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懷疑

    我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
    以往他的身後總是背著數把劍，但是今天卻沒有，只是腰上懸掛著一把。
    他最擅長的就是用劍，今天也一次都沒用。
    最主要的是，我熟識的凌皓軒絕對不會像剛才那樣和我說話。
    即便在雙方有矛盾的情況下，他也不會那樣才是。
    但是，如果僅僅只因為這種事情，我就將面前的凌皓軒定義為冒牌貨，也的確太過於武斷了一些。
    他身上充斥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我可以確定，眼前的凌皓軒，就是昔日的凌皓軒無疑，絕不是什麼妖怪冒充。
    再者說了，這地方可是茅山，哪個妖怪那麼不長眼，敢冒充茅山的弟子？
    那不是壽星公吃砒霜，活膩了麼？
    想到這裡，我也沒有反駁他的話。
    畢竟不管他怎麼說，我自己內心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就行了。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過他的實力不行之類的，相反，我一直相信，在同境界的情況下，他的實力會比我更強。
    這個傢伙確實是我這些年見到過的，論天賦數一數二的人。
    凌皓軒沒有言語，準備出第三招。
    “劍本凡鐵，因執拿而通靈，因心而動，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御劍之術在於調息，抱元守一，令人劍五靈合一，往復循環，生生不息！”
    凌皓軒念完這個咒語，在他的頭頂，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了七把猶如實質般的虛幻長劍。
    這七把長劍，正是他昔日使用的那七把。
    我有些震驚，這種手段……
    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一種叫做鍛靈入體的手段。
    從古自今，也沒有幾人成功的修煉過。
    鍛靈入體，顧名思義，就是將兵器的靈魂鍛入體內，要做到這一步極為困難，需要兵器使用者與兵器之間的契合度達到完美的程度才有可能成功。
    稍有差池，就會立即失敗。
    沒想到凌皓軒竟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
    看來，茅山的下一任掌門，多半就是他了。
    在我震驚的同時，凌皓軒頭頂的七把飛劍，已經以二分為四，四分為八的方式，迅速的變成了上千把的飛劍。
    飛劍嗖嗖抖動，化為密集的劍雨。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在我的內心升騰起來。
    我目光一凝，這一招的威力……
    絕不會弱於我的第七敕令！
    這傢伙這些天究竟經歷了什麼？有了什麼樣的奇遇？何以實力會精進得如此之快？
    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麼隱情不成？
    疑惑歸疑惑，面對著這一招強大至極的御劍術，我也不敢托大。
    我後退了一步，吸了口氣，準備施展第七敕令對敵。
    “都給我住手。”
    在這個時候，茅山方向突然飛來一道人影，正是左老頭。
    他臉上帶著一種震怒，先是盯了我一眼，隨即又盯了凌皓軒一眼，喝道：“給老子滾下去！誰讓你們在這裡打的？！”
    凌皓軒立刻收起了法術，從空中落到了地面。
    他身後的上千把劍也跟著消失。
    見狀，我也就沒有再繼續施展法術。
    凌皓軒看著左老頭，恭敬的道：“掌門……我沒有別的意思……”
    “住口。”
    左老頭盯著他冷冷的說了一句，眼神中滿是失望之色。
    凌皓軒不由得低下了頭。
    我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我不來，你們倆是不是要在這裡同歸於盡了？！”
    左老頭氣得朝我怒吼，這一吼，也讓我心裡忍不住有些發虛。
    於是，我跟凌皓軒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左老頭喋喋的說了一陣，罵了一陣，大部分我都沒有聽進去，我腦子裡想的全是凌皓軒剛才和我戰鬥的情景。
    這傢伙難不成真的是下了狠手的？
    說實話，當我的內心冒出這個疑問的時候，答案也早就已經跟著浮出了我的腦子。
    只是我有些不敢相信，也難以相信。
    前兩招我不敢妄下定論，可是第三招，他最引以為傲的那招御劍術，他絕對是出了全力。
    他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萬一我接不下他的那一招，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其實很簡單，到了我與他這一步，如果接不下對方的招數，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因為我們所用的殺招，威力都非常的巨大。
    也幸虧左老頭及時趕到，否則我如果使用第七敕令和凌皓軒對碰，最後的結果多半就是兩敗俱傷，甚至是雙雙斃命。
    左老頭盯著凌皓軒看了很久，最後冷冷的說了一句：“給我滾回山上，別在這站著礙我的眼睛！”
    “是，掌門。”
    凌皓軒沒有頂撞他，恭敬地答應了下來，看了我一眼後，便轉身對著回去的路走去。
    等到他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之後。
    左老頭卻仍舊沒有看我，而是盯著剛才凌皓軒離開的方向，露出一種思索之色。
    我開口道：“行了左老頭，我倆沒打了，你自己也趕緊回去吧，我就先下山了。”
    說完，我便轉身往山下走。
    “先停下。”
    背後傳來左老頭的聲音。
    “什麼？”我詫異的轉過頭。
    “你老實說，你覺得小凌這孩子怎麼樣？”左老頭看著我的雙眼，直勾勾的問道。
    “是個很好的人，和我的關係也很好。”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隨口說道。
    雖然我和左老頭的關係莫逆，但凌皓軒畢竟是從小在茅山長大的門中弟子，兩者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會比我和左老頭淺。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依據的事情，我自然不敢隨便亂說。
    但是沒想到，左老頭卻望著凌皓軒剛才離開的方向，喃喃道：“是麼，可是為什麼，我最近總感覺這孩子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他踏入了陽神境界，實力大增，心性有些膨脹了，可能過段時間就好了。”
    聽著左老頭的話，我內心不由得狠狠一跳，遲疑了下，終究還是沒有把我之前的懷疑說出來。
    “也許吧。”
    左老頭沒有認同也沒有否定我的話，只是點了點頭，目光當中，有著一種思忖之色。
    “你現在就回去？”
    收起那種思考的神色，左老頭看著我，又問道。
    “嗯。”我點了點頭。
    “好吧。”左老頭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