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瘋子

    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糟老頭子，坐在潮濕的地面上，用手摳著地上的泥土，不停的朝嘴裡送。
    旁邊還有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一看就知道劇毒無比，正在朝他的腿上拚命的撕咬著。
    如果是一般人被這種蛇咬傷，恐怕直接就會命在旦夕，但這老頭卻只是疼得大叫，並且叫的同時還用力把蛇從自己腿上扯了下來，狠狠甩到牆邊，自身似乎並未中毒。
    看到這讓人說不出感覺的一幕，大家足足愣了有好幾秒鐘。
    “掌門！”
    凌皓軒血紅著雙眼，大叫起來，他拚命衝進屋內，腳下卻不小心一滑，身體於是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倒了下去。
    這個披頭散髮的瘋老頭，正是挺長時間不見，一直和我們處於失聯狀態的左老頭。
    他見到凌皓軒的舉動，嚇得哇哇大叫，渾身發抖，本能的向著牆角縮了回去。
    我望著彷彿已經變成了一個瘋子，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左老頭，一直到現在，內心都還處於發懵的狀態。
    下一刻，一種強烈的心酸湧上心頭，我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這是誰幹的！”捏緊拳頭，我的情緒也開始近乎暴走，和凌皓軒，王道和這些茅山弟子相同，我受左老頭的恩惠甚至還要比他們更多，他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個亦師亦友的忘年之交，雖然，這一點我嘴上從來不說。
    在降魔局的成員都不知所措之時，只有軒轅清風依然很冷靜，他沉默了一下，道：“先把左掌門帶出去再說。”
    圓覺點了點頭，先是過去將凌皓軒扶起來，然後又朝牆角走了過去。
    “不……不……”
    誰知道，左老頭一見到圓覺朝自己過來，臉上就露出一陣驚恐和害怕，拚命的揮舞著雙手，想要阻止圓覺過去。
    圓覺只好退了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長歎了一聲。
    “左掌門這個狀態，還怎麼帶他走？”歎了口氣，他轉頭問軒轅清風。
    軒轅清風沉吟了下，目光轉向我，道：“要不然你過去試試？”
    “嗯。”
    此刻，我的思緒稍微平靜了一些，便點了點頭，準備試一試。
    “左老頭，是我，我是楊樂，你不要怕，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我一邊朝著左老頭走去，一邊輕聲的說道，看著他一臉無助，再也不復當初的意氣風發，心頭忍不住一酸，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左老頭的眼中閃過一種茫然之色，盯著我看了半天，終於不再害怕。
    就這樣，我們先帶著他回到了酒店之中。
    左老頭依然只能在面對我的時候不害怕，面對其他人，包括凌皓軒和王道和這些茅山弟子的時候，還是表現出強烈的不安，至於其他人就更不要說了，只要稍微一靠近，就會嚇得他大叫不止。
    一時之間，酒店裡的工作人員聽到房裡傳出奇怪的聲音，甚至還報了警。
    過了一天一夜，軒轅清風把大家叫到一起，開了個會。
    “左掌門這種情況，我和幾位朋友商量了一下，大概有了眉目。”
    此時，大家的思緒已經平靜了下來，凌皓軒聽到軒轅清風的話，抿了抿嘴唇，問道：“那前輩覺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以我們掌門的修為，不可能會出現生理上的疾病，那究竟是什麼樣的外力才能把他變成這樣？”
    軒轅清風道：“人的肉身在受到攻擊的時候，身體會本能的出現流血、疼痛的反應，如果攻擊再強烈一些，人就會死亡，而如果是靈魂被攻擊，人就有可能會變成癡傻的樣子，左掌門這種情況，明顯是靈魂遭到了重擊。”
    “之前我讓楊樂仔細檢查了一下左掌門的身體情況，發現他的七竅內有淤血，這一定是之前遭受過極強的法術攻擊。”
    “那前輩的意思是，掌門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傻子了？”
    凌皓軒臉色慘白，顫抖道。
    “應該不會。”
    所幸的是，軒轅清風搖頭道：“左掌門的修為不低，如果真的有他無法承受的力量攻擊了他，他的本能也只會選擇讓他死亡，不會讓他變成癡傻之人。”
    “那他現在為什麼會這樣？”
    沉吟了一會兒，軒轅清風道：“修為高深的人，在受到無法抵禦的法術攻擊時，靈魂會自動將身體的五感封閉起來，這樣能夠保護他們的靈魂不滅，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極少，所以之前見到他的時候，我沒有立即想到。”
    “封印了五感的人，就會像他一樣？”
    “嗯。”
    “那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恢復正常？”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只要左老頭不是真的變成了傻子，那麼復原的幾率應該還是挺大的。
    “這……”
    軒轅清風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和身旁的幾位前輩對視一眼，五人皆是搖了搖頭：“以往很少發生這樣的事件，所以我們幾個，暫時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
    聞言，我剛剛才放下去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來。
    整個氣氛變得有些壓抑，過了不知道多久，秦冰花忽然問道：“對了師父，咱們天牢裡面不是關著一位乞丐麼？能不能把左掌門送到他那裡，讓他看看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句話，軒轅清風先是一怔，緊接著便點了點頭，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道：“事不宜遲，現在就送左掌門回國，一定要盡快把這件事情解決，人的五感被封印得越久，受到的影響就會越大。”
    “嗯！”
    當天下午，我們便乘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趙琳處於昏迷狀態，不能沒有人照顧，所以秦冰花和靈希便留了下來，還有王翦和秦始皇，也沒有跟我們一起回去，其餘的人，包括魯驚天和那三位軒轅清風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前輩，因為對秦冰花口中的乞丐感到好奇，所以都一起搭乘飛機回到了京城的降魔局總部。
    回去之後，我們立刻去天牢的最深處，見了那個乞丐。
    他原本在對著牆壁睡覺，聽到外面的動靜後，伸了個懶腰，這才慢慢轉過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