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老人的身份

　　「在家裡沒事，過來看看你。」我說道。
　　「那行啊，一會兒我們好好喝點，到時候我把元江也叫到茅山上來，咱們三個好好喝點。」凌皓軒道。
　　「元江是誰？」我愣了。
　　「陳元江啊，就是圓覺和尚的俗家姓名。」凌皓軒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這小子也還俗了？」我頓時怔在原地。
　　「早就還俗了，和靈希結婚都兩年多了，你怎麼什麼都給忘了？」凌皓軒不解，眼神疑惑的看了看我邊上的趙琳。
　　趙琳跟他說了幾句，凌皓軒感到很驚訝，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這幾年大家的情況告訴了我。
　　左老頭並不在茅山上，早在幾年前他就放下一切遊歷名山大川去了，現在的茅山掌門就是凌皓軒。
　　圓覺在第二天的下午趕到了茅山上，他留起了茂密的頭髮，打扮得相當時尚，全然看不出他曾經是一個和尚，而且這傢伙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破洞牛仔褲、面容姣好的女子，仔細一看，竟然是當初在我印象中仙得不能再仙的部落聖女靈希。
　　許久不見，自然是少不了一場大醉，當天晚上，我們三個都喝得幾乎斷片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奔波於各個城市，去見以前的那些朋友和熟人，剩餘的時間則大多數呆在長壽的老家，如今邪教已經徹底成為過去，之前的那些顧慮自然也就跟著煙消雲散，我當然要多陪陪爸媽。
　　就在這平靜的日子裡，兩年的時間匆匆走過。
　　一天傍晚快要下雨的時候，我忽然突發奇想，從家裡出門往鎮邊上的山上跑了過去。
　　趙琳當時正在客廳給依依檢查作業，見到我突然衝出家門，趕緊跟上了我的腳步。
　　我沒有停下來，依舊一路狂奔到了山坡上，登頂之後，我才在一塊青石頭上坐了下來，盯著漫天黑壓壓的烏雲，怔怔出神。
　　趙琳慢慢走過來，看到這個狀態的我，沒有出聲打擾，只是在我身邊輕輕的蹲了下來。
　　「阿樂，你怎麼了？」良久之後，趙琳才看著我開口問。
　　我歎了一口氣，望著她那張無暇的臉，輕輕摸了摸她的柔順頭髮，問道：「其實現在我所經歷的時光，都是假的，對吧？」
　　趙琳頓時一怔，然後斷然搖頭道：「不，是真的。」
　　「至少，這並不是我熟悉的那個世界。」我歎道。
　　趙琳眉頭皺了皺，卻沒有反駁，而是抓住我的手說：「那又怎樣呢？你現在難道過得不開心嗎？你擁有了一切你曾經想要擁有的東西，家人平安健康，妻女雙全，朋友兄弟也都在身邊，難道你不喜歡這一切嗎？」
　　「我喜歡，很喜歡。」
　　我搖搖頭，輕輕掙開趙琳的手，道：「可是，我不屬於這裡，而且我知道，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完。」
　　趙琳不再阻攔，她站了起來，沉默許久才問道：「你是怎麼發現不對的？」
　　「我也說不出來。」
　　我苦笑了一下：「可能是直覺吧，這個世界什麼都有，什麼都是我最願意看到的那一面，但我總是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這也許是一件重要的東西，也許是一個人……我想不起來了……」
　　「轟。」
　　突然，一記炸雷從天上的烏雲中垂落，劈中了一棵松樹，立刻火光沖天。
　　「雷？」
　　我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忽然明白過來：「雷公？！」
　　在這兩個字從我口中蹦出來的時候，趙琳已經從我身旁消失了。
　　不光是她，包括我所在的這座小山，底下的滔滔長江，還有天空上的烏雲，全部都化為了虛無。
　　我又一次置身在了一個巨大的廣場上，天上漂浮著很多亂石，最頂上的地方，掛著一輪血色的圓月。
　　這分明就是第二關開始的地方。
　　「啪、啪、啪。」
　　像是老神仙一般的老人拍著手，連帶笑意的來到我面前。
　　「前輩……」
　　我望著他，滿肚子的疑惑。
　　「不錯，之前你所經歷的就是第三關，也是最難的一關，人世情劫。」
　　我不由得眉頭一挑，雖然剛才我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但這時候真正聽老人說出來，還是感到很震驚。
　　那個世界實在太過於真實了，真實到我足足花了兩年時間才終於醒悟過來，這還是在因為那個世界裡沒有一點關於師父訊息的緣故，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醒悟的一天。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不對的麼？」
　　老人問出了剛才趙琳問過的問題。
　　我沒有隱瞞，如實說了。
　　聽完我的回答，老人感到非常驚訝：「奇了，你呆了兩年的那個世界並非是幻象，而是真正的一方天地，並且它極為神異，能夠完全模擬出人心中的記憶，除非是你的腦子裡沒有他的存在，不然它一定都能創造出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再度搖頭。
　　「除非是……」
　　老人眉頭微皺，捋了捋胸前的鬍鬚，接著自語道：「不可能的……」
　　「您說什麼？」我狐疑的看著他。
　　「呵呵，沒什麼，恭喜你通過了三關，成為這幾千年來，第三個闖過完整三關的人傑。」老人道。
　　我訕訕的摸了摸頭，又道：「剛才的那個世界裡面的人真的全部是存在的？」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假如你一直沒有發現異常，或者發現了也寧願選擇留在那個世界裡，它就是真實的，裡面的一切都不會消失，反之，它就都是虛幻。」
　　老人輕輕歎道，像是在感慨：「古往今來，能夠闖過一二兩關的人雖然稀少，但卻也有著可觀的數量，結果這些人卻十有八九都折在了第三關，當然，這也不能說他們失敗了，只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
　　「前輩能告訴我，前兩個闖過三關的人，分別都是誰麼？」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第一個是我的朋友，名字叫姜子牙，那是在東勝神州還未變成世外仙地的時候，娘娘在此設下三關，他嘗試著闖入，結果成功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老人一臉平淡的樣子，心裡卻是驚詫無比，這個人竟然曾經跟姜子牙是朋友？
　　那這麼說起來，他豈不是已經活了幾千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