得精緻至極,上面還帶著香味。一葉知秋,由微見著,這家集團檔次不能低了。
  我把他請進來,泡上熱茶,問他有什麼事。
  趙澤潤說:「馮先生,是這樣的,你是不是認識鐵嶺蔡建國先生?」
  「蔡建國?」我正疑惑,李瞎子低聲說:「就是你那個姘頭蔡小菜的三叔,常雲天的香童。」
  我「啊」了一聲:「認識認識。」
  「是這樣的,」趙潤澤說:「我們老總最近出了點事,本想請蔡先生出面,可蔡先生日理萬機實在太忙,他就推薦了你。」
  我這才明白過來,蔡三叔要介紹一個生意給我們,這就上門了。
  我問什麼事。
  趙潤澤正要說,李瞎子忽然道:「既然是你們老總的事,他怎麼不親自找我們?」
  趙潤澤一看就是職場達人,難為情的表情一閃而逝,馬上道:「我們老總近期有個國外考察項目,忙的不得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全程陪著你們也是一樣的。我們老總說了,這件事辦妥,肯定不差你們的錢。十萬怎麼樣?」
  我嚥著口水,好傢伙,這幹什麼啊,張嘴就十萬。
  我正要笑瞇瞇答應,李瞎子倒是擺開了譜兒,翹著二郎腿:「錢的事後面再談,先說說你們有什麼事。」
  趙潤澤猶豫再三,咂咂嘴說不出來。
  李瞎子不耐煩:「你放心吧,我們有保密協議,肯定不給你們瞎散去,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秘。你們老總不會是得了什麼難言之隱的病吧?」
  趙潤澤歎口氣:「是這樣的,我們老總有個女兒,在國外上的學,後來回國。不知怎麼的,和家裡鬧了點彆扭,然後……在砂子坡的小樹林裡自殺了。「
  我和李瞎子對視一眼,重視起來,沒想到這裡還有死人。
  趙潤澤看我們的反應,輕輕說道:「發現她屍體的時候,女孩全身剝了個精光,衣服扔在一邊,她……她被人糟蹋了。」
  我說道:「這也不是自殺啊,強暴之後殺人,先姦後殺。」
  「不是,你們沒聽明白,」趙潤澤有些難為情:「人是先死的,上吊死的,確實是自殺,法醫已經鑒定過了,而且現場有遺書。被糟蹋的,是她的屍體。」
  李瞎子倒抽口冷氣:「我勒個親娘,jian屍啊?」
  「對!」趙潤澤點點頭:「就是這麼回事。這個消息傳回家裡以後,我們老總一家人都快瘋了,尤其我們董事長夫人,天天以淚洗面,就是哭,人也病倒了,差點進了ICU。我們老總雷霆大怒,一定要查出糟蹋他女兒的罪魁禍首是誰。這件事好說不好聽,老總這麼大的家業,這事要傳出去,在圈裡絕對是地震級別的。所以要秘密的辦,不要聲張。」
  李瞎子嘴角笑笑:「你們老總對你倒是挺信任的,這種事都能告訴你。」
  趙潤澤歎口氣:「我就不瞞著兩位了,其實我和死的大小姐談過一陣戀愛,後來發現不合適,彼此還是朋友。我差點做了人家的上門女婿,所以他們家對我很信任。再一個,出於我個人的意願,也要追查出這個人是誰。」
  李瞎子沒急著表態:「這事警方怎麼說?」
  「指望他們?」趙潤澤笑笑:「沒用。作案人戴著套子,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砂子坡那地方地廣人稀,偏僻得要命,誰知道是誰幹的。」
  「砂子坡那地方我還真聽說過,」李瞎子說:「那片小樹林確實特別偏,據說挺邪,很多自殺的人都選擇在裡面結束生命。現在封鎖了吧?」
  趙潤澤搖頭:「那麼大的林子怎麼封,就是在外面拉了一道繩索,按一些警告牌。真想死的人,怎麼都能進去,沒用。除非把那片林子連根剷除,都給平了。這是不可能的事,誰也沒權限清理那麼大的一片林子。」
  「那女孩的屍體呢?」我問。
  趙潤澤說:「屍體目前停在市光明山殯儀館,我們老總發話了,一天不查出來一天不火化!」
  我看著李瞎子,李瞎子道:「小趙,你先坐,我們商量商量。」
  「兩位方便。」趙潤澤坐在原位慢慢品著茶。
  李瞎子和我到了二樓閣樓,關起門來我說道:「老李,你看這個活兒能接嗎?」
  「當然接,十萬啊,我的乖乖,不接那是傻子。」李瞎子說。
  「接是接,可你有辦法嗎,別到時候折騰一大圈,雞毛也沒撈一根。」我說。
  李瞎子想了想說:「還是要看看屍體,警察查不出的線索,未必咱們找不到。讓他們集團給咱們前期配個車,一會兒殯儀館,一會兒小樹林的,沒車不方便。再給咱們一點前期的活動資金。這些事你別管了,我去談,總之不能吃虧。」
  「我剛才想了想,覺得很奇怪,」我說:「你說糟蹋屍體的那人,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臨時起意的話他為什麼戴套呢?如果說早有預謀,那又不對,女孩有遺書確實是自殺的,不像是他殺。」
  「嗯,還真是個問題,」李瞎子說:「這裡肯定有咱們想不到的玄機。先去看看屍體再說。」
  我們商定了主意,從閣樓下來,李瞎子開門見山和趙潤澤說,需要配車和前期活動資金。
  趙潤澤像是早有準備,說沒問題。配車他是司機,跟調查有關的一切活動他全部買單。
  「你啥意思?」李瞎子看他。
  趙潤澤道:「這段時間我全程陪著你們,一直到事情結束。我就是給你們拎包的,跑腿的。臨來前我們老總吩咐了,要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