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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下輩子做豬

  他陰森森的語氣讓我心裡略感發虛,一股寒意從我腳後跟一路直衝上後腦勺,這裡的慘狀我已經看見了,要真在這兒被折磨那麼長時間……
  最恐怖的是,在地獄裡好像根本就沒有死亡這個詞語的存在,瞧瞧那些正在受刑的鬼,每次都是魂體被折磨得煙消雲散過後立馬又重新凝聚,然後又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如此循環往復,所受的折磨完全就是無休無止。
  「怎麼?!知道怕了?!」
  看著我變幻的神色,黑無常頓時不屑的嗤笑起來,出言嘲諷道。
  「牛頭馬面,把他們帶到新來的鬼刑官那兒去,哼哼,記住,讓他們想怎麼弄就怎麼弄,越狠越好!」
  黑無常對著一旁的牛頭馬面,冷冷的說道。
  「遵命!」
  牛頭馬面答一聲是,然後一人擰住我一隻胳膊,要將我托行前進。
  我的身體立刻就被架在了空中,身後傳來趙琳的呼喊聲,我咬了咬牙,坐以待斃可不是我的風格,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我已經是沒有了半點生還的希望,與其說任人宰割,還不如拚命一搏,就算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我至少也要讓黑白無常兩個傢伙嘗到厲害!
  一時間,我腦子裡浮現出了東華帝君、二郎顯聖,還有猴哥等英雄人物的形象,他們都曾大鬧地府,完虐鬼差,並且強銷死籍萬古流芳,我雖然沒有他們那麼大的本事,但至少也要讓這一層地獄 顫抖幾下,也算不枉此生了!
  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心中竟然有著些許熱血沸騰的跡象。
  我悄悄地運轉心法,經絡活動之間,眉眼中立刻便又傳來那種麻麻 癢 癢的脹痛之感,黑紅色的地獄中,一隻邪異的虛幻妖眼正冒著冷光忽閃忽隱。
  「等等!」
  可就在我已經積蓄好力量,正準備施以雷霆一擊的時候,一個令我意想不到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牛頭馬面腳步一頓,詫異的轉過頭,疑惑道:「白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剛才讓他們等等的人竟然就是白無常,他此刻正一臉複雜之色的看著我,蒼白的臉上掠過絲絲忌憚,他似乎是在擔憂著某種東西。
  我能感覺到,他心裡必然也是恨透了我的,我在地府讓他丟了這麼大的面子,他不可能還對我心存善念,但不知怎地,他卻不敢輕易對我下手。
  「老白,怎麼了?」
  黑無常也是一愣,獰笑在臉上僵住了。
  白無常紅紅的長舌頭 顫抖了兩下,明顯是因為憤怒,但他最終 硬是壓下了怒火,盯著我冷聲道:「先把他放下來。」
  牛頭馬面面面相覷了一眼,然後聽從白無常的吩咐把我放到了地上。
  我心中早被詫異所填滿,凝聚起來的力量也飛快的散去,白無常為什麼忽然又改主意了?
  「老白,你今天是怎麼了?從剛才我就一直覺得你不對勁兒。」黑無常皺了皺眉頭,不悅的道。
  白無常看了我一眼,低聲對黑無常道:「算了,我們還是別把事情做得太絕,免得……」
  「免得啥?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黑無常更加詫異。
  白無常壓低聲音,對黑無常耳語了幾句,由於聲音太小加上距離又太遠,我無法辨明他說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從口型上看,我隱約覺得其中應該有雷公兩個字。
  白無常說完過後,黑無常黑炭似的臉一下子就變了,驚詫的盯著我,眼睛瞪得比鈴鐺還大,那震驚的表情看起來滑稽的不行。
  他盯了我好一會兒,從他的臉上,我看到五個大字,這怎麼可能?
  「真的?」
  黑無常緊皺著眉,望著白無常。
  「千真萬確,龍虎山的左老頭兒親口說的,那老王八蛋雖然沒個譜,但對這種事情從來不會撒謊。」白無常認真的道。
  「呼……」
  黑無常歎息了一聲,不甘的看了我一眼,最終只得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白無常盯著我跟趙琳,冷冷的道:「 乾脆直接送他們兩個區投胎,就算以後真有什麼麻煩,他也絕對找不到我們頭上,上面自有人會解決。」
  「嗯!」
  黑無常重重的一點頭,表情再度猙獰了起來。
  「呸!小子,這回就便宜你了,等你下一世被宰了之後,再來好好的挨個嘗嘗這地獄裡的刑吧,哈哈,反正一頭大肥豬活個一年半載的就該殺了吃肉了,這點耐心我還有!我等你!」
  整片黑紅的空間都迴盪著黑無常陰森詭異的小聲,這傢伙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難怪民間都叫他范無救,只要觸犯了他絲毫,他便絕不手下留情的整你。
  「牛頭馬面,還愣著 幹什麼,送他們兩個去奈何橋!」
  黑白無常二人同時喝道。
  我和趙琳對視了一眼,苦笑道:「害怕麼?」
  趙琳搖了搖頭,無奈的歎道:「你個 傻 b,你剛才明明有機會的……哎……」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沒有用了,並且我從來都是一個不到最後的關頭絕不服輸的人,就算真的到了奈何橋上,我的靈魂依舊由我自己主宰,大不了就是拼了一死而已,想讓我束手待斃門都沒有。
  牛頭馬面將我們扛起猛的在地上轉了一個大圈,眼前升騰起陣陣白霧,場景霎時變了。
  黑白無常緊隨而至,耳邊跟著傳來唰唰的風聲,最後牛頭馬面扛著我們,穩穩的落在了一 處覆蓋著 乾裂黃土的土地上。
  這裡就好像 乾旱了好幾年似的,天上雖然沒有太陽,但卻熱的讓人心頭發慌,就如同置身在一個悶著的大鍋爐裡,我一會兒功夫便渾身直冒熱汗,很快打 濕了衣衫。
  干黃龜裂的土地上,有著一條鵝卵石所鋪成的小道,一些目光呆滯的鬼魂正從這條道上緩緩地飄過,一直飄向土地的盡頭。
  在土地的盡頭,有條寬寬的河流,河裡的水呈黑黃色,河的兩岸架著一座長長的石橋,橋邊盤膝而坐著一位三十來歲的紅裙美婦人,在她面前擺著一口敞開的大鍋,正往外頭蹭蹭的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