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曾經的那個人

　　聽完他說的這些話之後，我整個人愣住了。
　　這番話的信息量有點大，一時間讓我有點緩不過神來。
　　我之前來到這裡的時候，就感覺這片枯寂的宇宙有點熟悉的感覺，像是仙界，只不過沒有多往這方面去想而已。
　　沒有想到，這裡曾經還真是仙界！
　　曾經認為仙界永恆存在，但是隨著實力的提升和見識的增長，漸漸的對於這個認識產生了些許的懷疑。
　　若是仙界真的能永恆存在的話，之前的那個仙界又怎麼會寂滅呢！
　　若不是我領悟了星辰訣第四幅圖加上諸多因素的話，新仙界也不會誕生，新仙界不誕生的話，之前那個仙界寂滅下去的話，會不會也被邊鋒秘境或者其他秘境吞掉。成為危險秘境的核心區域之類的呢？
　　很有可能啊！
　　「現在邊鋒秘境外面的仙界，是第八次輪迴的仙界……嗯？」
　　凌霄仙君說到這頓了一下，看著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同。
　　他的手輕輕一招，我頓時感到體內那僅存的一點金光元神之力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飄到了他的手中。
　　「新的本源之力……」
　　他目光複雜，看著那金光元神力量，抖手一揮，那金光元神之力再度回到了我的身體中。
　　「新仙界誕生，應該是第九次輪迴了！」
　　凌霄仙君看著我，輕歎道：「你是新仙界之主，對吧！」
　　我目光有點複雜的看著他，輕輕的點點頭。
　　「第九次輪迴仙界的主宰，竟然沒有突破至仙君的境界。還真是稀奇！」
　　他看著我，神色有點古怪，說道：「怪不得古魔想除掉你，殺了你，奪了你的本源，他就能逃脫這裡。主宰新仙界，逍遙億萬紀元……不止是他。我差點都心動了！」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有點警惕的看著他。
　　看到我這個舉動，他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輕聲說道：「別擔心，若是我有心殺你的話，你也不能活著來到這裡了。再說了，即使是奪了你的本源又如何？逍遙億萬紀元之後，還是會迎來這一天，我已經看透了……」
　　說到這，他的話語為之一頓，看向那巨大的無字石碑，神情落寞孤寂，語氣有些滄桑的說道：「我已經沒有希望了。就算再給我億萬年的光陰，我也無法突破仙君這一層境界了。活著和死去，對我來說意義不大了……」
　　他那落寞的神情渲染下，我也感受到了那股孤寂，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他深歎一聲，看著我，說道：「你肯定有很多的疑問吧？趁著還有點時間，我來幫你解惑，也算咱們緣分一場！」
　　聞言，我精神一震，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我心中確實有很多的疑問，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最後，乾脆從我最關心的問題問起。
　　「前輩，曾經的那些仙君，為何要離開仙界進入邊鋒秘境之中？」
　　凌霄仙君輕歎，幽幽說道：「仙君，曾經是仙界的傳說，是仙界至高無上的存在。歷經三災六劫才能達到的境界，但是也只有到了這個境界之後，才會發現這個境界其實是一個大坑。不論是仙人還是天仙，或者是半步仙君，都擁有著無比久遠的壽元。但是一旦進入仙君境界之後，壽元大大縮短，長則不過十萬年，短則不過萬載！」
　　「想要不死，唯有突破，突破仙君境界。進入更高層次，才能再生造化。」
　　「當然，除了突破之外，還有其他的方法。每一位仙君晉級之時，仙界隱藏的魔氣都會出現一盞古老油燈出現在仙君身上，入魔之後，可以延長壽元。入魔越深。壽元越長。雖然自身的靈智最終漸漸被湮滅，但是確實能達到不死的境界！」
　　「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只有仙界主宰能做到的，就像我這樣。第七次輪迴仙界寂滅，只剩下最後的這片生機維持，能夠存在數百萬紀元。不過，也快堅持不住了……」
　　聽他這樣講解。我忍不住問道：「仙界的那些魔氣，究竟是怎樣形成的？沒有根除之法嗎？」
　　不論是之前的仙界還是先在的新仙界，魔氣都是隱藏蟄伏的，那是一種巨大的隱患。按照凌霄仙君所說，只要是成為仙君，就必然會被魔氣所化的古老油燈纏住。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應對？
　　對於我這個問題，凌霄仙君輕輕的搖搖頭。輕歎說道：「那些魔氣，夾雜著逝去的眾多仙君的怨氣，化解不掉的！仙君境界本身就是個坑，自古至今坑殺了多少驚才絕艷之輩，突破不了，就只能死！」
　　「大部分的仙君都不願化身成魔，無法突破。最終葬身這裡！而那些半步仙君和天仙巔峰的存在，一心想要追尋仙君的腳步，最終也是無法回頭，可悲可歎……」
　　我看了看那巨大的無字碑，目光閃爍，輕聲說道：「這裡，有沒有突破仙君的方法？」
　　雖然說仙君是個巨大的坑，但是我還是對那個境界嚮往。
　　就算成為仙君之後無法突破，就算壽元大減，對我來說影響不大。大不了我回仙界，畢竟我是仙界的主宰，照樣能活到新仙界的輪迴結束。
　　人生難得幾回搏，此時不搏何時搏。
　　「這無字碑中蘊含著深奧的秘密，古往今來無數人就是在其中參悟。直至壽元結束都無法悟透其中的奧秘。最終只剩下我一人守在這裡，我已經時日無多，也不知能守護多久了！」
　　凌霄仙君搖頭，輕聲說道：「一旦我也魔化或者寂滅了，從今以後這裡就將徹底的變成了死地，再也沒有人能克制古魔。他也想得到這無字碑的奧秘……我真的擔心那一天的來臨！」
　　我眸光流轉，輕聲問道：「這裡既然是第七次輪迴仙界，那麼邊鋒秘境的另外兩處核心區域難道也是類似的情況？」
　　凌霄仙君輕輕的點點頭，說道：「嗯，分別是第六和原始輪迴仙界，原始輪迴仙界，是初始仙界，現如今是邊鋒秘境中的逆光境，也是最恐怖的一個地方！仙界之中的幾大危險秘境，歷經數次仙界輪迴，始終維持運轉，絲毫沒有改變。」
　　「而邊鋒秘境之中的原始輪迴仙界，不像是這裡，那裡有很多超級強者存在。入魔的仙君，邊鋒秘境原住民中的超級強者，都在爭奪一線希望！」
　　「爭什麼？」這時候我插話問了一句。
　　凌霄仙君指了指那巨大的無字碑，說道：「每一片仙界寂滅，都會出現這樣的無字碑。原始輪迴仙界中的無字碑，是最大的一個，而這裡的，則是最小的一個！」
　　「既然無法悟透其中的奧秘，大小又有什麼區別，爭不爭又有什麼區別？」我很是疑惑。
　　凌霄仙君目光複雜，輕聲說道：「等到了仙君的境界之後，你就明白了。表面上他們爭得是無字碑，爭得是其中的奧秘，實際上，那是氣運之爭。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他們爭的是那遁去的一……」
　　說到這，凌霄仙君的話猛地一頓，他的身體劇烈的一顫，一股黑氣浮現他的眉心之上。
　　他那眸中原本霞光流轉的狀態，瞬間變得有些渾濁起來，一抹黑芒出現在他的眼底。
　　魔氣侵襲！
　　他悶哼一聲，眉頭緊皺，眸中那霞光大盛，瞬間將那閃現的黑芒壓制了下去。
　　不過，我能看出來，在這一刻，凌霄仙君的氣息明顯紊亂了一些。
　　「沒有太多時間解釋了，你分出一縷靈魂意念，進入那無字碑之中，試著看能不能感悟到什麼！每個人的感悟。是有所不同的，看你運氣如何了！」
　　凌霄仙君看向我，沉聲說道：「我撐不了太久的時間，古魔也不會給我太多的時間，他能感應到我的虛弱。在我徹底入魔之前，會將你送出這裡……我看好你，你既然是第九次輪迴仙界的主宰。若是你最終都不能突破仙君進入更高層次的境界的話，估計也沒有人能突破了。九為極致，冥冥之中應該會有安排，從古至今，無數紀元，也該讓所有人看到希望了！」
　　我輕輕地點點頭，不再言語。
　　雖然心中還有不少的困惑。但是這時候也不再詢問了，來到那巨大的無字碑之前，分出一縷靈魂意念，進入其中。
　　那一縷靈魂意念進入巨大的無字碑之中後，頓時傳來陣陣怒吼狂嘯之聲，衝擊我那縷靈魂分身。
　　「歷經萬劫，彈指成空，我們追尋的究竟是什麼？」
　　「仙君之上，究竟是什麼？」
　　「魔，從何而來？」
　　「是誰，在操控這一切？」
　　「我等歷經輪迴，早已超脫，為何還不能掌控自身的命運？」
　　「仙君境，就是個超級大坑。為何會有這樣的境界存在？」
　　「我不甘就此寂滅，無字碑的奧秘指引的究竟是什麼？這無字碑究竟又是從何而來？」
　　……
　　眾多紛雜的聲音籠罩我的靈魂分身，差點讓我的靈魂分身崩潰了。
　　這是眾多仙君的殘念，他們已經殞落，但是那不甘的怨氣在這裡並沒有消散。
　　這些紛雜的話語，蘊含著無比的憤怒，其實不止是他們。我心中同樣也存在著這樣的疑惑，只不過，沒有人能告訴我答案而已。
　　凌霄仙君之前雖然跟我解釋了一些，可是我總感覺他似乎對我隱瞞了什麼，或者說他也有很多弄不清楚的地方。
　　其實，在凌霄仙君跟我說那些事情的時候，我的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帝陵仙君！
　　他是曾經仙界的最後一位仙君，也是唯一一位殘魂留在仙界的仙君。
　　按照凌霄仙君所說的話，帝陵仙君是不可能殘魂留在仙界的，更不可能復生的。可是，那青銅棺的種種怪異表現，似乎都在印證一件事情。
　　那就是帝陵仙君真的在著手準備復生。
　　我是第九次輪迴仙界的主宰，那麼之前那個仙界的主宰是誰？
　　似乎不言而喻了！
　　帝陵仙君，他十有八九就是之前那個仙界的主宰！
　　我不知道他在計劃著什麼事情，只知道絕對不止是復生那樣簡單，青銅棺進入了邊鋒秘境之中，不在這裡，必然是在邊鋒秘境其他兩個核心區域之中。
　　靈魂分身承受著道道殘念的衝擊，不受控制的朝前方茫茫之地飄去，不知道終點在何方。
　　道道殘念中的不甘悲憤熏染之下，我那道靈魂分身也漸漸的升起了絕望和不甘的情緒。
　　仙路絕。道成空，真的無法突破了嗎？
　　這真的是命運跟所有人開的一個大大的玩笑嗎？
　　我的那縷靈魂分身有些恍惚迷茫起來，這一刻也不想著去探尋這無字碑中的奧秘了，只想著就此沉淪罷了！
　　而就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在我耳中響起。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終於踏進了這裡，我等你太久太久了！」
　　誰？這是誰的聲音？
　　感覺很熟悉。卻又無比的陌生！
　　帝陵仙君？
　　不，不是！
　　這是……
　　我的靈魂分身猛地一驚，哆嗦了一下，瞬間從那迷茫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這一刻，我周邊那些憤怒嘶吼的聲音消失了，那些不斷衝擊渲染我的仙君的殘念消失了。
　　身周不再是白茫茫虛無的一切，而是熟悉的一幕場景。
　　茂密的樹林之中。有一座充滿古樸蒼桑的廟宇，荒古聖廟。
　　曾經九州界極東之地的荒古聖廟，這不是幻境，這是真實存在的場景。
　　荒古聖廟的門前，站立一位灰衣老人，曾經的掃地老人。
　　此時的他，和曾經有著很大的不同，最特別的就是那雙眼睛，溫和慈祥，蘊含無盡的聖意。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瞪大了眼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曾經的一切，難道都是他演的一齣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