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3章 摒棄前嫌

    “殺了他，殺了他！”見轉輪王殺人滅口，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那麼兩聲。於是，接下來官軍們心頭的那把怒火就被徹底的點燃了。大家一擁而上，當場就把轉輪王給剁成了爛泥。鍾馗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暗中收回了鉗制住轉輪王的那根手指，然後沖人群中搖扇不語的含煙看了一眼。
    “轉輪殿所屬不做國賊，只是眼下罪魁伏誅，所謂城不可一日無主。今日鬼王殺了那兩個倭女，想必接下來轉輪殿就要遭到倭國的報復。事急從權，不如我等請鬼王大人暫代殿主一職，等打退了倭寇再做計較如何？”又是含煙，在人群中適時的發聲了。
    “對，轉輪殿所屬不做國賊。”含煙發聲，接下來附和的人自然也是他的手下。那些官軍們未必看不出來，只是眼下時態緊急。薛轉輪死了，急切間似乎也只有鍾馗可以鎮得住場子，有那個實力跟能力帶領大家一同抗擊倭寇了。大家不論官私，沉默良久後終於有人對鍾馗抱拳行禮。請他暫代殿主一職，率領大軍勤王抗倭。
    “監軍大人，前方20里就是轉輪殿。我們是否自此下寨，讓軍士們歇息一晚，明日再攻城？”雙王派出的討伐大軍在路上走了好幾天，終於是來到了轉輪殿外20里處。不怪他們走得慢，實在因為隨軍民夫還有攻城車行進的速度不快，這才耽誤了時間。
    “也好，長途跋涉，軍士民夫都要得到歇息。今夜飽食，早些安歇，明日一早我們攻城。早些拔掉轉輪殿這個釘子，我們也好早日回轉雙王殿圍剿倭寇。”我的父親，正是這支軍隊的監軍。他揉著酸痛不已的雙腿，從馬上下來對領軍大將說道。倭寇入侵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軍隊之中。這讓隨軍的軍士們心裡都有些不安。他們的家在皇城，此時也不知道家裡人是否都還安好。
    “守備大將是張遼張將軍，城內還有20萬守軍。糧草輜重足夠兩年所用，大家也無需心焦。明日本將會親自上陣督戰，以求一戰功成。”領軍大將督促著輜重營的士兵和民夫們開始搭建大營，嘴裡還不忘安撫著眾人的情緒。
    “咻！”夜半時分，營外忽然響起一聲鳴鏑。大營內眾將士顧不得身體的乏累，連忙起身各歸其位準備應對。
    “踢踢踏，踢踢踏！”一個打著白旗的騎士縱馬朝著大營方向跑了過來。父親遠遠望去，抬手示意左右官軍先不慌放箭。打著白旗，這就算是使者了？他想聽聽，這使者有什麼話要說。
    “請程真一程大人出面講話！”騎士縱馬來到營門外十餘丈處，勒住馬韁高聲喊道。
    “我就是程真一，有話請講！”父親在兩個盾兵的掩護下，走到望樓欄杆處憑欄說道。
    “程大人，我乃鬼王麾下信使。鬼王大人有話轉達，轉輪殿薛殿主裡通外敵，此時已經被城內兵卒所殺。不論民眾官軍，一致懇請鬼王大人暫代轉輪殿殿主一職，率領大軍勤王討賊。此時正當國難，鬼王懇請程大人與諸位將軍放下成見，一致對敵。”騎士在營外高聲說著，一番話落地，讓父親跟眾將校沉思不語。兵不厭詐，誰都不知道這信使所言是真是假。
    “鬼王大人說，如果程大人信得過他，請往營外10里一晤。”騎士接下來的這番話，讓營內眾人齊齊色變。
    “大人，不可…”將校們紛紛對父親說道。
    “來兩個膽大的，為本官挑上兩罈美酒，帶上些許美食。我去會會鬼王，便知真偽。”父親猶豫良久，一拂袖轉身下樓道。
    “程大人去不得啊！”眾將苦苦相勸道。
    “不身臨其境，難辯真假。如果鍾馗真有為國為民之心，我走一趟又有何妨？諸位將軍，如果我天亮還沒回來…諸位就攻城吧！”父親走到大營門口，忽而轉身對眾將說道。
    “程大人別來無恙！”營外10里處，早已經清掃整潔，並且在那搭建了一處涼棚。父親到時，鍾馗已經坐在那裡了。他沒有帶人隨同，只是一個人端坐在涼棚裡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父親的身影進入了眼簾，他才一撩袍服下擺起身拱手道。
    “鬼王別來無恙！今日相會，帶了兩罈好酒，想與君共謀一醉。”父親停下步子，示意民夫將酒菜都擺進涼棚道。
    “有心了程大人，請坐！”鍾馗啪啪兩聲拍開酒罈的封口，斟滿了兩碗酒對父親笑道。
    “其實很早之前，本王就想與程大人還有令公子和和氣氣的喝上一頓。只不過彼此之間觀念相左，導致我們做了幾年的敵人。今日外敵來侵，倒是托了他們的福，這個夙願今日總算達成了。請！”鍾馗遞給父親一碗酒，然後與他清撞了一下道。
    “百姓們其實很好說話，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他們就心滿意足了。鬼王大人的觀念，其實在陽世也曾經有人提出過。只是事情到了最後，卻很難如願。打個比方，今日鬼王功成，你這一輩自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治理天下。可是下一輩呢？人跟人都是不同的，難保他們也會跟你有一樣的想法。再過幾輩，等老的都不在了，小的們打小就處於養尊處優的環境之下。他們還會記得你今日所做之事到底是為了什麼麼？不會記得的，他們會形成自己的圈子，重蹈今日之覆轍。週而復始，這就是一個怪圈，沒人能夠破得了。”父親將酒喝完，舉起筷子替鍾馗夾了一些菜餚後平心靜氣道。
    “可是，總要有點改變吧？”鍾馗放下酒碗問道。
    “能被改變的，也就是一兩代人的時間。可是付出的代價，卻是無數人的生命。鬼王大人，您覺得這個代價，還不夠大麼？”父親搖搖頭繼續道。
    “人活著，總要為了理想去做點什麼。就算最後難如人願，也總比眼看著根子都爛透要好。不說這個了，當今外地入侵，本王只想彼此摒棄前嫌，共同剿賊。至於今後的事情，等平了賊之後再說不遲！”鍾馗摸了摸鬍鬚，一口將碗裡的酒喝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