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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見面

    而世上已知的,比紫符更加高級的符咒,也就是我一共就只見過兩次的金符了。
    這種符咒在成型之時,自己會誕生出一些靈智,記得當初我在李真一那裡的時候,便看過它使用金符救治左老頭的場面,那個場景,直到現在我回想起來,都還覺得十分的令人驚訝。
    我屏著呼吸,一筆一劃的畫著符。
    當符咒成型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吸扯之力,突然從我的手指尖傳來。
    我體內的精氣瞬間震盪了起來,被陸陸續續的吸入符咒之中。
    我本能的就想要將筆鬆開,但遲疑了下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先看看再說。
    這樣的吸扯大概持續了十秒鐘才結束。
    好在我體內也算是精氣充盈,若是換做一個普通人,這十秒鐘的功夫,足以將他全部吸乾。
    我晃了晃有些發沉的頭,目光趕緊朝著白紙上盯了過去。
    白紙變成了金色。
    而且是一種相當純粹的金色。
    甚至已經不比當初李真一拿出的那張金符要弱。
    我的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
    緊接著不免有些感歎。
    看來我的實力,的確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
    可以說在大部分的普通道士,以及陰陽先生的心目中,我已經是幾乎欺近神話級別的高手了。
    我乘著狀態好,又連續畫出了幾張相同的‘抑病痛符’。
    不過後來的品級都是紫色了,沒有再出現金色級別的符咒。
    並不是我畫不出來,而是這東西太耗費心神,有些得不償失,因為左老頭告訴我,那一張金符的效用已經完全足夠,燒成灰燼沖水給我媽服下,能讓我媽的身體立刻回到一生中最健康的時候,一直持續到真正的油盡燈枯之時。
    對於他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
    “你好好養傷吧,等我徒弟出關,你的傷應該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他用陽之極致,再加上凌飛羽的陰之極致,就可以完全把你治癒。”
    說完這個,我注意觀察了一下左老頭的表情。
    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點了點頭。
    臨走前,我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傢伙,我想知道一件事,你那個時候會變成那樣,究竟是什麼原因?”
    提起這個,左老頭的表情,比起剛才終於是有了變化。
    他沉默了片刻,道:“這個問題,在我第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茅山的眾多弟子也問過我。”
    “嗯?”我愣了愣。
    “那時,我直接把他們臭罵了一頓,並且告誡他們今後不許再問。”
    “為什麼啊?”我皺起眉頭。
    左老頭看著我,道:“你的問題和王由一模一樣。”
    聽著他這根本不像是回答的回答,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我敏銳的發覺,左老頭知道兇手是誰,但卻出於某種原因,不願意說出來。
    或者說,他不敢告訴茅山的其他人。
    依照茅山這些弟子的脾氣,如果知道是誰害了他們敬愛的掌門人,一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左老頭自己必定也是想要復仇的,因為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人。
    他甦醒到現在也有一段時日了,但卻絕口不提這件事。
    這一切只有兩種解釋。
    第一種,他也不知道兇手究竟是誰。
    第二種,他在忌憚對方,或者說害怕。
    凌飛羽的實力確實非同一般,但也絕對沒有強大到能夠讓他害怕的程度。
    關鍵是這老頭的脾氣和叫花子很相似,兩人都是那種寧死不屈的類型,即便敵人能夠勝過他們,也絕不會讓他們感到害怕。
    即便剛才我跟左老頭說起天道的存在,左老頭的眼神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僅僅只是有些驚訝罷了。
    因此我實在想像不出來,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會讓他這種人生出害怕的情緒。
    他害怕牽連到其他人,牽連到茅山的眾多弟子和長老,牽連到茅山的根基。
    “是凌飛羽麼?”即便心中知道多半不可能,我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是。”
    左老頭搖了搖頭,歎道:“是一個不可能勝過的對手,在這之前,我從沒想到,他會對我出手。”
    “是誰?”
    “我不想說。”
    左老頭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種疲憊之色:“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就自己下山吧,以後也不要再問我這樣的問題了。”
    我的內心感到非常困惑,但是最後,終於還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而在下山的途中,我遇到了凌皓軒。
    他一個人背對著我,站在山路之上,遠遠的,便回過了頭來。
    我微微一愣:“你怎麼在這裡?”
    “來一趟茅山,都不通知我一聲,便悄悄地離開,這有點不夠朋友啊。”凌皓軒穿著一身青藍色的道袍,看上去仙風道骨,平靜的看著我道。
    我撓了撓頭,道:“我以為你沒在山上,在京城呢。”
    凌皓軒笑了笑,指了指後方的青石:“坐下說吧。”
    我遲疑了下。
    按照我對凌皓軒的瞭解,他如果沒有正事,絕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見我。
    於是我點了點頭,走到那青石旁邊,坐了下來。
    等我坐定之後,他才說道:“這一趟是來見掌門的?”
    “主要是吧。”我沒有否認,自然也沒有說我家裡的那些事情。
    凌皓軒也沒有多問,他沉吟了半晌,忽然直勾勾的看著我,道:“掌門他有沒有跟你說起過,究竟是誰把他變成現在這樣的?”
    果然是這件事情。
    當凌皓軒的口中說出先前那些話的瞬間,我就確認了他的目的。
    我搖了搖頭:“沒有,這件事情我也專門問了一下,但他沒說。”
    “真的?”凌皓軒並不相信我的話。
    “千真萬確,如果我有什麼隱瞞,讓我不得好死。”
    聽到我都已經這麼說了,凌皓軒只得接受了這個答案。
    他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抬起頭,目光再一次看向了我。
    我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凌皓軒這次跟我見面,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他對於我,一直是當做有過生死交情的朋友,可是如今,他似乎並不再是這麼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