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水面上行走

　　這哪是什麼河，這他媽就好像跳樓一樣，只不過速度慢了許多。
　　在這種情況下。旱鴨子與游泳健將幾乎沒什麼差別。哪怕你水性再好，在這條河中也只有前後左右滑動幾下，根本浮不上去。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山羊鬍老頭「噗通」一下就沒影了。我現在不也是這種情況嗎？
　　旱鴨子哪怕落水好歹還能掙扎幾下，我落水，除了「噗通」冒個水花外。什麼動靜都沒有。
　　遇上一條沒有浮力只能下沉的詭異河流，我不禁感到一陣慌亂。
　　落水之後。耳邊都是「咕咕」流動的水聲。外界的一切聲音都聽不到，而且河水中本來就很暗，哪怕我睜眼抬頭去看，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更別說求救了。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我就不會這麼衝動的跳下，弄條繩索也好點。
　　雖然有些後悔。但眼下也沒其他辦法，跳河是唯一的出路。要不然早晚被困死在這。
　　因為體質的提升。我的肺活量要比常人高出幾倍，在水下閉氣十來分鐘不成問題，但也僅限於十來分鐘。
　　時間一過，憋不住氣，我還是得溺水而死。
　　溺水的滋味，沒經歷過的人很難想像。
　　眼下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趁著這個時間，趕快游到河流的盡頭，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我擺動著雙手雙腳，不在費力往上，只是藉著水流的勢頭，開始向前游去。
　　整個過程中，我的身體依舊在下沉，我偶爾低頭一看，發現下面深不見底的黑，有如萬丈深淵，彷彿沒有盡頭似的，格外的嚇人。
　　我生怕在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河水下，會突然冒出什麼怪物。
　　在水中可不比岸上，一旦出現什麼巨型怪物，我只有被吃的份。
　　越想越緊張，越看越慌亂，我隱隱有種感覺，在看不見的水底深處，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看，而且還是那種比水缸還大的巨瞳。
　　而我，正一點點向水底深處墜落，慢慢靠近那巨獸之口。
　　我屏住心中雜念，開始加快速度游動，我必須趕在掉落水中深淵之前找到出口。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不光身下是萬丈深淵，見不到底的那種，連身前身後甚至頭頂，都徹底變成了漆黑一片，看不到盡頭。
　　我現在有種錯亂的感覺，好像自己不是在下沉，而是在慢慢上升，完全沒有了方向感。
　　漸漸的，我體內已經開始供氧不足，嘴裡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每吐一口氣，都會變成一連竄的水泡，從我的下巴滾落，然後一點點下沉。
　　連氣泡都在下沉，可想而知，這條河到底有多詭異。
　　我現在睜眼與不睜眼沒什麼差別，因為什麼都看不到，只能順著水流的方向前進，下沉……
　　當我胸口最後一口氣吐出的時候，我絕望了。
　　因為我所看到和感知到的東西，沒有一點變化，這代表著距離出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我已經挺不到那時候了。
　　我心跳開始加速，胸口也在無力起伏，想壓搾身體內最後一絲氧氣。
　　「咕隆——！」
　　在催死掙扎片刻後，我本能的張嘴，大口的河水被我吸進肺中。
　　我想咳嗽，卻發現根本咳不出來，因為更多的水灌入身體。
　　正當我抽搐掙扎時，我突然感覺腳下一緊，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我低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我腿上多了一條觸手，有點類似於章魚的觸手，但更粗更長。
　　順著觸手往下看，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短暫的停滯後，我只感覺身體一重，接著以極快的速度開始下沉。
　　這種感覺，就好像從高空墜落一般。
　　怪物的出現，並沒有讓我產生恐懼，因為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唯一的區別在於，這條觸手怪物可以用我填飽肚子而已。
　　想必，山羊鬍老頭也遭了毒手。
　　這個時候，我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身體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但始終達不到盡頭。
　　我眼睛緩緩閉上，視線的最後一刻，我見到水底深處多了一雙眼睛。
　　一雙冒著幽幽綠光，比水缸還大的眼睛……
　　之後，我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悠悠醒來時，眼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入目處，是一片陰沉的天空，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有的只是灰濛濛的一片，連顆星星和雲朵都看不到的天。
　　那種感覺，就好像正片天空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布。
　　算不上黑暗，也絕對稱不上明亮，準確來說，更像是介於光明與黑暗之間的灰色地帶。
　　我……沒死？
　　看著陰沉的天空，我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有心跳，也有體溫。
　　真的沒死！
　　我臉色一喜，激動得一下彈了起來。
　　等我站起身，還沒弄清楚情況，我一下就傻眼了。
　　因為我發現，自己此刻站著的位置，竟然是在水面上！
　　沒錯！就是水面！可以站立的水面！
　　沒有地面的厚實，帶著一種軟綿綿的感覺，彷彿踩在了海綿上。
　　看到這幕，我有些不淡定了，水面可以站人嗎？這明顯不可能！而眼下這種違反常理的情況，卻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我面前。
　　我雙腳踩在水面上，卻根本沉不下去了。
　　輕輕一跺腳之間，還蕩起一片漣漪，向四周緩緩擴散，這更加讓我確認了事實。
　　怎麼回事？這地方到底有什麼古怪？
　　之前是沒有浮力的河流，眼下又是浮力驚人，甚至可以站立的水面，這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此刻，相比於劫後餘生這件事，我更加好奇現在是什麼情況。
　　第三道鬼門關的考驗？到底在考驗什麼？
　　水面很清澈，清澈到像一面鏡子一樣，將我的倒影清晰的反射出來。但詭異的是，儘管如此清澈，我卻看不到水底下的情況。
　　我低頭看著水面中的自己，頓時感覺有些不真實，我試著在水面上走了幾步，腳下輕飄飄軟綿綿的，觸感非常真實，甚至每當我抬腳落地時，水面往往會浮現一圈小小的漣漪，向四周蕩漾而去，以至於水中倒影都變得扭曲起來，直到漣漪平復才慢慢恢復正常。
　　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詭異，讓我莫名的有些不安。
　　我放眼忘去，除了灰濛濛的天之外，入目處全是清澈的水面，一望無際的那種，根本看不到盡頭。
　　我此刻就好像站在大海中央，哪怕極目遠眺，也看不到任何景物。
　　我四處尋找，想找個參照物辨別方向，卻什麼也沒發現，只有不遠處躺著一個山羊鬍老頭。
　　他還在昏迷當中，不過好歹有口氣。
　　我沒去管他，突然出現在這麼個地方，讓我有些回不過神。
　　詭異的天空，一望無際的水面，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我用力跺了跺腳，除了鞋子微微下陷之外，我的腳根本沉不下去。不管我是奔跑還是蹦跳，始終踩不破水面，只能帶起大片的漣漪擴散，連個水花都看不到。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平靜的水面突然有了動靜。
　　在我不遠處的位置，竟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人影是從水底浮起來的，一開始還很模糊，看不清是誰，沒有幾秒，人影已經貼近了水面，並且還在一點點上浮。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當人影觸碰到水面時。
　　伴隨著「咚」的一聲輕響，彷彿戳破了氣泡一樣，人影沒有絲毫阻礙，開始緩緩浮了上來。
　　我眼皮一跳，沒想到用力蹦跳都踩踏不破的水面，此刻卻被輕而易舉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