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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沙通海忽悠瘸了

    小狗的話語,彷彿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沙通海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往後退去,大聲嚷道:“你們這是在栽贓陷害!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扯到我身上來了呢?”
    馬一岙說道:“是真是假,讓人搜一下你的身上,不就知道了?”
    沙通海惱怒地說道:“搜什麼搜,憑什麼搜?要萬一他在我身上放了東西,栽贓陷害我怎麼辦?”
    小狗抱著胳膊,緩聲說道:“我之前可沒有跟你打過照面,我剛才和仙明真人一起去水庫南邊搜尋兇手,這才剛剛回來,跟你完全就沒有交集,哪裡有機會對你栽贓陷害?”
    我在旁邊也圍了上去,認真地說道:“沙大師,還沒有搜,你就怕了,難道是心裡真的有鬼?”
    旁邊幾個曾經有嫌疑的行內人也圍了上來,紛紛說道:“對呀,老沙你剛才還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怎麼,這話兒用在我們身上合適,用在你身上就不行了?”
    “對、對,沙和尚你這樣子,可不公平啊。”
    “沙和尚,人不是你殺的,你怕個吊?”
    眾人三言兩語地說著,沙通海憤然說道:“好,好,好,你們這麼污蔑我,不就是想要在我身上搜出什麼證據麼?那好,我就讓你們搜,不過事先我得提醒一下各位,要是搜不出來怎麼辦?”
    馬一岙看向了小狗,而小狗則自信滿滿地說道:“若是沒有,我只當給你賠禮道歉,然後在城裡面,給你擺一桌賠罪酒,如何?”
    沙通海搖頭,說你們對我這麼潑髒水,怎麼可能讓爾等如此輕易就過關?
    小狗有些惱了,說你想如何?難道要給你跪下不成?
    沙通海說你們若是執意要誣陷我,我也認了,不過如果沒有搜出來,那你、你、你,你們三個人,都得剁一根手指下來,給我賠罪,如何?
    他指向了馬一岙、我和小狗,目光凶狠,聽到這話兒,我們都還沒有說話,旁邊的李隊長卻開了口,說沙大師,你這個太為難人了。
    那趙神婆也說道:“對呀,別人就是懷疑你有作案嫌疑,搜一搜你的身而已,你就這麼激烈的反應,還要剁人家手指,這個也太過分了吧?”
    沙通海理直氣壯地說道:“名節於我,如同性命一樣,我沙通海在這永靖,十里八鄉的,哪個說起我來,不是豎起大拇指?現如今他們這麼誣陷我,朝我身上破髒水,我若不追究的話,以後我還如何在永靖立足,如何在金城立足?如何在這江湖上立足?”
    他說得慨然,而就在這時,馬一岙已然無意再看他的表演,開口說道:“好,照你說的辦。”
    沙通海還待再多煽情,沒想到馬一岙答應得這麼爽快,不由得一愣,隨後看向了我,說道:“你也同意?”
    我笑了,說自然,我相信小狗的判斷。
    馬一岙和我都點了頭,作為當事人的小狗自然也是沒話說,而沙通海也沒有了推脫的借口,終於點頭,同意搜身,只不過不願意讓我們來弄,生怕我們搞手腳,所以讓警方的李隊長來做這事兒,對於這個要求,我們並不在意,所以達成了一致意見,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李隊長開始對沙通海進行搜身,將他隨身的背包,以及兜裡的所有東西都給弄了出來。
    為了避免疏漏,甚至連沙通海的私密部位,都摸了一遍。
    沙通海滿臉通紅,顯得十分尷尬。
    眾人則是哈哈大笑。
    我們則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搜出來的東西——一個布袋錢包、鑰匙、一些不知用途的石塊、幾張黃紙符菉、一柄銅錢劍、一把自製匕首、一捆紅繩、硃砂和石墨,以及幾顆圓形珠子……
    沙通海身上的東西其實算不得多,當全部都擺在旁邊一塊石頭上的時候,也是一目瞭然。
    這裡面,並沒有什麼能夠裝那屍語蟲的罈罈罐罐,連盒子也沒有。
    小狗錯了?
    眾人都有些驚訝,而沙通海則哈哈大笑,隨後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對我們說道:“各位,開始吧,需要工具的話,我這裡有一把軋鋼打的匕首,正好可以給你們用——來來來,從誰那裡開始?或者你們有人,需要我來幫忙麼?”
    他那得意的表情,讓人厭惡,而就在這個時候,馬一岙俯身下去,拾起了一顆圓形小球來,那沙通海臉色大變,怒聲說道:“你幹什麼?這東西很珍貴的,碰壞了你可賠不起。”
    他伸手去奪,馬一岙卻一晃身,避開了他的手指,然後說道:“煉妖球嘛,我自然是認得的。”
    沙通海陰沉著臉,說自然認識,就知道這玩意有多貴重了,還給我。
    馬一岙卻不理他,而是看向了小狗,而小狗則吸了吸鼻子之後,點頭說道:“對,就在這裡。”
    馬一岙笑了,對沙通海說道:“現在事情一目瞭然了,沙和尚,別掙扎了,將東西給拿出來,我可以跟李隊長求個情,算你投案自首,幫你爭取寬大處理,你看如何?”
    不遠處的趙神婆忍不住笑了,說什麼寬大處理啊,殺了五個人,再寬大,也不過是一顆花生米而已。
    她這般一說,那沙通海的臉色越發陰沉下來,梗著脖子說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這就是一顆普通的琥珀球而已,裡面什麼也沒有。”
    馬一岙瞧見他垂死掙扎,瞇著眼睛說道:“你是篤定這煉妖球認主之後,別人無法拿出裡面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死鴨子嘴硬,是不?”
    沙通海直接裝傻了,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聽不懂。
    他耍起了無賴來,眾人都笑了,而馬一岙卻則平靜地說道:“說起來,你的運氣是真的不太好——我最近呢,遇到一位前輩,很老很老的前輩,湊巧得窺天機,知曉了一些世間規則的運轉,所以對於解開這煉妖球的封印,也有一些心得……這麼說,你真的不打算主動坦白麼?”
    沙通海既然選擇了裝傻,怎麼可能理會馬一岙的話語,他只以為馬一岙這是在詐他,卻不知曉,馬一岙所說的那位前輩,卻是呂祖。
    眼界決定一切。
    沙通海死不承認,但馬一岙卻並不在意,他的右手將那煉妖球托住,隨後左手則在上面劃了一個圈,口中唸唸有詞。
    他顯得十分專業,舉手投足之間,頗有講究,眾人瞧見,紛紛議論,說不愧是那個什麼湘南奇俠的高徒,瞧瞧人家這手段,當真不是蓋的。
    有一個人說道:“對,王朝安,我聽說過,之前絲綢之路一戰,他就在其中,一戰平定邊疆,居功至偉啊。”
    這些人如此說著,沙通海的壓力越發大了,額頭上開始冒出了冷汗來,馬一岙卻不管,專心致志地掐動法訣,而那珠子,也開始不斷地滾動跳躍,彷彿就要脫離了他的掌控裡去。
    瞧見這場景,特別是那煉妖球跳起,王朝安終於崩潰了,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馬一岙的手上,突然就朝著不遠處的水庫衝去。
    我雖然表面上一直看著馬一岙,然而實際上卻無時不刻地盯著沙通海。
    所以他身子變得僵硬,隨後陡然蓄力衝刺,我都看在了眼裡。
    他一動,我也跟著動了,猛然一躍,伸手拉向了那傢伙。
    沒想到沙通海不動則已,一動則如同迅捷奔走的獵豹,快得讓人意外,我這一抓,卻只抓到了他的衣角,猛然回扯的時候,只能將他的外衣給扯了下來。
    不過好在盯著他的人,不止我一個。
    小狗已經橫呈在了他與水庫的中間,猛然一腳蹬來,正中了沙通海的胸口。
    啊……
    那傢伙慘叫一聲,在地上滾動著,我飛撲過去,想要將他擒住,沒想到那傢伙在地上一番滾動,居然化作了一條兩米長的黑鱗蜥蜴,衝著我猛然張嘴,那森白的牙齒尖銳而犀利,帶著幾分寒風,我下意識的往後一退,這傢伙卻已經一出溜地躥動,爬到了水邊去。
    唰!
    馬一岙已然收起了煉妖球來,左手一甩,那柄玉質折扇便飛出,落到了那傢伙的尾巴上,將其死死釘在了灘涂之上。
    而小狗一個縱身,卻是撲到了那黑鱗蜥蜴的身上,一人一妖,在水邊翻滾著,掀起無數渾濁。
    等我趕到那淺水邊兒上的時候,那沙通海化身的黑鱗蜥蜴已經被小狗揍了不知道多少拳,已然沒有了掙扎的勁兒,奄奄一息地躺在了污泥之中。
    我走上前,問道:“怎麼樣,還行不?”
    小狗喘著粗氣,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說道:“無妨。”
    說著,他將這傢伙的尾巴揪著,拖回了岸邊上,而馬一岙也過來,將他那柄折扇給收了起來。
    小狗將這頭兩米多長、滿目猙獰且醜陋的黑鱗蜥蜴扔在了眾人面前,說道:“行了,案子破了。”
    圍觀眾人瞧見這玩意,滿臉恐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尼瑪……真是妖怪啊?
    毀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