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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賦

    李長宇躺在病床上,滿頭大汗,嘴裡不停的發出夢囈聲。
    我忍不住道:「好凶啊。」
    要知道警察的人火比一般人旺,而且李長宇很健壯,就這樣還一病不起,足以說明昨天夜裡那東西有多凶了。
    林東端著一杯雞血道:「真的給他喝嗎?」
    我道:「雞血要新鮮滾燙的效果才好。」
    公雞身上陽氣重,雞血還能用來對付鬼怪,想必祛除李隊長身上殘留的陰氣應該問題不大。
    林東捏住李長宇的鼻子,把雞血給他灌了進去。
    我問道:「真暮雪的事情你調查了嗎?」
    林東道:「西川市有四家殯儀館,我都去過了,都沒有處理過真暮雪的屍體,連她公公劉二兵的屍體也沒有處理過。」
    這在我的預料之中,而且我估計,這件事必定跟陰陽師有關。
    用紅繩綁住屍體的雙腳,這種事情也只有陰陽師會幹。
    我省的陰陽師,葉家算是地頭蛇。
    這件事說不定跟葉家有關係。
    一葉……
    我道:「下午,我們去真暮雪家附近調查一下。」
    林東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林東是出於一個警察對案件的推理,而我則是從陰陽學說判斷的。
    死在哪裡就是哪裡的鬼魂。
    真暮雪雙腳被綁,哪裡都去不了,昨夜她所站的路口有可能就是她死亡的地點。
    李長宇夢囈的聲音漸漸輕了,情況穩定了不少。
    林東歡喜的道:「還真管用。」
    說實在的,我也沒有多大把握,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沒想到真靈。
    可林東看向我的目光就有些變了。
    我在他眼中恐怕真的成了一個有本事的高人了,事實上,我絕逼是一個半吊子。
    來到昨天吃宵夜的地方。
    整條街空空蕩蕩的,跟昨夜熱鬧的情景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來到昨天真暮雪站立的地方。
    閉上眼睛,眼前頓時一黑,劍指微彎,在眼前用力劃過,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
    林東道:「有什麼發現嗎?」
    我搖了搖頭。
    林東道:「我問過周圍的鄰居,房子是三天前被人強制收走的,也就是當天,劉二兵也就是真暮雪的公公心臟病發當場氣死,同時,真暮雪也失蹤了。」
    我問道:「她家住哪裡?」
    林東抬起頭來,指向四樓靠左的陽台:「就四樓那間。」
    我道:「進去看看」
    真暮雪家裡很亂,傢俱桌椅摔了一地,應該是被人硬趕出來的時候發生了扭打。
    我從兜裡拿出兩張黃紙。
    用硃砂筆在其中一張上畫上了『鎮屍符』。
    這是我第一次畫,但我隔空練習了很多次,在腦中也練習了很多次,雖然有些生疏,但還是畫了出來。
    林東道:「你畫的是什麼?」
    我答道:「是鎮屍符。」
    是最低級的符菉,沒多大作用,就是用來鎮壓屍體防止屍變。
    另外一張紙我沒有畫。
    拿著兩張紙在手裡,一起撒向天空。
    林東看著飄飄而落的紙張莫名其妙的問道:「你在搞什麼鬼?」
    我沒有答他,目光專注的盯著空中翻飛的兩張紙條。
    另外一張紙率先掉落在地,畫了『鎮屍符』的符紙在空中飄飄灑灑,要比沒有畫的紙張掉落的慢。
    按照道理來說,符菉上面沾染了硃砂,應該比較重,應該早點落地的。
    但事實卻相反。
    我道:「這裡存放過屍體。」
    林東道:「你這麼扔一下就能確定。」
    我點了點頭。
    『鎮屍符』能在沒有粘糊的時候貼在棺材上或者屍體上不掉落,是因為『鎮屍符』對屍氣有吸附作用。
    而剛才我把『鎮屍符』扔向空中,它的軌跡跟普通的紙張出現明顯差異,這說明這間屋子裡有屍氣。
    那麼這裡就停放過屍體。
    恐怕也只有我這種自學成才的人才會用『鎮屍符』來判斷房間有沒有停放過屍體吧。
    那麼這事就奇怪了。
    劉二兵也就是真暮雪的公公是因為被趕出家門心臟病發,據街坊鄰居說他是死在外面的。
    而他們被趕出去後,街坊鄰居就沒見過他們。
    按理來說,這裡就應該空了,怎麼會停過屍體呢。
    林東道:「難道真暮雪是死在這裡?」
    我走向陽台,指向樓下的路口處說道:「她應該死在那裡。」
    林東道:「你是說她從陽台上掉下去摔死了。」
    我道:「極有可能。」
    林東道:「自殺的可能性不大,極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我道:「對,如果是自殺,就不會有人收屍,一個屍體躺在馬路上肯定會被人發現,多數是被人推下去摔死的。」
    林東道:「找到這個兇手,就能找到真暮雪的屍體。」
    林東為了確定我的推斷是否準確,又重新跑下樓去,在真暮雪昨夜站立的地方仔細的勘察了起來,地面上有未洗乾淨的血跡。
    前兩天一直下大雨,雖然血跡被沖淡了,但還是留下了痕跡。
    林東道:「是什麼人把他推下樓的。」
    我道:「我又不是警察,我只負責找屍體,還有,我一個單子收一千,你的話八折。」
    林東怒道:「我靠,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麼貪錢。」
    我一臉無奈的道:「我一個鄉下小子要在城裡謀生,不得多掙點錢嗎?」
    林東道:「好,只要破獲這件案子,找到真暮雪的屍體,八百就八百,那接下來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我道:「當然找屍體了。」
    林東道:「去哪兒找?」
    我當然說不出來了,可要是說不知道,完全不附和我神棍的形象,拿捏出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先把兇手找出來。」
    林東道:「你去哪兒?」
    我向路口走去:「去買生活用品。」
    回到車裡時,車裡的電話有未接顯示,林東撥了回去,是警局打來的,讓林東回去,有案子。
    刑警就是這樣,什麼時候有案子什麼時候就得幹活。
    林東道:「我不能陪你去了,前面就有家超市,你自己去,還有,別把家裡弄的亂七八糟的。」
    我已經從車裡跳了下來,懶得聽他廢話。
    去超市買了日用品跟幾件廉價的衣服,就轉道回家了。
    正打算開門時斜對面的老婆婆又出現在我的身後,說道:「林警官,我孫女的案子怎麼樣了。」
    我轉過去笑道:「老奶奶,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林東,我是他的朋友。」
    老婆婆道:「林警官回來,你幫我問一下,我孫女的案子怎麼樣了?」
    我點了點頭。
    目送老婆婆回了家之後,我也開門進了屋。
    把東西收拾妥當後,就坐在沙發上看瞎子給我的扎記。
    關於這本書,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
    女鬼是怎麼知道瞎子給我的書裡面藏著金字的秘密的。
    書籍的上面寫滿了文字,而金字只有在施展通靈術的情況下才能看到,而通靈術不是誰都能學得會的。
    我估計,瞎子自己恐怕都不知道這書裡還藏著秘密。
    如果是這樣,就更加奇怪了。
    女鬼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還知道金字能抵禦寒氣。
    難不成她們早就認識?
    如果他們真的早就認識,那瞎子主動跟我說話,還給了我紙人小鬼,就有借我的手對付女鬼的嫌疑了。
    女鬼受傷之後就沒辦法救我出墳墓。
    這難道就是瞎子的目的?
    如果這種推斷成立的話,那豈不是說瞎子跟一葉是一夥的。
    我一定要盡快解開這個謎團,救出我爸媽跟全村的人。
    生有生的救法,死有死的厚葬。
    一定要讓她們解脫。
    門口傳來鑰匙開門聲,我合上了書本收了起來。
    林東推門進來,他顯得很疲憊,臉上手臂上都是打鬥留下的淤青,衣服上還沾著血跡。
    我道:「受傷了?」
    林東來到我的身旁,倒在沙發上說道:「常有的事。」
    他道:「媽的,一個女人力氣怎麼這麼大,五六個刑警都摁不住,簡直是個怪物。」
    刑警都是搏擊高手,一個人輕輕鬆鬆就能撂倒幾個甚至十幾個普通人。
    五六個刑警摁不住?
    那豈不是說她一個人可以干五六十人。
    還是個女人!
    我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條四五公分長的指甲刮口,紅中帶黑,問道:「那人犯了什麼罪。」
    林東道:「殺人。」
    我問道:「人呢?」
    林東道:「擊斃了,我開的槍,當時她掐著我一個同事,她那麼大的力氣,我怕被掐死,就開槍了。」
    我問道:「人呢?」
    林東道:「送去斂屍房了。」
    我道:「我想看看。」
    林東詫異的看看我,問道:「怎麼?有問題嗎?你別整天神神叨叨的行不。」
    我道:「那算了。」
    其實我也不想管,我這半吊子,搞不好會把自己小命搭進去,只是念在林東的份上提了一嘴。
    林東看到我這幅表情,再想起辦案時,那柔弱女人兇猛的像個怪獸,說道:「好吧,好吧,跟我來書房。」
    林東打開書房的門,裡面空空蕩蕩,靠牆的位置鋪了蓆子,上面放著被褥跟枕頭。
    他大叫了起來:「我的電腦呢?」
    我道:「哦,房間的電視壞了,開不起來,讓我搬出去了,這裡以後就是我的房間了。」
    林東一陣無語。
    他把電腦從雜貨房裡搬了出來,接好電線跟網絡,一臉鄙視的道:「這是電腦,電腦!不是電視。」
    登上警局網輸入賬號跟密碼。
    林東說道:「殮屍房你是絕對不能進的,我這裡有驗屍報告跟照片,我點出來你看一下吧。」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法醫把傷口全都拍了下來,致命傷當然是林東那一槍,背後射入心臟。
    手臂上有一些抓痕。
    法醫還拍了她的腹部,微微隆起,查看驗屍報告,說她懷著四個月的身孕。
    林東愕然道:「是個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