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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破銅爛鐵

    唐方對著王仙嶠招了招手,王仙嶠頓時滿臉堆笑,走了過去,道:「老祖招我有什麼事情?」

    唐方對著王仙嶠微微一哼,道:「什麼事情你不知道嗎?你現在已經得到自己的真身,你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你答應我的呢?」

    王仙嶠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已經完全被唐方控制了,只要唐方的心念一動,自己就可能生不如死,當下不敢怠慢了唐方,恭敬的道:「老祖,那我們是不是就啟程?去找紫姑娘?」

    唐方五指一抓,將比開始更加身材短小的王仙嶠抓在手上,對著端目微微頷首,道:「小老兒,老子現在沒時間陪你玩了,你自己好自為之,若是還一意孤行,殘毒生靈的話,我定然饒不了你的,到時候再來收拾你!」

    唐方抓住王仙嶠,不再耽擱,腳下生風,飛速地向著落洞中走去,返回與紫玲玎相遇的那個大廳,道:「現在怎麼走。 」

    王仙嶠哪裡再敢欺騙唐方,用手一指,道:「老祖往那……」

    唐方微微點頭,帶著王仙嶠飛馳而去,九曲十八彎的落洞中,若是一般人進入,恐怕一輩子也走不出去了,好在王仙嶠熟門熟路,很快便來到了魏求喜兩人經過的那個暗道,王仙嶠從唐方的手裡下來,試探著推了推那道暗門,喜道:「老祖,我果然猜的沒錯,這裡動了,肯定是魏求喜他們進去過。」

    唐方懸著的心這才稍稍地安定了下來,知道紫玲玎的下落,不管這裡面如何危險,總比像個沒頭蒼蠅亂撞好好得很多,唐方踏前一步,便要推開這道暗門,王仙嶠上去按住了唐方的手,道:「老祖且慢。」

    「怎麼?」

    「這裡面便是進入幽冥血海的必經之路,裡面凶狠非常,連魏求喜這樣的人物在這裡吃過苦頭,差點死在裡面,老祖雖然是贏勾之後,有殭屍不滅,不過不可不防。」

    唐方冷哼一聲道:「連紫玲玎和魏求喜都能進去,老子比他們難道差嗎?」

    王仙嶠尷尬一笑道:「那倒是……不過紫玲玎有兩把極其厲害的鏡子,但是老祖……」

    「少嗦,」唐方心繫紫玲玎一把擰著王仙嶠闖了進去,王仙嶠嚇得哇哇大叫,但是身體根本不再自己的控制,唐方推開門,一股刺鼻的味道穿了出來,唐方摀住口鼻,罵了一句,道:「什麼鬼地方。」

    抬眼處,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要知道,此時,唐方的目力已經達到了人類難以企及的地步,一般只要在稍稍有夜色的晚上,唐方都可以視如白晝一半,但是在這裡,唐方和所有人一樣,如同目盲了一般。

    唐方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吹了吹,但是卻絲毫沒有點燃的痕跡,急的唐方一把把這玩意扔了,王仙嶠在旁微微有些幸災樂禍地道:「老祖,我說了……這裡面乃是幽冥血海,凡火又豈能點燃,老祖還是不要枉費精力了……」

    唐方順著聲音來地方,一把抓住了王仙嶠,嘿嘿然笑道:「老子曉得,你肯定有辦法對不?」

    王仙嶠苦著臉道:「我有什麼辦法……」

    唐方一把提起王仙嶠,作勢要摔,王仙嶠連忙急聲道:「老祖,有了,我忽然想到了,我似乎好像曾有一個玩意,但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你小娃兒最不老實,快拿出來!」

    王仙嶠臉如喪考妣,極不情願地掏出一件東西,頓時四面八方光芒四射,甚至比當時紫玲玎地雙鏡還要管用,唐方瞇著眼睛,看著前面地這條幽冥小路,問道:「你這是什麼玩意。」

    「哈哈,一個小玩意而已,當年從清風門裡面偷來的……不足掛齒,想當年……」

    「嘿嘿,看來你小子藏私還不少啊。」

    看著唐方有些古怪地眼神,頓時王仙嶠有些警覺了,下意識地雙手護住胸口,急急的道:「老祖,當年我確實……確實攢了不少的私貨,但是都扔在屍**裡面了,沒有帶出來,隨身帶的也就是這個玩意了……」

    唐方哪裡肯信這個大話精的話,微微一笑道:「你這個貪財如命的小人,恐怕自己命可以不要,這隨身攜帶的法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弄丟的吧?」

    「真的啊,老祖,爺爺,祖宗,我可是對你的忠誠,青天可見,若是小人有半分藏私,就叫小人……」

    「好了,收了你這些牙疼咒吧。」唐方不屑的道,「走吧。」

    王仙嶠拿出的東西,看似是一個夜明珠般的玩意,但是比唐方見過的所有夜明珠都要大其實,唐方這輩子,見過的寶貝也就是當年在魏家祖宅收的那些孝敬,但是唐方沒見過,不代表不識貨,眼珠子一轉,開始打這王仙嶠這珠子的主意了。

    王仙嶠看唐方不壞好意的笑容,心中頓時淒涼一片……

    不過此時,不是心存貪念的時,舉目四望,那枚不知名的寶珠,即便比紫玲玎的雙鏡發出來的光芒亮了不少,但是畢竟在這個無盡的黑暗中,這光芒也不過是米粒之光,成不了氣候,,再往深處,便是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除此之外,唐方還發現,腳下有著不到寬度不到半尺,一條延伸道不知道何處去的細長通道,通向未知的黑暗。

    再看腳下,是無底地深淵。

    在王仙嶠的操控下,兩人沿著這條細長通道,踏上了和紫玲玎進來時相同的道路,走了一會,王仙嶠的神色越發古怪,又走了一段路,終於,王仙嶠有些忍不住了,開口道:「老祖,你難道沒有覺得,覺得有些不對勁嗎?」

    唐方搖了搖頭。

    王仙嶠有些如同看著怪物一般,在身後將唐方再看了一遍,搖了搖頭,啞然道:「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難道這贏勾血脈,傳到這一輩,居然能夠厲害如斯?」

    唐方似乎聽到了王仙嶠的切切自語,轉頭問道:「你在我身後嘀咕些什麼,是不是皮又癢了?」

    王仙嶠自然是擠出一臉虛假到了極點的笑容,盡其歌功頌德和表白忠心之能事,唐方擺了擺手,道:「夠了。」

    忽然唐方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來了!」

    王仙嶠一愣,道:「什麼。」

    話音剛落,王仙嶠也是馬上心念一動,感覺到了前方的異樣,果然,在黑暗中,一陣風起之聲很快響起,很快,聲音越來越大,如同潮水湧動一般,在目力所及的最遠處,一點腥紅的斑點出現,很快,越來越大,如同紅色潮水一般,向著兩人湧動過來,王仙嶠脫口而出道:「這是血蝙蝠,老祖,快逃命啊。」

    說完,抱著頭便往後飛跑,被唐方一把擰了過來,厲聲道:「慌什麼!不就是一群畜生嗎?」

    王仙嶠慌聲道:「老祖有所不知,這些畜生不是一般……」看著這血紅的潮水很快便蜂擁而至,王仙嶠甚至連解釋的時間都來不及了,飛聲道:「總之,惹不起,老祖現在跑路還來得及……」

    唐方哼道:「你在聒噪,我就把你扔進蝙蝠堆裡面。」

    王仙嶠果然收聲,唐方站在甬道上,用及目力,死死的盯著前面湧過來的血蝙蝠,血蝙蝠越飛越近,滿眼赤紅充塞天地間,成千上萬,根本無法數清,而且這些蝙蝠,似乎都已經受了驚嚇,顯得倉皇異常。

    王仙嶠已經嚇得渾身瑟瑟發抖,面目發白,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血蝙蝠越來越近,瞬間便要飛到了兩人身邊,唐方微微一笑,居然將王仙嶠當成盾牌,一把把王仙嶠抵在了自己的前面。

    王仙嶠魂飛魄散,哇哇大叫,都快哭了出來,

    「老祖,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王仙嶠帶著哭腔,一隻血蝙蝠便要撞到了王仙嶠的胸口。

    忽然,王仙嶠的胸口一道刺目的光芒一閃,那只蝙蝠便如同撞在一堵牆上一般,直接摔下了那無盡的深淵之中。

    接著,那身後的蝙蝠便如同著了魔一般,相互撞擊,一排排的血蝙蝠在高速中傷亡慘重,一片片地跌進了身下地血池,而那些僥倖沒死地血蝙蝠,也根本無法靠近兩人半尺地距離,跌跌撞撞的向前飛了去。

    待所有的血蝙蝠全部飛過,唐方這才鬆了一口氣,將王仙嶠放了在地上,王仙嶠整個哭喪著臉,想被鄰居家小孩欺負過的孩子一般,委屈到了極點。

    唐方心中鬆了口氣,他這一賭,果然沒有錯,這老小子,果然身上還藏了不少好東西,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是斷然不會拿出來的。

    唐方一指王仙嶠胸前發出的光芒,笑道:「你不是說週身上下已經沒有寶貝了,這又是什麼呢?」

    王仙嶠咬了咬牙,萬分不情願地把胸口地寶貝掏了出來,唐方斜眼一看,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看成色似乎很不錯,既然能夠讓這些血蝙蝠失去常性,相互攻擊,想來也是一個不錯的道器,王仙嶠郝然道:「這原本只是一塊凡玉,因為跟著當年全真的臭牛鼻子老道有了年歲,所以也有些靈性,剛才老祖……所以我才拿著試一試,沒想到還有那麼一點用,真的只是一塊很普通,很普通的玉而已……」說道後面,王仙嶠眼眶都紅了。

    「拿來。」唐方攤開手,王仙嶠心疼得都想直接抱著玉從這裡跳了下去,極不情願的將玉遞給了唐方,唐方藉著王仙嶠扔出來的珠子,左看右看,有些愛不釋手,王仙嶠就更是心疼地要命,但是自己小命捏在別人手裡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王仙嶠試探道:「老祖,這玉真的沒有什麼特別地,若是老祖喜歡……」

    「算了,一塊破玉而已,沒什麼稀罕的。」唐方將玉遞給王仙嶠,王仙嶠頓時感激涕零,連連道:「多謝老祖,多謝老祖。」

    王仙嶠為人善變非常,唐方根本不知道他說的那句是真的,但是,他肯定,這次王仙嶠的『多謝』,是真心的。

    唐方眼珠一轉,道:「王仙嶠,你不是說沒有任何寶貝了嗎?」

    王仙嶠又嚇了一跳,落地的心又懸了上來,大搖其頭道:「這下真沒了……」

    「果真?」

    王仙嶠真誠無比地道:「真沒了。」

    「哎呀……」王仙嶠頓時感覺渾身皮囊開始緊縮,一個不小心恐怕就要跌了下去,王仙嶠如何不知道這下面是什麼,連連喊道:「老祖,收了神通吧,小人還有,還有,還有,都給你還不行嗎……」

    「還有什麼,統統拿出來。」

    王仙嶠定了定神,心中極不情願的從懷裡掏了一樣寶貝,是一個看上去根本沒任何特別的古鼎,但是此時的唐方,已非當年吳下阿蒙,他知道,真正的道器,並非當真光芒璀璨,外形漂亮,越是不起眼的東西,可能越是厲害,唐方問道:「這個是什麼。」

    王仙嶠哭聲道:「這是當年六一真人用來晚上小便的夜壺,真的沒有特別的。」

    唐方似笑非笑地道:「用鼎裝尿,這六一真人的愛好當真特別啊。」

    「所以,所以,這根本算不上什麼東西,」王仙嶠急不可耐地便要將東西收了起來,唐方一把抓住了他瘦弱的手臂,道:「這就沒了。」

    王仙嶠攤手道:「真沒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

    王仙嶠看了看唐方,咬了咬牙,又從懷裡面掏出了一個香爐,道:「這是當年紫薇老道士神龕上的香爐,」

    「還有沒有。」

    王仙嶠長歎一聲,哀莫大於心死,又掏出一件,唐方再問,王仙嶠在掏,再問,再掏……如同擠牙膏一般,從懷裡面掏了七八件東西,依次依他的解釋是當年陰山羅端洗腳的腳盆,天門薛斷早上漱口的牙缸……連夜壺就又三四個,最後一個是當年魏家家主晚飯後,剔牙用過的牙籤。

    王仙嶠哭聲道:「老祖,這次真沒了……」

    王仙嶠是盡其可能的羞辱自己身上帶的玩意,但是對於這個滿口謊話連篇的人,唐方連他一個解釋都不信。

    看著在這窄窄的甬道上橫七豎八擺滿的『破爛』唐方嘿然笑道:「王仙嶠,你當真是不負一個『貪』字,偷東西還真是不挑啊,有沒有女人用的裹腳布啊?」

    王仙嶠這次倒是爽快地點頭道:「有的有的,」王仙嶠從懷裡果然掏出一塊布匹,道:「這是最後一件了老祖幹嘛這麼看我真的是最後一件了。當年青仙子用過的裹腳布,這真的是青仙子用過的裹腳布啊!老祖。真沒騙你。」

    算了,唐方揮了揮手,斜眼看了這些王仙嶠嘴裡面被貶低地一無是處地破銅爛鐵,道:「收了吧,我才懶得管你。」

    王仙嶠如蒙皇恩大赦,連忙將所有地東西全部兜了起來,比起他拿出來地速度快了十倍,腆著臉道:「老祖對我真好。」

    唐方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王仙嶠這如同變戲法地懷裡,到底還有多少破銅爛鐵,估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過,唐方可以肯定的是,依著王仙嶠的身份,這一千多年都不肯扔的東西,一定不會是『破銅爛鐵』。

    不過這時候,唐方已經沒有心思去琢磨這件事情,他緩緩張開手,手裡面握住一隻蝙蝠,唐方看著手裡面蝙蝠道:「看到了沒,這是劍上,紫玲玎他們肯定也遇到過這些血蝙蝠,這蝙蝠身上地血漬未乾,他們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