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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事後餘波

    當然,所謂“安全套”,不過是開玩笑的話語,畢竟安娜並不是姓“安”,而又不能隨著父姓,不得已,因為他是這禺疆秘境的海眼之處誕生的,故而名曰“水生”,又由安娜強行認我為孩子的義父,故而隨我姓“侯”。
    侯水生。
    這名字很中國風,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同意讓孩子隨我的姓,弄起來好像是我的孩子一樣,不過安娜卻苦苦哀求,朱雀在旁邊瞧不過去,便勸我接受,說她不會吃醋的。
    廢話,她吃不吃醋管我屁事,平白無故多了一兒子,“喜當爹”的我到時候,該怎麼跟秦梨落交代呢?
    不過最終我還是捏著鼻子認下了,倒不是別的,而是那小孩兒著實是非常可愛,身體非常健康強壯,剛出生就睜開了眼睛來,黑黝黝的,裡面充滿了對於這個未知世界的好奇。
    而且他與我特別投緣,瞧見我就笑。
    要不說混血兒天生就有優勢呢,他雖然眼睛是黑色的,但皮膚雪白,胎毛是柔軟的金黃色,一開始的時候看著皺巴巴的,隨後越看越讓人喜歡。
    到底是戰鬥民族,而且還是夜行者,分娩過後的安娜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精神有些萎靡之外,其他的都還好。
    沒多一會兒,她居然可以在旁人的攙扶下行走了。
    那個綠芽在朱雀的溝通下,最終放棄了與我們對峙,而後當得知族中的高手最終下場時,頓時就有些崩潰了。
    好在我們的立場算是中立,她們即便是心中有些憤怒,但最終還是為難我們。
    綠芽留下一個女孩來,幫忙照顧安娜,自己則離開,去石林中召集族人,其一是要將這個消息通告給他們,再有一個,她們這兒有一個對產後護理有著豐富經驗的大嬸,想必安娜是需要她的。
    我們回到了聚集地,將安娜安置妥當之後,馬一岙走過來,對我們說道:“這裡的出口只有兩處,一個是那海眼,現如今被封堵住了,沒有辦法通過,那麼現在我們就只有從原來的路途返回去了,只不過‘無底洞’還真的不是說說而已,那麼高的距離,我們沒有人能夠攀爬上去。”
    朱雀說道:“這個是小事情,我上去就行了。”
    她身輕如燕,應對此事並不困難,馬一岙瞧見她自信滿滿,忍不住笑了,說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們得一直困在這裡了呢。
    朱雀往回走,朝著我們落下來的地方攀爬而去,而另外一邊,綠芽也帶著剩餘的族人從石林之中走了出來。
    經過解釋之後,綠芽對我們的誤會消除,過來與我們溝通。
    只不過現在沒有了朱雀的翻譯,大家又陷入了無法溝通的狀況下。
    我們幾個嘗試著聊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辦法達成,好在明顯的善意還是能夠感受得到的,而隨後,妖府之中的那些人還陸續帶來了絲綢一樣的布,以及奶製品,並且先前那個螃蟹一樣的大媽也過來,幫著安娜照顧小孩。
    這個叫做“侯水生”的嬰孩天生就有著夜行者的氣息,有這麼一個小傢伙的存在,使得雙方劍拔弩張的局勢,變得緩解了許多。
    朱雀去了半個小時方才回來,告訴我們,這高度的確是有一些讓人畏懼,不過她跟上面留守的人做過溝通。
    天機處的人表示,此事由他們來想辦法,要麼去附近的廠礦企業借一些機械,弄出一個吊籃來,將我們給拉上去,要麼就找高手來弄。
    不過這需要時間,讓我們耐心等待一些,不要急躁。
    聽到有辦法離開,我們都安心了,隨後讓朱雀擔當起了反依賴,與綠芽等人溝通。
    我們剛才聊的時候,基本上是雞同鴨講,而朱雀過來,就變得方便許多,一番瞭解之後,朱雀告訴我們,說這妖府之中的這些人,因為禺疆秘境坍塌,失去了留在這裡的意義,所以不少人就想著能不能離開這裡,去外面的世界生活。
    畢竟那些最執著的老頑固,都隨著中年首領葬身禺疆秘境,留在這兒的人都是些老弱婦孺,還有幾個受了傷的傷員。
    此刻家園被毀,人心渙散,能夠安下心來,繼續留存此處的人,並不多。
    聽到這話兒,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對於我這麼一個江湖新丁來說,我著實是沒有什麼發言權。
    如果唐道在這兒的話,反而會比較合適一些。
    畢竟他供職的天機處,對於處理這些山野夜行者來說,還是屬於對口的。
    好在李安安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表態,說完全沒問題,十分歡迎,不但如此,只要這些人願意遵守俗世之間的規矩和法律,那麼她可以跟這些人保證,武當山隨時都歡迎他們前來安置。
    當然,這是在天機處不願意接受的情況下——一般來講,對於這些人,天機處肯定會進行考核和評估的。
    得到了確切的答覆之後,綠芽很是高興,然後回頭去說服自己的族人。
    即便家園已經變得一片狼藉,但依舊還是有人不願意離開。
    所以如何說服這裡面的頑固者,綠芽還是挺頭疼的。
    如此又待了半天時間,我有些懼怕與李安安、朱雀相處,便跟馬一岙挨在一塊兒,兩人聊起了借用息壤來沖關渡劫的事情來,經過商討之後,我們決定等忙完這邊的事情之後,就會回莽山,準備沖關事宜。
    而另外一邊,朱雀與李安安,還有安娜、綠芽幾個女人卻圍繞著剛剛出生的侯水生,反而莫名融洽,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十分熱烈。
    洞底之下沒有信號,弄不清楚上面的動靜,大家生起了篝火,而綠芽的族人也從廢墟之中找來了鍋碗瓢盆,開始弄起了飯菜來。
    這兒的食物不多,不過地下河裡面的魚,以及一些蘑菇、苔蘚都能夠吃,雖然粗糲,但填飽肚子,還算不錯。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的頭頂上突然刮起了一道風來。
    隨後我們瞧見一隻翼展兩丈的巨大飛禽從天而降,那玩意有點兒像是雕,但卻又有一些不同,而雕身之上,則站著一人,卻是先前留在了港口邊指揮搜尋工作的唐道。
    而那巨大的飛禽落地之後,卻是化作了一個鷹鉤鼻的中年男人,冷冷地打量著我們這兒。
    李安安瞧見那人,低聲說道:“青雲雕杜山洪,這人居然也來了?”
    我問道:“他是誰?”
    李安安說道:“天機處有一些非常厲害的高手,享受著國務院特殊津貼,江湖人稱‘皇家供奉’,這樣的人不多,所以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鼎鼎有名的角色,而天機處之中的夜行者不多,享受皇家供奉的猛禽夜行者更是少之又少,只有兩人。而這位青雲雕,其中一位。”
    我還是聽得有一些迷糊,而這時唐道則朝著我走了過來,為我們與這位青雲雕杜山洪做介紹。
    一番寒暄之後,他告訴我們,本來他們的人都已經去廠礦協調妥當了,不過世間到底還是慢,現如今竟然杜老師過來了,就不用那麼麻煩,有他挨個兒帶著離開就是。
    唐道本來並不擅長與人溝通和交流,而那青雲雕則更加冰冷,也沒有打什麼招呼,直接問道:“有多少人?”
    我們趕忙將綠芽等人的訴求跟他們聊起,唐道還是挺有魄力的,猶豫了一下,說道:“好,願意走的,先帶上去,至於怎麼安置,到時候我再請示上面。”
    如此協調之後,我們分批離開了這地方,由青雲雕前輩運送我們上去。
    接下來的事情繁瑣,不過有著天機處的參與,反倒是用不著我們操心太多,我們上來之後,與唐道這邊簡單報備一二,便沒有參與後續的安置事宜。
    我們當天晚上是在五指山市歇息的,馬小龍那哥們在市裡面最好的酒店擺了桌宴席,不過我們十分疲憊,倒沒有出席。
    而隨後,我們回到了崖州,在馬小龍家的酒店別墅裡又住了幾天。
    在這幾天的時間裡,發生了幾件事情。
    首先就是關於胡車盤踞的麻風村,被天機處帶著當地的公安機關進駐,在失去了胡車的庇護,以及天機處的強力手腕下,那些受到蠱惑的村民或者抵抗,或者屈服,雖然最後的處理結果沒有出來,但是這件事情基本上算是塵埃落定了。
    其次就是天機處組織了人手進行打撈工作,並且據說將會派人潛水進入禺疆秘境之中去進行搜尋,目前還在籌備之中。
    最後一件事情,那就是禺疆的屍身,在離崖山五十公里之外的一處海灘上,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