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抉擇

    這傳出去絕對是驚天動地的消息了，恐怕沒人會想得到，在終日無人問津的鎮妖塔中，竟然有著一道這樣的生物存在。
    陰陽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在發展到至高境界的時候，如果沒有人能夠主導它們的思維，那麼，它們就會逐漸進化成獨立的生命體。
    像是那深不可測的弱水，在慢慢長河中，就有可能會孕生出陰之極致。
    那這陽之極致，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我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麼地方，能夠達到傳說中的至陽。
    太陽麼？那根本不可能的。
    “大長老，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理解的陽之極致和你理解中的不一樣……”我開口，想要強調一下陽之極致的稀罕，可是話還沒說完，他便搖了搖頭：“是一樣的。”
    說出這句話後，他還特意給我講了一下他口中的這一道陽之極致。
    說完，他認真的道：“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在鎮妖塔中，的確是有一道圓滿的陽之極致，論起陽氣的純正度，和先天道體大成沒有什麼區別。”
    “至於來歷，雖說不是從真正的太陽上弄下來的，不過也差不多了。”
    我怔了下，緊接著露出震驚。
    “你應該猜到了，孕生出這一道陽之極致的東西，就是古代的一種神獸，叫金烏。”
    金烏，山海經中記載的火焰神獸，傳說是天帝的兒子，從開天闢地以來，一共只誕生過十個，後來被人族大羿弄死了九個，只餘下一個，經過漫長的修煉後，就變成了今天的太陽。
    雖然這只是一個傳說，而且還很不可信，但是將金烏和太陽並立，足可見這種神獸的不凡。
    “金烏身如烈火，千年才能修成大圓滿，這時候身體內便會孕育出陽之極致，當年這隻金烏死的時候，茅山的三位祖師正好經過，憐歎金烏的同時，又不想放過這種難見的東西，更害怕它以後滋生邪念，禍及天下，於是便合力將其捕獲，鎮妖塔修成後，將其封在了頂端。”
    “其實陽之極致本來就代表天下至剛至陽至正，又怎麼可能滋生出邪念？不過當年三位祖師並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再加上它剛剛從母體中脫離，並沒有什麼太強的力量，這才被祖師們輕易的抓住了。”
    “可如今今非昔比，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就算是一頭豬也應該修煉有成了，更何況是一道陽之極致？早在好幾百年前，那一代的掌門就曾經預測過，鎮妖塔內的這道陽之極致，已經大成。”
    “我明白，你是想借用鎮妖塔裡面的這道陽之極致，再加上先天邪體凌飛羽大成的陰之極致來解開左老頭封印的五感，可是叫花子跟我明說了，必須用二者的眉毛融合在一起才行，陽之極致沒有具體形態，肯定沒有五官，它哪來的眉毛？”
    “這就需要借你那個徒弟的幫助了。”王由看著我，說道：“你那徒弟是先天道體，估計也就只有他才能夠承受這麼純正的陽氣。”
    “王大飛？那小子狗屁都不會，萬一這陽之極致一發狂，順手就把他也給吞了怎麼辦？”我皺眉道。
    王由便沉默下來，我當然知道他的想法，在他看來，王大飛顯然是不如左老頭來的重要的，能夠用他來賭一把，即使失敗了，對他，對茅山也沒什麼損失，如果能成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
    聽上去很自私，可其實這也不能算他錯了，左老頭在他們這些茅山長老心中，甚至是我心中，都有著極重的份量，換句話說，如果我和王大飛不認識，或者說即便是認識，但關係不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這個辦法。
    但眼下的情況，無論是王大飛或者是左老頭，都和我關係莫逆，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麼抉擇？
    王由看出我的猶豫，便道：“其實，這個事兒也未必是壞事，陽之極致是多強的一股力量？你徒弟要是能把它融合進身體裡，直接就能大成了。”
    我擺了擺手：“行了，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心中有數，我先回去一趟，問問他自己的意思吧。”
    離開藏經樓，我才發現左老頭並沒有跟出來，看來他對這個地方還是有著一縷莫名的感應的，於是也就沒有叫他一起，自己回了趟重慶。
    我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王大飛，沒有一點隱瞞，到底願不願意，全看他的意思。
    雖然我說話的時候已經盡量避免不帶有任何傾向教唆性，但王大飛聽完後還是看著我問道：“那師父，你想我去嗎？”
    我沉默了一下：“這個全看你自己的想法，客觀說，這有可能是一件對你有大好處的事兒，或許進去走一趟，你就能擁有驚天動地的法力，但也有可能，直接就被陽之極致吞噬，成為它的傀儡。”
    王大飛聽到我的話也沉默了，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我，道：“師父，我記得很久以前，我和鵬飛就跟你說過，說感覺距離你越來越遠了，你當時告訴我們倆，只要努力就能跟上你的腳步，但我倆心裡都清楚，你已經脫離了我們的生活軌跡，再也融不到一起了，所以我和鵬飛也從來沒有強求過什麼，鵬飛現在已經準備結婚了，再加上他爸爸的原因，估計以後也不會再踏入這條路，但是我還有機會，說實話，我其實也不願意一輩子都做個坑蒙拐騙的算命先生，我也想跟上你和師母的步伐，做一個降妖除魔，受人敬仰的英雄！”
    我搖了搖頭：“做這一行絕對不是什麼英雄，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死，我能活到現在，憑的是運氣和僥倖。”
    “就算是這樣我也認了，師父，帶我去茅山吧，我要進鎮妖塔，融合陽之極致！”
    王大飛看著我，目光灼灼，擲地有聲，頭一回，我在他臉上看到一種堅定的神情，這種神情，就好像他騙土豪香火錢的時候一樣。
    我沉思了好一會兒，歎了口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