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只要你能活

　　白髮白鬚飛揚的老者，一身道袍遮天蔽地，攜帶天威，獵獵作響而來，雙眼儘是白芒爆閃：「葉青書，你是活的太久，活膩了麼！」
　　感受到那無與倫比的天威，引發整個九幽大地都呈現一種崩離滅亡趨勢的聖力，儒院小聖心中大駭，臉色刷的就白了。
　　如果半步小聖跟小聖之間的區別，是種族之間的詫異，那麼小聖跟大聖之間的區別，那就是人跟天之間的區別。
　　天要你亡，你有何不亡的道理。
　　豁然之間，天際好像被潑了墨水，一筆銀勾就像隨意塗鴉畫過天際，書生巾飛揚天際，儒院小聖以書生之浩然正氣與之相抗。
　　天地間的讀書人可不少。這份傳承也不弱，也是天地認證。
　　「哈哈哈……」
　　不老山上的那位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不可抗拒的天威，讓人尤生敬畏，眾人不知道法術了什麼，只看到儒院小聖的身軀晃動。口吐鮮血，半跪在地，眼中是無盡的驚恐。
　　那聖人眼眸冷掃，「念在你傳道不易，竟日之事，且放你一馬。回儒院好生反思，天地不變，聖人不出。」
　　這是要讓儒院小聖禁足啊。
　　果然是無比強大，也同樣無比霸道，一句話就要讓小聖禁足家中，這可真比殺了儒院小聖還難受。眼看四教全都沒落，他儒院本有大興的條件，可能，未來的天地生靈，人人都要唸書，人人之乎者也。人人受他教化，可眼下，就因為不老山上的這位一句話，這一切都成為鏡花水月的美夢了。
　　可，你若不答應，那結果就是隕落。
　　與死相比，儒院小聖還有得選擇嗎？
　　聖人之言落盡，他再不看儒院小聖一眼，目光向著張凡掃來的同時，那份威嚴已經奔湧而至，儒院小聖都在瞬息之間被人所滅，更何況張凡只是半步小聖。
　　在這瞬間，張凡感覺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連他力量都無法控制，眼前只有聖光，腦中只有空白，等他意識到受到聖人攻擊時，不是害怕，而是感覺到懷中一空，心臟猛然一抽，小比丘被不老山的那位聖人搶走了。
　　等光芒收斂而去，一個老者牽著小比丘，面色淡然，一副雲淡風輕。在這天地間沒有任何的直接力量能傷害到他。
　　他望著張凡，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這份怒意只是表面的，還沒有提升到恨的程度，如若不然，剛才張凡就已經死在對方的手上。
　　「完了。完了……」
　　看到小比丘被不老山這位聖人搶走，在場的心中都冒出這個念頭，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最後，還是沒能將佛門搬到。
　　「古往今來，就從來沒有聖人從聖位上跌落的。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你們不要在這裡做白日夢了。」
　　靜，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現在所能祈求的是，這位不老山上的聖人。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大發雷霆，將他們屠殺。
　　「為何，為何？」
　　很多人不甘心，天地有七位聖人，連不老山的這位都現世了，為何另外六人。特別是闡教的那一位，為什麼不出面。
　　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殺一個人，比保一個人可要容易的多啊。
　　「為何，是因為我們做錯了嗎？」
　　聖人現世的消息傳開，這是一劑強心劑。聖竭盡失蹤，有一聖現世，意義非常之重大，天地生靈都有朝聖之心，此事之後，必定又有無數人向佛。
　　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一切都功虧一簣。
　　「我等，拜見聖人！」
　　無數人在這一刻紛紛下跪臣服！
　　你可以不服天，但你必須得服聖。
　　「哈哈哈……」佛門小聖咬牙怪笑：「你們，還有你們……對我佛門趕盡殺絕，如今大勢一去就跪地求饒，你以為，本聖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們嗎？」
　　「不，絕不！」
　　他喊出這話時，心中有滔天的恨意，多少佛門子弟啊，一個個被殺，那種感覺，比殺了他自己還要痛苦萬分。
　　他的視線落在張凡的身上：「特別是你，一切都拜你所賜！」
　　張凡面容一僵，佛門小聖未必會打開殺戒，但他，佛門小聖絕不會放過他，上一次因為雷祖救了他，但這一次，雷祖相救也鞭長莫及，更何況，不老人聖人當面，雷祖也得乖乖低頭，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留下一句遺言吧。」佛門小聖很大度的說道。
　　果不其然，佛門小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
　　「哼，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要是別護著小比丘，佛門早就亡了。」
　　「是啊，怪得了誰。」
　　「死了活該！」
　　火冥閻君跟若依等也已經趕來。面對此情此景，在場的九幽各位閻君，還有靈官，心中多少有點不平，可是，他們鬥爭的程度太高了，他們即便願意豁出性命相救，可也要有這個能力。
　　「這混球，為何不早點殺了小比丘。」若依咬牙啟齒。
　　火冥閻君也無奈搖頭。
　　可惜了啊，可惜了啊，張凡甚至連定聖都沒來得及，就要隕落。人的結局往往就是在旦夕之間，一切都改變了，張凡若不出手，小比丘被殺，佛門滅亡，他張凡日後之成就當真是不可限量。但就是一念之間，一切……啵，沒了。
　　「怎麼，無話可說？」佛門小聖冷冷一笑：「要不要本聖替你說，你應該後悔跟我佛門作對，你應該後悔帶魔進入佛鄉。焚燬佛鑒，屠殺菩提學院，更應該後悔擊殺萬佛，引發這場天地浩劫。」
　　他越說越是憤怒，仇恨的怒火幾乎要噴射出來，這一樁樁一件件。就像一把把刀狠狠的扎進他的胸口。
　　「你，隕落吧！」
　　「至此，天地再無冥帝！」
　　聖力狂湧而起，雖然沒有像大聖那麼逆天，當這份聖光也足以讓張凡紛飛破碎，至此。九幽要進入佛藏幽冥的時代。
　　轟！
　　這瞬間，金光萬丈，張凡絕不束手就擒，在這瞬間，他體內的力量瞬間爆發到了極致，手中祭出曌教教印為自己加持戰力。
　　可是天道力量再強。在聖力面前都是蒼白的。
　　「你別想魂體重生，我既能傳下空靈之法，自然有破空靈之法的辦法，徹底的……毀滅吧。」
　　撕拉！
　　張凡在瞬間將自己的所有的一切力量都爆發了出來，怒髮衝天，長衣飛揚。撕拉，一聲，重均劍迎著那攜帶滔天滅絕之勢的佛手劈去。
　　轟，轟！
　　劍芒跟佛手撞擊在一起，氣勁引爆整個天地，九幽轟隆不絕。天塌地陷，在漫天的強芒之中隱約看到，張凡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
　　隕落了嗎？
　　許久，等那強芒散盡之時，卻看到張凡半跪在地，重均劍撐著，硬是沒有倒下，嘴角掛滿了鮮血。
　　所有人等瞪大了眼睛……這，這什麼情況。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沒死！」
　　佛門小聖失聲的大叫了起來。
　　佛門小聖的必殺一擊，張凡絕不可能擋得住，當初擋不住，現在也沒有理由擋得住，除非他是小聖。
　　可這顯然不可能！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佛門小聖，不再是聖。
　　「怎麼，怎麼會這樣！」佛門小聖看著自己的雙手。癲狂了一般狂叫了起來，身上的力量在流逝，不可控制的流逝。
　　他不解，回頭向不老山那位望去，希望能得到答案，可他接下來看到的一幕，他幾乎崩潰，張凡也同樣崩潰，痛的幾乎暈厥過去。
　　「不……」張凡瘋狂大叫。
　　黑白的天地只有那小比丘離去的背影，「比丘若死了，你便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