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週末，咱們去看場電影吧？」完成了任務之後我沒有急著離開江城，左右是無所事事，我決定要多陪顧翩翩幾天。一周以來，我每天都為她換著花樣的送早餐，當然這期間胖妹也順帶著蹭了不少美食。週四的晚上吃完飯後，挽著我的胳膊逛街的顧翩翩忽然開口提議道。
「電影？好吧，明天下午等你放學，我們先去吃飯，然後看電影！」看電影，逛公園，是戀愛過程中必不可少的程序。聞言我點頭答應了顧翩翩的提議。
「聽說你們單位的辦公室主任跳樓了？」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鋼廠總公司辦公室主任跳樓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小城，就連王維漢那個足不出戶的老婆都聽說了這件事。晚上王維漢回家之後，她接過丈夫的公文包輕聲問道。
「嗯！」要說王維漢和余小麗之間沒感情，只是純粹的玩玩而已，也不盡然。余小麗的死對於王維漢來說，還是造成了一些打擊的。聽老婆問起這件事，他明顯不想多說，只是輕聲嗯了一下，然後走到沙發邊上靠坐著發起呆來。
「家裡的那些錢，白天我偷偷放陽台上曬過了。這老放在家裡也不是個事啊，要不咱們還是放銀行去吧。每次曬錢，我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被人看見了！」見丈夫似乎沒什麼心情和自己聊天，王維漢的媳婦走到他身邊輕聲說起了錢的事情來。
「放銀行更不安全，現在莫名其妙被人取走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真被人把賬戶清空了，到時候我連報警都不敢。還有，我們名下忽然增加了這麼多錢，萬一被有心人舉報了，該怎麼解釋？還是放在家裡吧，起碼每天看見它們，我心裡踏實！」王維漢靠在沙發上緩聲說道。錢是個好東西，沒人不愛錢。王維漢也同樣愛，問題是他的這筆錢，他解釋不了來路。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不過是引進寬厚板生產線時貪墨的而已。4億的設備，他只花了3000萬就買回來了。剩下的錢，除了打點了一些必須的關節之外，全都進了他的口袋。設備是三手的設備，只不過重新做新了一下而已。這件事是他一手親力親為的，除了他和少數幾個人之外，誰也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要不，你還是退休吧。咱們帶著錢遠走高飛，我現在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咱不幹這個副總了，咱們的錢足夠咱們很好的過完這輩子了。要不，咱倆移民吧，去孩子那！」王維漢的媳婦拉著丈夫的胳膊急聲說道。
「倉促之間，這麼一大筆錢我們怎麼帶得出去？真要想走，也只有先想辦法把錢轉到國外銀行去。這個過程或許要一段日子，咱們慢慢來。現在廠子混亂得很，頭頭腦腦們都在為那些大老粗們操著心呢。過幾天我就著手辦這件事，等他們把工人們的情緒都安撫好，相信我也辦得差不多了！」王維漢輕揉著腦門說道。沒錢的時候天天念叨錢，可是如今有錢了，卻又天天在擔驚受怕，這叫什麼事兒啊？他在心裡想著！
「做飯去吧，這些事情你就別瞎操心了。等我把事情都安頓好了，自然會告訴你！」見老婆還要張嘴問些什麼，王維漢有些不耐地揮揮手道。
吃過了晚飯，給王維漢泡好了茶。又削了一個蘋果放在碟子裡端到書房，王維漢的媳婦才轉身走進廚房開始洗涮起餐具來。
「唉，小麗呀，你怎麼就跳樓了呢？總得有個原因吧？那天白天我們還好好兒的，怎麼晚上你就......」等老婆帶上房門，去操持家務之後。王維漢摸出手機，從相冊裡調出余小麗的照片來輕輕歎道。
「捨不得她？下去陪她好不好？做一對同命鴛鴦，省得你在這裡惦記著。」陡然，王維漢忽然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了些什麼。大驚之下他慌忙把手機揣回兜裡，然後回頭循聲看去。
「老熊？你啥時候來的？你不是回江城老家去了麼？」王維漢回頭一看，認出了老熊。
老熊是江城人，幾十年前鋼廠招工，把他招了進來。接下來，他就在小城這塊地界上一待就是30年。前幾天，在公司組織的送別會上，王維漢還刻意表示出他的關懷，詢問了一下王維漢接下來的打算。當時老熊說，準備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等調整好了心態之後再做打算。王維漢為此還多加勉力過他，甚至在稍後的聚餐上，還高歌了一曲《重頭再來》為這些工人們送行。這分開才沒幾天，王維漢想不到老熊居然找到自己家裡來了。是對補償金不滿意？還是他死乞白賴要回來上班？王維漢心裡開始琢磨起對策來。
「我說，捨不得余小麗，我送你下去跟她做一對同命鴛鴦怎麼樣？」老熊見王維漢似乎沒聽清自己剛才所說的話，站在那裡陰測測又重複了一遍。
「老熊，你瞎說什麼？什麼余小麗！還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對廠裡的決定不滿意？那你當時別簽字啊。現在想反悔？廠子可不是菜園門，任由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王維漢聞言臉色大變，從椅子上起身呵斥起老熊來。以他對老熊的瞭解，呵斥過幾句之後，這個木訥的人一準會偃旗息鼓的。
「我說，送你去見余小麗！」可是這次王維漢猜錯了，老熊不僅沒有偃旗息鼓，反而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狠聲道。
「你，是你殺了余小麗？殺人是要槍斃的你知道嗎？你想幹什麼？快放我下來！」王維漢怎麼也沒有想到，木訥老實了一輩子的老熊，今天居然敢對自己動起手來。隨著他整個人被老熊掐離了地面，他掙扎著在那裡說道。
「你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有錢，還得有命花啊！」老熊說完這句一甩胳膊，就將王維漢從書房窗戶那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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