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遊戲的代價

　　「後來呢？」我拿起紅頭繩，放在掌心端詳著問道。
　　「算了，我不想說了。你們走吧，謝謝你們這麼晚還過來幫忙。」童娉娉沉吟了許久，忽然伸手從我手中將紅頭繩拿了回去道。這個女人突然的變卦，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說得好好兒怎麼不說了呢？」許海蓉歉意的衝我露出一絲苦笑，然後擰了童娉娉一把問道。
　　「對不起海蓉，我不想再說了，你們回去吧！」童娉娉一手撐著額頭，一手對許海蓉揮揮手道。
　　「走吧，心結未開，強求無用！」我見人都下了逐客令了，站起身來對有些慍怒了的許海蓉說道。
　　「你說，她為什麼不接著往下說了？」離開童娉娉的家，來到她家樓下的空地上，許海蓉抬頭看著閨蜜家的燈光問我道。作為一個資深的刑警，她覺得自己的閨蜜在刻意的對我們隱瞞著什麼。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行了，別疑神疑鬼的了姐，早點回去休息吧！」人家不說，我也不會去打聽。道家有云：順其自然，自然而然！我不會去強迫別人說出本不想說的話。當然後果，就得她自己去承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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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怨我，恨我，我都明白。自打你的紅頭繩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是你找來了。我欠你的，都還給你。不過其他人是無辜的，你拿了我的命，就走吧！」站在窗台邊上，看著我和許海蓉消失的背影，童娉娉摩挲著手裡的紅頭繩喃喃道。
　　「姐姐，來玩捉迷藏呀？好不好呀？咯咯咯！」屋裡燈光一暗，童娉娉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機械廠宿舍的空地上。妹妹的聲音在她身後脆脆地響起，她緊捏著手裡的紅頭繩，緩緩轉過身去。
　　「姐姐，你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頂多，冰棍兒給你吃！」妹妹還是如同小時候那般大小，紮著小辮兒，手裡拿著一支冰棍兒對童娉娉脆生生說道。
　　「婷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跑開的，我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童娉娉蹲下身子，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妹妹的小臉，淚眼婆娑的在那道著歉道。這是一件埋藏在心裡很多年的秘密，她誰都沒有說，包括父母。可是世上之事，欺人容易，騙己卻太難。就算她瞞過了所有人，卻始終騙不了自己的心。二十多年過去了，童娉娉無時無刻不是活在懺悔當中。時至今日她覺得，或許將欠妹妹的全都還給她，自己的心才能夠得到安寧。
　　「姐姐，你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依舊是小女孩般大小的童婷婷，將自己的小臉在姐姐手掌中磨蹭了兩下，繼續脆生生在那裡問道。
　　「好，姐姐陪你玩捉迷藏。這次姐姐，不會再跑開，不會再逃避了！」童娉娉抹掉臉上的淚水，看著妹妹微笑著道。欠她的，今天就還給她吧。她站起身來，閉起了眼睛！
　　「姐姐等我喊到十喲，不許偷看。」童婷婷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不定的在童娉娉耳邊響起。
　　「一，二，三......」閉著眼睛的童娉娉跟著妹妹的聲音，一起在心裡數著數。每數一下，她的心臟就如同被人用拳頭使勁砸了一下那般疼痛。她嘴角流出了一絲血漬，可是她依然站在那裡，堅持著陪妹妹一起繼續數著數。
　　「四，五，六......」妹妹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到耳邊，童娉娉微微張嘴，跟著節奏數了下去。
　　「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童娉娉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一般。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跳也即將停頓下來。
　　「七，八，九，十！姐姐，快來找我啊。咯咯咯！」最後四個數數完，鮮血從童娉娉的眼，耳，口，鼻中噴湧而出，她終於支撐不住的癱倒在地。妹妹的聲音繼續在她耳邊響起，她趴伏在地上，努力地使自己爬向妹妹話音傳來的方向。
　　「姐姐，快來找到我哦。找不到我，你就輸了呢。輸的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喔！」童娉娉努力睜大著被鮮血迷糊住的眼睛，好讓自己能看清楚面前的路。妹妹的聲音不斷在她耳邊響起，在那裡指引著她，提示著她，又或者是在，威脅著她！
　　「妹妹，我來找你了！」童娉娉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面帶微笑的在那裡喊道。既然已經決定都還給她了，那麼接下來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吧？她在心裡做了決定。
　　「快呀，快呀，快來找我呀。」妹妹的聲音在童娉娉耳邊不停地催促著！
　　「妹妹，我找到你了！」不知道爬了多久，童娉娉終於看到有一雙小腳出現在眼前。她一把將那雙小腳抱在懷裡，嘴裡喃喃地說道。
　　「你輸了姐姐，你並沒有找到我！」就在童娉娉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妹妹的時候，懷裡的那雙小腳，忽然消失不見。然後，童婷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好，我輸了。要怎麼懲罰姐姐，你說吧！」明知道妹妹是在耍賴，可是童娉娉卻沒有去跟她計較。回頭過，看著自己的妹妹，童娉娉笑著說道。
　　「這一次姐姐輸了，懲罰，就拿走姐姐的眼睛吧。下一次姐姐不要再輸了哦，不然婷婷就要拿走姐姐的耳朵了呢咯咯咯！」童婷婷在姐姐跟前蹲下身子，伸手在她眼睛上一抹，然後在那咯咯笑道。隨著她這一抹，童娉娉失明了。
　　「姐姐，姐姐，今天玩得好開心。明天婷婷還來找你玩好不好？」拿走了童娉娉的視覺，童婷婷蹦蹦跳跳地向遠處跑去。一邊小跑著，一邊在那裡問著童娉娉！
　　「好，明天姐姐還陪你玩遊戲！」童娉娉睜大著那雙已經失明了的眼睛，微笑著回答著妹妹道。
　　「娉娉？娉娉？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120嗎？我需要救護車！快，快啊！」
　　這是童娉娉昏迷之前，最後聽到的兩句話。她知道，她的男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