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洞壁上的人臉

　　「老劉，你跟小凡同志關係不錯，你看這事該怎麼辦才好？」商量了半天，也沒人敢拍這個板。我從桌上拿了瓶水，藉故轉了出去。等我出去之後，人家趕忙把劉建軍招呼了過去輕聲問道。能一個電話就把我喊到場，當然關係不錯了。再者說平日裡我跟劉建軍也沒少打交道，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果有心的話，再往以前追溯一下，人們會發現劉建軍能獲得現在的位置，跟我也多少有些關係。
　　「據我對他的瞭解，個人的意見是依他說的辦。」劉建軍沉思了一下，然後給出了自己的意見。術業有專攻，他知道我在某些方面是權威。而眼前這件事要真扯到我擅長的那個區域，再大的官來都沒用。
　　「那這樣，老劉你跟小凡同志關係不錯。交流起來相信也不會有什麼障礙，你就辛苦一下留在這裡督陣。小凡同志有任何的要求，不是很違反原則的情況下你可以當場拍板。」到最後，大家一致決定讓劉建軍留在現場督陣指揮。這個決定在他們看來是最合適的了，因為他跟我的關係不錯，熟人之間總歸是比較好打商量的。再一個，真出了什麼事情，總得有個人出來頂雷不是？劉建軍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真要他頂雷，他們相信我一定會為他說話的。
　　「那就這樣吧。」劉建軍沒想到最後需要留下來的人會是他。將手裡的煙蒂扔到腳下踩滅了，他點頭將事情答應了下來。任何事情總是需要人負責任的，那麼這次的責任就讓我來負吧。他回頭看著我的背影，又看了看遠處那個黑洞，在心裡暗歎一聲。等他們商議好，然後把該撤走的人員都撤走了之後，我這才轉身走進帳篷裡坐下來。
　　「你留下了？」將手裡的水瓶放到桌上，我看著桌面上的水域圖和地形圖將它們全都推到一邊去問劉建軍道。
　　「拜你所賜！」劉建軍坐到我的對面，扔給我一支湮沒好氣的說道。
　　「別這麼不情不願的，天上不會掉餡兒餅。等我幫你把事情辦妥，這事兒的功勞還不是你一個人領？頂多分潤點邊角余料給別人嘗嘗也就是了。」我從桌上拿起煙，叮一聲將它點燃了說道。我相信事情真的辦妥了，沒人會跳出來搶劉建軍的政績。因為他們在忌諱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貧道！
　　「趁著天還沒黑，找兩個人跟我一起下去看看再說。在我沒有上來之前，不要再派人下去。」嘴裡叼著煙，我起身往外走去道。劉建軍就喜歡我這種說動就動的性格，聞言連忙讓人去安排去了。不多時，就有兩個身材消瘦，但是精神十足的消防戰士來到了我的跟前。兩人遞給我一套防水防割的救援服示意我換上，然後又給了我一定安裝了礦燈的安全帽。看著那塊厚重的電池，我搖搖頭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回頭讓他們給我找頂不帶礦燈的安全帽，我加快了換裝的速度。
　　「這是大功率的對講機，隨時跟我們聯繫。氧氣瓶必須帶，這不是偷懶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下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有防毒面罩，你也聞得見這股子味道，我相信下邊會更濃郁。」等我將腰間的金錢劍解下來用綁帶綁在手臂上，劉建軍手提著一堆物事走過來對我囑咐著。
　　「準備送人下去。」等我們都準備妥當，劉建軍沖挖掘機的司機喊了一嗓子。有了先前的經驗，挖掘機司機這回也不慌了，緩緩將鏟斗伸了過來，坐等著我們把繩索綁好。
　　「開眼咒，護身咒！」在下坑之前，我預先給自己上了這兩道咒。將防毒面具罩在頭上，我手拉著繩索順著爛泥坑就出溜了下去。下來才知道，別看上邊的洞口看起來不大，這下邊可是有幾丈方圓的。仔細看了看洞壁，上頭間或著還有些蚯蚓這類的軟體蟲子爬進鑽出。
　　「程小凡，下邊怎麼樣？」還沒出溜個幾米，我肩頭的對講機就響了起來。
　　「我特麼才進洞，你急什麼。等有情況我跟你講就是了，別一驚一乍的。」我沒好氣的側頭對著對講機甕聲說道。跟在我左右一起下滑的兩個戰士對視了一眼，然後默不作聲的配合著我下滑的速度一點點鬆動著卡住繩索的卡扣。他們在這裡當了快兩年兵了，還是第一看見有人這麼跟劉建軍說話。隨著深入，我們眼前的光線逐漸暗淡了起來。兩個戰士怕我看不清下邊的情況，先後將礦燈打開照著我的腳下。下來之前他們就得到了命令，下來之後一切行動聽我的指揮。我鬆開一隻手，衝他們擺了擺，然後回手指了指自己的雙眼，示意自己看得見。
　　又下降了約莫5-6米的樣子，隔著防毒面具的過濾層，我都能聞見一股子屍臭。再度放眼四下裡看去，我禁不住在心裡咯登了一下。洞壁裡居然鑲嵌著幾張人臉，它們呈現著各種的表情面對著我。有的似乎在張嘴吶喊，而有的則似乎是在拚命掙扎。因為土壤掩埋的緣故，我暫時看不清他們的衣著。要不是這裡有個地洞，要不是我們正好要從這個地洞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發現它們的存在。我屈起雙腿，踏在洞壁上掌控住身體的平衡，然後摸出身後背著的鶴嘴鋤，小心翼翼地開始一點點摳挖著洞壁上的泥土。
　　「你們別動！」兩個戰士見我停了下來，隨後調轉了礦燈向洞壁上照來。幾張人臉在燈光的照射下，愈發給人一種猙獰和扭曲的感覺。戰士們見狀嘴裡齊齊發出一聲驚呼，然後手裡的礦燈顫動了一下。等定下神來，他們雙雙準備蕩過來給我幫忙。我一抬手嘴裡甕聲阻止了他們的舉動。
　　「待會不管看見什麼，你們都別慌。」用鶴嘴鋤摳掉籃球大一塊泥土，我囑咐著戰士們道。泥土翻滾了兩下，然後快速下墜了下去。過了好半天，我才聽到一聲悶響從地下傳來。看來，這裡也不是什麼無底洞嘛，只不過稍微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