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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守門

  因為山路不好走,加上跑得太急,瞎子婆婆還摔了一跤。
  我和三叔也嚇了一跳。連忙將瞎子婆婆扶起來。那一刻,我能清晰的感覺到,瞎子婆婆的身體都在顫抖。
  站起來後,瞎子婆婆一個勁的大叫快走。眼眶上的皮瘋狂跳動,模樣十分恐懼。
  這時。四周突然刮起一陣大風,吹得紙錢亂飛。被風一吹,我莫名打了個寒顫。
  眼見情況不對勁。我和三叔沒敢久留,幾乎是駕著瞎子婆婆,一溜煙的就跑離了墳山堆。被我們駕著,瞎子婆婆雙腿還在空中亂蹬,嘴裡不停的催促我們快跑。
  狂奔下山。一路急行。等到了大伯家。我們幾個才鬆了口氣。
  我問瞎子婆婆怎麼了,為什麼香會燒成一長兩短的模樣?
  瞎子婆婆哆嗦著嘴皮子。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這件事太凶險噠。我老婆子收拾不了,你們另外找人勒!」
  說著,瞎子婆婆拄著枴杖,就要往外走。
  一這模樣,我和三叔立刻慌了,連忙拉住瞎子婆婆,一個勁的求她救命。
  求著求著,三叔最後都跪下了。
  瞎子婆婆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沉默了好久才說:「不是我老婆子不幫你們,是那個東西不打算放過你們勒,要是你兄弟能熬過今天晚上,那還有一線希望,要是熬不過,你們就準備後事吧。」
  我和三叔嚇得不行,連忙問瞎子婆婆,有什麼辦法能熬過今晚。
  瞎子婆婆歎了口氣,指了指捆在樹上的大伯,示意我們先把大伯抬進屋。
  等我和三叔出來的時候,就發現瞎子婆婆從布袋裡翻出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紅色的蠟燭,另一樣則是一袋子黃豆。
  瞎子婆婆指著蠟燭說:「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把蠟燭點燃,你們兩個一人拿一隻,分別守在前面和後門。注意蠟燭的火苗,當火苗不正常跳動的時候勒,你們就撒一把黃豆出去。到時候,不管聽到什麼見到什麼,都不能慌,一定要死守在門口,保證蠟燭不能熄滅。只要能熬到天亮,他的命就算包住勒……」
  我吞了吞口水,說如果蠟燭中途熄滅了呢?
  瞎子婆婆咧著嘴,露出一口黑牙:「蠟燭一滅,你們就擋不住勒,到時候有多遠就跑多遠!」
  一聽這話,我頓時緊張了起來。
  這時,瞎子婆婆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黑灰,然後伸手在我和三叔臉上抹了起來,分別抹在了額頭、鼻尖與下巴。
  我有些奇怪,問瞎子婆婆這是什麼意思。
  瞎子婆婆說:「這是鍋底灰,晚上的時候,希望灶君能保佑你們兩個勒。」
  說完之後,瞎子婆婆轉身就走,留都留不住,走之前還說,如果能熬過今晚再去找她。如果熬不過,她留下也沒什麼用。
  三叔雖然臉色很難看,但也沒說什麼。
  不管這辦法有沒有用,至少多了一點盼頭。瞎子婆婆走後,我和三叔吃了點東西,就開始做準備。
  以前我不怎麼相信鬼神之說,但經過這兩天的怪事,我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對勁。
  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麼大伯會突然變成這樣,難道真是表哥的鬼魂在作祟?不然很難解釋,剛才發生的事。
  但問題是,除了大伯外,村裡還有人撞邪,而且還在大伯之前。
  如果真是因為大伯和小月的姦情報復,表哥似乎沒必要找別人麻煩,這點,我一直想不通。
  還有,小月去哪了?之前不是一直和大伯在一起嗎?為什麼大伯出了事,她人卻不見了?
  想到這裡,我就感覺思緒一團糟,太多的疑惑想不通,但眼下,大伯的情況又很危急,所以想太多也沒用,只能幫大伯熬過今晚再說。
  太陽很快落山,當天色逐漸變暗時,我和三叔按照瞎子婆婆的交代開始守門。
  我守在前門口,三叔守在後門口,咱倆都看不到對方的情況。
  天色越來越黑,我也開始緊張了起來。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這兩天經歷的事太過詭異,已經打破了我的認知。
  特別是坐在門口,被冷風一吹,我雞皮疙瘩都開始往外冒。
  晚上九點左右時,路上已經看不到任何人影。
  要是以往,這個時候村裡還挺熱鬧的,可現在整個村子出奇的安靜。
  各家各戶都早早的熄了燈,看不到一點光亮,別說人聲,連隻狗叫聲都聽不到。
  非常的安靜,安靜得讓我渾身不自在。
  為了大伯的安全,我只能大著膽子守在門口。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
  在月光的照射下,屋前的大樹,經過晚風的吹動,折射在地上的影子張牙舞爪的,看上去還有幾分恐怖。
  我傻傻的坐在門口,看著四周漆黑一片的夜色,心裡忐忑得不行,總感覺裡面藏著什麼東西一樣。特別是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讓我汗毛都立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感覺周邊的溫度越來越低,寒風往衣領裡一灌,凍得我直哆嗦。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我終於熬到了十二點。
  時間一到,在心裡模擬了無數遍的我,立刻開始點蠟燭。
  可沒想到,這個時候卻出了問題。
  之前還好好的打火機,現在卻打不著火,我反覆按了好幾下,只能看到一點電火閃過,怎麼都打不著。
  我有些急,越急就越慌,越慌就越打不著。
  眼看著超過了時間,蠟燭還沒點燃,我緊張得不行。
  這個時候,我突然打了個冷戰,感覺脖子後面有些發涼,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背後吹氣一樣。
  我慌了,不停的按打火機。
  氣息越來越冷,刺得我汗毛都立了起來。夜風響起,像是尖叫一樣。
  我能清楚的感到背後多了點什麼東西,一瞬間,我冷汗都冒了出來。
  我沒敢回頭,不停的撥動打火機。周邊寒意越來越重,在我感覺有東西快碰觸到我時,打火機「蓬」的一下亮了。
  我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將蠟燭點燃。
  也就在蠟燭點燃的那一刻,寒意瞬間消散大半,我也長長呼了口氣。
  蠟燭的光亮,多少讓我找到了一點安全感。那種感覺,就好像劫後餘生一樣。
  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幾分鐘後,蠟燭的火苗開始跳動起來,忽明忽暗的。與火苗伴隨著的,還有迅速下降的溫度。
  想到瞎子婆婆說的話,我立刻抓出一把黃豆,向外撒了出去。
  說來也怪,黃豆一撒,火苗立刻恢復了正常,溫度也很快升了上去。
  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慌,因為這代表著,真有什麼東西存在。
  撒了黃豆後,沒持續多久,火苗又變得忽明忽暗,溫度也開始下降。
  我又撒了把黃豆,情況這才有所好轉。
  如此反覆,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漸漸地,我也適應了一些。
  我發現,只要蠟燭不滅,那個東西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而且從蠟燭長度來看,足夠燒到天亮,加上黃豆也準備得夠多,基本用不完。
  這樣一想,我也鎮定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有人在呼救。
  「長生,救我……長生,快來救我……」
  我側耳傾聽了一下,是三叔!
  聲音聽上去很慌張,像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我嚇了一跳,顧不了那麼多,拿著蠟燭就衝到了後門。
  到後門一看,我頓時就愣住了。
  三叔沒事,一臉平靜的坐在後門,手指還在那挖鼻孔。見我出現,三叔還一副很詫異的模樣看著我,問我過來幹嘛?
  我有些懵了,說不是你叫我過來的嗎?
  三叔臉色一僵,說:「你別開玩笑,我哪有叫你,剛才我一直坐在這,什麼話都沒說過,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剛才三叔叫了我好幾聲,在這種安靜的情況下,我不可能會聽錯。
  而且,這裡就我和三叔兩人,如果剛才不是他說話,那……又是誰?
  想到這裡,我渾身一顫,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