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邋遢老頭子去哪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白天在壽衣店待著，晚上回家，過得挺充實的。
　　邋遢老頭子教給我很多的東西，尤其是一些驅鬼的方法，簡直是為我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若是在以前，無鬼神論的我若是聽到這些東西之後，肯定會不屑一顧，百分百認定這是封建迷信。
　　但是親身經歷過那種科學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之後，我對這些東西開始變得倍加上心，學習很認真。畢竟邋遢老頭子之前說了，那對母子還會再來找我，多學一點東西，以後也有一點自保的能力。
　　這段時間中，警察找到了我和爺爺，詢問了關於村莊的事情。
　　我們村雖然偏僻，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驚動了不少人。整個村子，只有我和爺爺活了下來，被警察找上門來很正常。
　　那些警察在我們爺孫這裡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最後還是無奈離去，只不過我和爺爺畢竟和村子有關，得協助那些警察進行調查。反正這件事也調查不出什麼結果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就會成為懸案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邋遢老頭子越來越熟悉，之前對他的一些不太好的印象也在漸漸的改變。
　　我曾經開玩笑的對他說道，跟他學了這麼多東西，是不是要磕頭拜師啊！
　　邋遢老頭子的回應很直接，不耐煩的一句話，說道：「老子不收徒弟，麻煩！」
　　我不知道邋遢老頭子叫什麼，他也沒有告訴我，我們就維持著這種類似亦師亦友的關係，雖然有點古怪，但是我感覺挺舒服的。
　　我自幼跟爺爺相依為命，沒有什麼親人，邋遢老頭子這段時間跟我在一起，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的長輩一般。雖然平時沒大沒小的，但是我心中漸漸的已經把他提升到了和爺爺相同的位置了。
　　這段時間中，除了那些驅鬼的方法之外，我主要就是學習那些古怪的符文。看起來容易，但是畫起來挺難的。
　　那些古怪符文圖案，不是簡簡單單的依葫蘆畫瓢就行了，必須得全神貫注，絲毫不能分神，一氣呵成，不能拖泥帶水，不能停頓。
　　邋遢老頭子不知從哪弄來了很多的黃符紙、硃砂和毛筆，整天讓我練習，不厭其煩的教導我。
　　有時候，邋遢老頭子晚上也會帶我出去，到鎮上附近的一些墳圈子中呆上一段時間，美其名曰練膽。
　　他說，符文最注重的就是精氣神，精氣神飽滿者畫出來的符文才有效果。反之，就算是畫的再漂亮，也是廢紙一張。膽氣壯了，畫出來的符文效果自然也就更好了。
　　兩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過，距離我開學的時間越來越近，在我臨走的時候，我買了不少滷菜和酒水，那晚上拉著在壽衣店裡和邋遢老頭子大喝一場。
　　酒過三巡之後，邋遢老頭子醉眼醺醺的看著我，說道：「你小子沒讓我失望，能教給你的都教給你了，以後你自己勤加練習，別荒廢了！」
　　「嗯！」我狠狠的點點頭，敬了他一杯。
　　他陪了我兩個月的時間，悉心教導，想到馬上我就要到外地去上大學了，我心中竟然有些許的捨不得了。
　　喝了不少酒，邋遢老頭子絮絮叨叨不知道說些什麼，我感覺自己有些輕飄飄的，酒量不行，有點暈乎了。
　　我趴在玻璃櫃檯上，醉眼惺忪，耳畔隱隱聽到老頭子的長歎之聲。
　　在我沉沉睡去之前，好像聽到他說了一些什麼，只聽清了最後一句，「臨走之前，總要留點什麼才行，虎毒不食子，但願他不會對你動手！」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壽衣店外面已經天亮了。
　　我竟然在這裡睡了一夜，邋遢老頭子也沒把我送回家，真是服了。
　　咦？
　　邋遢老頭子去哪了？
　　壽衣店中沒有邋遢老頭子的身影，我有些疑惑，轉頭看向店外的時候，我愣了一下。
　　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壽衣店門口，抬頭看著壽衣店的門框，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兩個月的時間，邋遢老頭子和爺爺之間像是有什麼誤會，爺爺在這段時間內沒有來過這裡，邋遢老頭子也沒有去過我們的新家。
　　今天爺爺竟然來了，難道是因為我昨晚宿醉沒有回家的緣故？
　　我急忙跑出店外，招呼了一聲爺爺，他也沒有理會我，仍舊站在那裡看著壽衣店的門框。
　　我有些好奇，順著爺爺的目光往門框上看，看到在壽衣店的門框上，貼著一張巴掌大的黃紙符。
　　黃紙符上，鮮紅硃砂勾勒出的符文鐵畫銀鉤，隱隱有種磅礡的氣勢。我這段時間跟著邋遢老頭子學習古怪符文，也瞭解了不少，但是對於這道符文，我並不認識。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爺爺看到這符文之後，凝重的表情中還帶著些許的陰沉。
　　過了一會之後，爺爺長舒了一口氣，看著我，溫聲問道：「這張紙符，是他貼上去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露出迷茫之色，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啊！昨晚喝多了，我剛睡醒，昨天的時候還沒見這上面有這東西啊！」
　　聽我這麼一說，爺爺沒有說什麼了，直接大步邁進了壽衣店中，四處尋找起來。
　　我有些好奇的問道：「爺爺，你找什麼呢？」
　　「那個黃皮燈籠呢？」爺爺頭也沒回的沉聲說道。
　　黃皮燈籠？
　　爺爺不說我還沒在意，現在爺爺一說，我頓時愣住了。
　　那人皮燈籠之前我好想就是扔在了壽衣店的角落裡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難道被邋遢老頭子扔掉了？
　　爺爺急切的尋找，難道這人皮燈籠很重要？
　　過了一會之後，爺爺抽出別在腰間的旱煙袋，點著火，蹲在壽衣店門口，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我能看出來，爺爺的心情不好，至於為什麼，我不知道。
　　過了一會之後，爺爺長歎一口氣，磕了磕煙灰，語氣有些蕭索的對我說道：「回家收拾一下東西吧，馬上快開學了，別耽擱了！」
　　我點了點頭，和爺爺一起回家了。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將銀行卡裡的錢取出好幾萬留給爺爺，剩下的夠我的學費生活費就行了。
　　臨去鎮上車站的時候，爺爺突然開口問我：「天賜，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從那老頭子那裡學過一些畫符技巧？」
　　我下意識的就想點頭，但是最終還是生生忍住了，搖搖頭，故作疑惑的說道：「什麼畫符？那種鬼畫符之類的東西？」
　　爺爺看著我，目光灼灼，像是能看透我的內心一般。我心裡有些愧疚，雖然只是一個小秘密，但是爺爺畢竟是我最親的人，告訴他應該也沒有關係吧！
　　正當我心中生出這個念頭，想要告訴爺爺的時候，爺爺輕歎一聲，搖搖頭說道：「沒事，隨口問問，行了，別磨蹭了，趕緊去坐車吧！不要掛念我，好好學習，放假的時候別忘了回來就行了！」
　　「嗯！」我點點頭，心中雖然有些不捨，但是畢竟已經成年了，不可能總是守在爺爺身邊，那樣的話我永遠長不大。
　　我高考之後報考的大學是一所師範學院，在國內都挺出名的，位於海邊的城市。
　　坐上了鎮上的長途大巴，一路顛簸，將近一天的路程，才來到這燈紅酒綠充滿了誘惑的海濱城市。
　　下了車之後，已經是晚上了，我隨便找了個小旅店住下了，等著明天一早去師範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