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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封門

  解鈴抱著223,背起熊大海。我抱著劉嘉嘉,我們冒著雪向公園的外面走去。
  雪越來越大,深夜沉寂,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
  解鈴全身落滿大雪,像是個雪人,我也好不到哪去,我們連抱帶背,一行幾個人走出去很遠。
  到了公園外面,解鈴道:「不行,這麼走,這些人全都要交待在這,必須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上。」
  「去哪?」我問。
  解鈴看看公園對面,有一家小客棧,他撅噘嘴示意去那。我擔心地說:「紅衣堂的那個老母還跟著我們吧?」
  解鈴回頭看看公園的深處,那裡黑森森一片,看不到人影,他還是點點頭:「跟著,一直在後面。」
  「那我們就在對面的旅館住宿,不會有危險嗎?」我問。
  解鈴說:「我們目前這種狀況走不了多遠的,只好賭一賭了。賭的是燈下黑,賭的是她想不到咱們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我們大半夜的到了旅館前,解鈴上前叫門,時間不長,門開了。旅館是二十四小時營業,裡面有值班的。
  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披著大棉襖,還挺熱情,招呼我們:「趕緊進來,外面冷。」
  我們進了裡面,他趕緊把門關上。這家小旅館我仔細打量一下,真是寒酸,應該是私人開的,一共兩層樓,下面是值班室,順著樓梯上去,上面才是住宿。
  中年人披著棉襖,讓我們進到屋裡,這是個不大的房間,即是他睡覺休息的地方,也是客人登記室。
  這麼破舊的房間裡,桌上居然有一台蘋果電腦,一個胖得像水桶一樣的女孩,紮著馬尾辮正在用電腦打撲克。
  中年人看看我們,抽出一根煙笑:「你們這是幹什麼,拖家帶口的。」他看到223胸口血肉模糊,皺眉:「你們這樣不能住我這裡,最好去找醫院看看病,別在我這兒出什麼事。」
  解鈴捲著一身寒氣說:「老闆,他的病醫院可看不了,我們確實沒有辦法,大冷天的你總不至於把我們趕到外面凍死吧。我們這些人只在這裡湊合一宿,明天白天就走。」
  中年人和那個胖女孩對視一眼,中年人問胖女孩:「閨女,怎麼辦?「胖女孩道:「那就讓他們住吧。」
  中年人對我們說:「身份證都拿出來吧。」
  解鈴抱著223說:「這個人恐怕沒有身份證。」
  中年人臉色一變:「對不起,警察管得嚴,沒有身份證無法辦理入住手續,請你們出去。」
  解鈴道:「老闆你通融通融,多少住宿費都好說。」
  「這可不行,」中年人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你們這些人身份不明,還有三個是昏迷的,再連身份證都沒有,你給多少錢我也不能讓你們住。不出事是不出事,出了事就是大事,我這個店就得關張!走吧走吧,到別處再去看看。」
  在我眼裡解鈴算是高人了吧,可他還像普通的平凡人一樣,苦苦哀求這位旅店的小老闆。
  小老闆兩句三句話就火了:「我說你這個光頭怎麼這麼磨嘰,跟老娘們似的,說了不行就不行,趕緊走。」
  解鈴還在那哀求。
  我實在看不過去,衝過去說:「我們多給錢不行嗎?」
  「跟你們說了不是錢的事,趕緊走,要不然我報警了。」小老闆不客氣。
  胖女孩站起來叉著腰,說話像是炒蹦豆子,典型的東北姑娘,一說話就沒好動靜:「你們趕緊走啊,別惹麻煩,說了不讓住就是不讓住!真墨跡,怎麼說不明白呢。」
  我正要再上去說什麼,看著解鈴忽然明白他在幹什麼了。解鈴並不是為了能住下來,或者說他已經不在乎能不能在這裡投宿了,他是在拖時間。
  拖什麼時間,拖的是跟蹤我們的紅衣堂的人,希望紅衣小女孩能錯過這家客棧。讓我們躲過這一劫。
  磨嘰了能有二十來分鐘,二樓下來幾個客人,穿著襯衣襯褲外面裹著棉襖,「怎麼了怎麼了,大晚上讓不讓人睡覺了?」
  小老闆氣得不行,跟他們說,這個光頭磨磨唧唧沒有身份證還想住。
  有人就說,報警算了,大晚上的沒有身份證住店,非奸即盜。還是老闆心善,放一般人早就把他們打出去了。
  小老闆終於按捺不住,拿起手機要撥110,「我說這可是你們逼的,我真要報警了。」
  這時解鈴道:「別啊,我們這就走,行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我心裡有數了,這麼長時間紅衣堂的那個什麼老母應該走了吧。
  解鈴把223重新抱起來,又背著熊大海,我抱著劉嘉嘉來到門口,小老闆和那些住宿的客人們都在看著我們。
  我看看223:「他死不了吧?」
  「死不了。」解鈴道:「嚴格來說,在他身體裡的東西沒出來之前,他是個不死人。」
  我倒吸口冷氣,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太多太怪了。
  解鈴把門打開,外面的寒風捲著一股綠色的雪花進來,解鈴大驚,往後倒退,說:「快回去!」
  「怎麼了?」我趕緊問。
  解鈴的眼睛直直盯著對面,門外是街道,大雪漫天,昏黃的路燈照著,在路燈的光亮裡站著一個紅衣小女孩,眼神裡透出一股邪勁,在回看著我們。
  我看到門口的雪花已經變成了深綠色,想起一件往事,這個紅衣小女孩在屍魔事件中攻擊過顏玉慶,當時她吐出一大團綠色濃霧,就是如此的劇毒。
  此刻紅衣小女孩緊緊盯著解鈴,張開大嘴咆哮了一聲,以極快的速度衝著我們就跑過來。跑著跑著,她凌空而起,整個人在空中像是一隻大蛤蟆,還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解鈴把223和熊大海放在地上,對著自己手腕的動脈咬了一口,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嘴法,我看得頭皮一麻,大量的鮮血從他的手腕裡滲出來。
  解鈴把血滴在門口,隨手一淋,整個門框都是鮮血淋漓。這時小女孩已經過來了,縱身一躍想跳進來,就在要進門的那一刻,她像是嗅到了什麼極危險的東西,頓時倒退著飛了出去。
  我看出來了,解鈴的血對這個女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能讓她進不來。
  解鈴隨手把門關上,我們回過頭,看到旅店的小老闆和那些住宿的客人,都張著大嘴看我們,以及我們身後的大門,剛才一幕他們都親眼看見了。
  小老闆磕磕巴巴:「外面那是什麼東西?」
  解鈴道:「鬼!」
  這時候,牆壁上發出瑟瑟的聲響,越來越高。
  解鈴眉頭一挑:「壞了,那老母爬上去了。老闆,你們這有多少窗戶多少門?」
  小老闆真是有些害怕了,不回答問題,抄起手機直接撥打110。解鈴也沒管他,看到桌上有一些紙杯,順手拿過來,放在自己的手腕下面接血。血淋淋漓漓往下滴,等滿了小半杯,他再換一個。
  就這樣接了好幾杯,他把紙杯給那些住宿的客人:「你們回到自己房間,把血抹在窗戶和門上,節省一點用,不要馬虎。」
  這些人面面相覷,終於有一個動了,其他人拿著紙杯都回去了。
  小老闆放下電話,焦急地說:「怎麼了,電話打不通,沒信號,不能啊。」
  「那個鬼屏蔽了這裡的能量場,」解鈴說:「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前,這裡所有的信號都不會通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胖女孩問。
  解鈴這時候還能笑出來:「其實我是個道士,專門抓鬼的。到明天早上之前,我們都要同舟共濟。」
  小老闆指著我們的鼻子罵:」我看你們都是精神病!「
  解鈴沒和他計較,用紙杯繼續接著自己的血,然後把這些紙杯遞給我:「咱們分頭行動,把所有的門窗都用血封住,這樣陰物才不會進來。」
  我問他,抹在外面就行了嗎?
  解鈴點點頭,他的臉色因為失血有些蒼白。他從挎包裡取出膠帶,貼在傷口處,然後用繃帶勉強纏了幾道。
  他說:「我到樓上,你在樓下,記住所有的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