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佛說：不可能

　　沿著走廊七拐八繞地來到了後殿，因為正值用齋的時間，沿途倒也沒有遇到幾個人。茅廁建在後殿圍牆的角落裡，門口還撒了一些炭灰好讓進出的人擦拭一下鞋底。這樣既能掩人耳目，也不至於讓人鞋底沾著什麼髒物到處走。放在平日茅廁肯定不存在這種問題，可是這幾天人多，茅廁稍微灑掃得不及時，那坑就滿了。偶然間踩著點什麼，也是正常現象。
　　武當山的茅廁是一間間單獨隔開的小單間，依次將虛掩的木門推開，小氣和尚並沒有發現慧仲的身影。
　　「師兄，你也腹內不適？」忽然打身後傳來了慧仲的聲音，小氣和尚聞聲緩緩回頭看去，就看見慧仲此時正站在距離自己不足三米的位置淺笑著看向自己。
　　「師弟，你不是要入廁麼，怎麼這麼快？貧僧來得匆忙，還想問你要兩張草紙呢。」小氣和尚往側裡邁了兩步，好讓自己四周能夠有足夠騰轉挪移的範圍，然後合十對慧仲說道。
　　「師兄，明人不說暗話，你我也別在這裡打機鋒了。沒錯，消息是我賣出去的。你若不跟來，我還得另想辦法找機會下手。可惜，你以為自己看破了我的身份，卻不知道我是故意賣出破綻引你前來的。你這個人，就是太重感情。你肯定會私下先查清楚我到底是不是那個奸細，然後才會告訴其他的人。」
　　「這裡人多眼雜，我不把你引到這裡來，根本就沒什麼機會動手。我知道我這麼說，你肯定會發怒。師兄啊，滾滾紅塵，你我堂堂七尺之軀難道就要青燈古佛乾耗掉這一輩子？人家說了，只要舍利子到手，就會給我1000萬美金的報酬。1000萬美金，足夠我快快活活的過完這輩子了。師兄，我們也相交了十年吧？別說師弟不提攜你，今天你把舍利交給我，等那1000萬到手，我分你一半如何？」慧仲雙腳與肩平齊，站在那裡擋住小氣的去路對他說道。
　　「修行了十年，你終究還是被紅塵迷了眼。我佛慈悲...師弟，回頭是岸吧！」小氣和尚並沒有如同慧仲所說的那般發怒，他只是覺得有些悲涼。相處了十年，朝夕一起修行禮佛的人，怎麼能夠說背叛就背叛呢？難道之前的兄弟情誼，通通都是假的？如果要是那樣的話，那這人心也太可怕了。修佛，修的是心。心壞了，還修得哪門子的佛？
　　「我累了師兄，我寂寞了師兄，我不想天天對著泥塑誦經。我也想過一個正常人可以過的生活，我也想帶著自己心儀的女人周遊世界，我也想燈紅酒綠肆意人生。師兄，把舍利交給我吧。同門一場，我真不想我們之間拳腳相向。」相處十年，若說半點情分都沒有，那是不現實的。慧仲雙手合十，躬身對面前的小氣和尚說道。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跟小氣和尚動手。
　　「那是不可能的，玄奘舍利乃本寺鎮寺之寶，乃華夏瑰寶。要我拱手相讓，除非你能打倒我。」小氣和尚眼角滴落下兩滴淚水，抬手輕輕將其撫去，他將胸前佛珠摘下來握著手中對慧仲說道。
　　「師兄...你這又是何必？」慧仲和尚長歎一聲，擺出羅漢拳的起手式對小氣和尚說道。十年相處，終歸還是要拳腳相向。
　　「從今日起，我不再是你師兄，你也不再是我師弟。在我心中，我的師弟慧仲已經圓寂。從此刻起，世上再無慧仲和尚。阿彌陀佛！」小氣和尚手中結印看向幾步之遙的慧仲說道。
　　「如此，師兄，得罪了！」慧仲聞言雙拳一緊，口中說著話，腳下則邁步前壓，一記黑虎攢心就向小氣胸前搗去。簡單的招數，剛猛的拳風，轉瞬間這一拳就已經臨身。小氣和尚輕歎一聲，腳下往後急退了兩步，讓過了慧仲這一擊。
　　慧仲見一擊不中，沒有絲毫停頓的進步上前，一個縱身躍起，雙拳分由左右對小氣和尚的腦門砸去。小氣和尚腳下再退，又讓過了慧仲這一擊。
　　接連兩擊都做了無用功，慧仲心頭不由得有些急了。齋飯時間不會持續太久，若不能再一炷香時間之內將舍利奪走，少時等各大門派用罷齋飯，自己也就再也沒有機會奪取舍利子了。急切間，他雙腳猛地往地上一跺，整個人如同猛虎撲食般撲向了身前的小氣和尚。同門修行十餘載，他自覺在拳腳上要勝過小氣一籌。
　　「阿彌陀佛！」小氣見狀想要再退，無奈身後已是高牆擋道。無奈之中，他長誦了一聲佛號，抬起結印良久的右掌，對著迎面撲來的慧仲遞了出去。
　　「大須彌！」嗡地一聲，半人大小的淡金色掌印憑空浮現，將慧仲一掌拍得倒飛了出去。
　　「同門十載，我讓你兩招，也算仁至義盡。慧仲，回頭是岸！」小氣和尚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緩步上前說道。
　　「咳...想不到，你的大須彌居然練到這個地步了。」慧仲嘴角滴落下一串血珠，他抬手一抹，然後起身抬手摀住胸口對面前的小氣和尚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出來吧！」慧仲知道自己是拿不下小氣和尚了，張嘴將淤血吐了出來，然後抬手招呼道。
　　「早說過讓我們動手，非要自討苦吃。你們支那人，是不是都是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脾氣？」咻咻兩聲，從角落裡躍出兩個人影。其中一個環臂抱胸，嘴角叼著一根雜草緩步前行道。雖然他們身上穿著便服，不過從他們走路的姿勢還有說話的語氣來看，這兩個人是日本人無疑。
　　「和尚，把舍利交給我們，我們不為難你。」叼著雜草的日本人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的對小氣和尚說道。
　　「佛說...」小氣和尚雙手托住佛珠，看向那兩個日本人緩緩開口道。
　　「不可能！」這句話一出口，小氣和尚雙手翻飛變換著，開始結起了手印。
　　「殺了他！」叼著雜草的日本人聞言色變，右手由掌變指，指向正在結印的小氣和尚對身旁那個五短身材的同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