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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天要下雨,我便撐傘

    方家三祖冷冷地回看了方柳一眼,道:「可有此事?」

    方柳咬牙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魏老鬼本意不過就是想將我方家連根拔起,永遠的從祝由一脈中抹去,所以才想出這等誅心之計,老祖切莫信他!」

    方家老祖點了點道:「那就好,魏老四,你還有何話可說。 」

    魏老鬼冷冷一哼道:「事實俱在,剛才方雲放出的道器,便是當年黃連聖母的紅燈照,而方柳的妻子,便是當日在塔教一戰中,戰敗而逃的黃連聖母林黑兒!」

    「如何證明?」

    「只需要將方夫人的墓穴破開,林黑兒練有邪功,屍身百年不腐,一看便知!」

    「不可!」方柳急聲道,「我夫人賢良淑德,一生謹遵婦道,卻因為生雲兒是慘遭不測,若是如此,我方柳有何面目下去見我夫人!」

    「也對,」方家老祖冷冷地道,「不管方柳的妻子是不是林黑兒,人死為大,這等扒人祖墳的勾當,你魏家自然是得心應手,我方家做不出來。」

    「多謝老祖。」方柳鬆了口氣。

    魏老鬼續道:「剛才那方雲與唐方一戰,曾經喚出紅燈照,方老前輩見多識廣,這紅燈照定然瞞不過方老前輩的眼睛,只要方雲再次將紅燈照放出來,方老前輩一看便知!」

    方雲冷聲道:「我已經重傷如此,如何能夠運用道念,再祭出法器,魏宗主,你未免強人所難!」

    「方老前輩百年清修,道法爐火純青,由他從旁相助,定然無礙你半分修為。」

    「不看,那個破燈籠有什麼好看的,」方家老祖一擺手道,「當年老夫是未出手,若是我出手,這破燈恐怕早已經灰飛煙滅。就算是,也沒什麼好看的。」

    魏老者不由得氣結,方家老祖如此偏袒方家,當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在辯解下去,已然無趣。

    方家老祖冷冷地道:「我且問你,不管是林黑兒也好,還是別人也罷,這小妮子入了我方門,可曾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魏老鬼沉吟一下,道:「這林黑兒自從塔教一戰後,傷勢甚重,自然是掀不起什麼風浪。」

    「如此便了結了,既然這小妮子入我方門,謹遵婦道,我方家便認了這個媳婦,至於其他過去,跟我方家又有什麼關係,林黑兒也好,其他人也罷,既然已經洗心革面了,你又何必如此緊張。人死帳消,魏老四你有些過分了。」

    魏老鬼冷哼一聲道:「塔教為禍甚烈,若是不斬草除根,恐春風吹又生啊。你這是存心偏袒。」

    「得了吧。」方家老祖訕道,「當年的那段公案,別人不知道,你魏老四不知道,明明是你家魏老大利慾熏心,想在老佛爺面前掙上一席之地,才將我們整個祝由的弟子全部捲入其中,塔教的人,是可惡,但是你魏老大就乾淨?五十笑一百而已。」

    魏老鬼深深的吐出了口氣,道:「看來你已經鐵了心,要保住方柳了。」

    「不錯!」方家老祖毫不隱瞞,這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方家老祖道:「方柳雖然不成器,但是好歹也是我方家嫡傳弟子,又是我方家此代家主,我自然是要保,何況這小子雖然不成器,倒是生了一個還算爭氣的兒子。換做是你,你保不保。」

    魏老鬼沉聲道:「方柳勾結塔教,犯了我祝由不可饒恕的罪過,若是不明證法紀,我祝由如何立足於天下道門?我如何面對祝由的列祖列宗!」

    方家老祖歎了口氣道:「多少年了,你們魏家的這一脈始終改不了一個臭毛病,偽善。你家老大這樣,你也是這樣,倒是你家那個最小的,原本最合我這幾個老傢伙的脾胃,可惜你們這幾個老傢伙,卻容不下一個孩子……」

    魏老鬼神色一變,這方家老祖可能是三十年沒說話了,一出現便嘰裡咕嚕的一大堆屁話,將當年很多不為人知的辛密全部一股腦的抖了出來,若是還讓他說下去,真不知道還會說出些什麼驚天密聞,魏老鬼長吸一口氣,道:「如此說來,不顧我祝由傳下的規矩,一心要保方柳了嗎?」

    方家老祖冷冷地道:「是由如何。」

    「如此,我身為祝由宗主,理應無法置身事外,一戰之後,若是勝,方柳交給你,我自當從此消失祝由,而若是我勝,方(4)柳交給我,由我以祝由的規矩發落。」

    「就憑你?」方家老祖輕蔑地撇了一眼魏老鬼,冷冷地道:「你會天罡五雷掌嗎?」

    魏老鬼一愣,方家老祖冷冷地道:「當年魏老大就沒將你們魏家看家的本領傳給你?」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人緩緩地站了出來,一拱手道:「兩位前輩,可容晚輩說幾句?」

    「你是誰?」方家老祖看了一眼,王雲光自報家門道:「我姓王。」

    「祝由王家的。不錯嗎,你可是王雲光?」

    王雲光一愣,沒有想到方家老祖居然認出自己,點頭道:「我正是。」

    「這就不會錯了。」方家老祖點頭道,「當年我與你老祖飲酒之時,你老祖半醉之間,曾卜上一卦,說你王家五十年後,曾有一子出世,材絕當代,但是五虎當門,斷脈絕戶,想必就是你了。」

    王雲光宛然一歎道:「當年禪相老祖以相術冠絕祝由,沒想到在五十年前,居然算出我王家會有此一劫,只可惜命有定數,非人力所能逆轉,想必老祖當年的內心定然十分痛苦。」

    方家老祖道:「天算個什麼東西,我兄弟三人逆天瞞修,這老天又能拿我等怎樣,只是你們這些人太過膚淺,不懂得『天要下雨,我便撐傘』的道理,愚不可及!」

    「天要下雨,我便撐傘。」王雲光喃喃的念著這老者的八字,似乎若有所悟,王家老祖道:「對了,你家老祖如何?可曾下洞。」

    「禪相老祖未曾下洞,如今在後山修煉,只是肉身早毀去。」

    「他也沒有去落洞?」方家老祖沉思道,「莫非王禪相當真算出了什麼?還是屍**那邊出了問題?不管了,好在這世間還有個故人,若是有暇,我也上山找他喝上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