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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點血

    只見在河灘之上,那個老者盤膝而坐,在他的周圍燃著九根半人高的香,沒一根香的距離不超過一米,圍著他形成一個圓形,在他的手裡面拿著一根釣竿一般的模樣的長篙,斜斜地放在身邊,蔡家老者坐在地上,閉眼唸咒,當香快要燒到一般的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但是神情木然,並且直直地站起身,將那根竹竿往空中一拋,如同釣魚一般,橫放著在水面之上。

    「這沒有釣絲,如何釣魚?」

    在長期的訓練之下,李陽的目力極好,他自信即便是在這等微弱的月光下也能分得出有沒有釣絲,不由得暗自覺得奇怪。

    「看下去就知道了。」安倍沙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這老者靜靜地守在河面上面,忽然這魚竿猛地一抖動,蔡姓老者面色一喜,連忙將魚竿挑了起來,這個時候,一道黃色的光芒飛奔而出,對著這魚竿衝了上去,在水裡面一陣撲騰之下,居然拖著一個物體上了岸。

    兩人定睛一看,此物居然是一具屍體。

    大黃狗撲在屍體上一陣撕咬,將這屍體啃噬地面目全非,才好整以暇地慢慢的「享受」起來,看得在旁觀的兩人胃裡面一陣難受,酸水都似乎快要泛了上來,李陽噁心地道::「這些支那人,真的做得出來!」

    「這地狼本就是用屍體養出的,若是體內陰氣不足,反而會影響到自己的修為,河水屬陰,在河中養陰,屍體中陰氣鬱結,對於這地狼來說,確實是大補的。」

    很快,這屍體被大黃狗啃噬地只剩下森森的白骨,兀自對著蔡家老者一陣狂吠,似乎意猶未盡,蔡家老者戀愛的看著這條黃狗,笑道:「好好好,今天你辛苦了,就讓你好好的吃個夠。」

    說完,又將這魚竿放在水面,開始釣屍,隔了一陣子,魚竿開始輕微的抖動,老者叫了一聲道:「上鉤了!」將這魚竿猛地抬起,大黃狗不由分說,便衝了上去,一口從水裡叼出來了一具屍體。

    隔著昏暗的月色,李陽看了這具屍體,不由得失聲道:「是渡邊,果然被著老王八弄死了!」

    李陽生性護短,對自己的弟子雖然沒有什麼感情,自己要打要罵都可以,但是絕不肯讓外人佔了半分便宜,見自己的弟子被這蔡家老者弄死了,還要將屍體餵狗,不由得怒火中燒再也看不下去了,猛地站了起來,厲聲喝道:「老小子,是你殺了渡邊?」

    安倍沙羅知道自己師兄的火爆脾氣,此時再想阻止,已經是不可能了,歎了口氣,和李陽一起站了起來。

    李陽三步踏做兩步,大步流星地衝了出去,看著被這條瘋狗啃噬地只有半個腦袋的渡邊,頓時睚眥俱裂,猛地一拳轟了出去,那大黃狗正在專心致志地享受著美餐,猝不及防,嗚咽一聲被打退了三尺,對著李陽呲牙咧嘴,氣勢洶洶地正要撲了上去。

    要知道,這李陽的膂力是何等驚人,即便是一頭大棕熊在他面前,他這帶著極大憤意出手的一拳,也能將他撂倒,若是尋常一條狗的話,這一拳就要登時了賬,那只這大黃狗似乎只是吃痛,卻並未受傷,看得李陽都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諦聽!」蔡家老者喝住了正在嗷叫的黃狗,冷冷地看著李陽,道:「我說過晚上你們哪裡露營都可以,就是不要來河邊,你們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巴嘎!」李陽忍不住罵了一句,用日語道,「我徒弟是你殺得嗎?」

    老者面色變了變,看了李陽,又看了看跟上來的安倍沙羅,道:「你們是日本人?」

    李陽正在氣頭上,懶得跟他解釋,猛地踏上前去,對著這老者就是當頭一拳,破風的聲音響起,這一拳之力足有千斤,一拳若是打中,這老者必死無疑。

    「嗷!」地狼的雙目開始泛紅,發出猶如狼嚎一般的吼叫,猛地俯身上前,一口便對著這李陽咬了。

    「滾開!」李陽飛起一腳,將地狼踢開,而同時,蔡家老者的煙槍在手,使出類似小擒拿的手法,身形如同狐狸一般,從李陽的腋下傳過去,順手一敲,煙槍正中李陽的胸下大穴,李陽只感覺到手臂微微一麻,顧不得許多,再次跟上一拳,蔡家老者沒有料想到李陽這廝居然強橫至此,連他最拿手的點血之術都治不了他,忙急退三步,穩住身形。煙桿一揚,道:「你若是在這樣咄咄相逼,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氣了!」

    「師兄!」安倍沙羅埋怨了一聲,才將氣的一臉鐵青的李陽制止,李陽盯著蔡家老者,隨時準備出手。

    安倍沙羅用純正的中國話道:「這位伯伯,可是姓蔡。」

    「你既然知道了,何必多此一問。」蔡家老者冷冷地道。

    安倍沙羅笑道:「蔡先生的大名,在我大日本國裡面也是如雷貫耳的,家師就常常在我耳邊提及你,說在湘西祝由一脈中,就以你的道術最為精妙……」

    蔡姓老者一抬手道:「得,不要給我帶高帽子,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是知道的,祝由十三脈中比我厲害的車載斗量,我不過是一個被逐出宗家的孤魂野鬼罷了,你們有什麼企圖就直接說。」

    安倍沙羅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道:「蔡先生太過謙虛了,剛才是我師兄太過魯莽,衝撞了先生,還行先生海涵,有道是展顏消宿願,一笑泯恩仇,我代師兄先對您賠禮道歉了。」

    「哼!」蔡家老者和李陽同時冷哼。

    「蔡先生乃是道門的高手,只是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屈居,未免也太不符合您的身份,我大日本帝國求賢若渴,只要蔡先生願意,我們願意重金聘請你,只要蔡先生願意為皇軍效力,何愁不能一展心中的報復。」

    蔡姓老者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道:「你是要我跟你們做漢奸?」

    「蔡先生真會開玩笑,中日本就是一家兒女,我們本著至善之心而來,是真真正正的來幫助你們的,中日融合在之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

    「小女娃兒牙尖嘴利,我懶得跟你們說,這山上很好,我不想下山,更加不想跟你們小日本做事,滾吧。」說完這蔡家老者抖了抖煙槍,找了招手,原本雙目緊緊盯著李陽的地狼才極度不情願的跟在他身後,安倍沙羅揚聲道:「難不成蔡先生當真不想從返祝由十三脈嗎?」

    蔡姓老者的肩膀微微一抖,安倍沙羅連忙道:「只要蔡先生願意,我們可以幫你,甚至可以幫助你一舉成為祝由第一人。」

    蔡姓老者轉過身來,笑了笑,道:「若是三十年前,我或許還真的被你們說動了,只可惜,人老了,心也散了,得過且過就成了,名利這玩意兒,不是好東西。」

    安倍沙羅依然不死心,還要勸說,李陽已經有些不耐煩地道:「沙羅,跟這個老東西還說什麼說,讓我做了他,替渡邊他們報仇!」

    安倍沙羅歎了口氣道:「既然不能為我所用便是友非敵了。」

    李陽一聲爆喝,,整個人往前撲去,大手一探,對著這蔡姓老者就要提著兩隻鐵拳當空砸下,蔡姓老者冷冷地道:「這招安不成,便要殺人滅口,小女娃,你好毒的心腸。」一個翻身,腳下踏出奇詭的步伐,居然如同游魚一般從這李陽的身邊滑了過去,手中的煙斗一點,叮叮叮幾聲,在這李陽的身上響起如同炒豆子的聲音,李陽只覺得渾身酸麻之感越深,卻不知道這蔡姓老者出手的是何功夫。

    在人體除了精氣在經絡中的有規律循環以外,還存在另外一個看不見的循環系統,這就是「血」循環,這個「血」的循環是按照太陽運行的規律來進行的,而「血」是有「血」頭的,這個血頭可以根據太陽在天空中位置相應在人體身上測到,如果通過一定的方式阻斷「血」頭,那麼人體就會出現故障,導致真正的吐血,甚至死亡。這門功夫便是在道門中很有名氣的「點血」之術。也正是這蔡姓老者剛才所用之術。

    只是這『血』循環非常難以辨別,和週身穴道不同,血頭難找,即便是對人體構造有著超乎尋常的認知,也要借憑運氣,才能找到血頭,這門功夫考究的不僅僅是修習之人的眼力、手力、判斷力,甚至還有一些運氣的成分在裡面。

    但是這點血之術,若是修道化境,那可就是不得了之功夫,可以殺人於無聲無息,傳說中曾經有個點血的高手,因為與人一言不合,便輕輕地在他的肩頭拍了三下,此人當時不覺,但是回家之後,大病三日,吐血三升,才慘叫著死亡,至死不知何故。

    只是這上古流傳的絕技,現如今已經再無人用過,這蔡姓老者也是機緣巧合,在一次走腳的過程中得到了點血術修習功法,數十年苦練不息,方有了今日的成就。

    但是與這李陽交戰的過程之中,蔡家老者卻越大越驚心,這李陽的皮糙肉厚,簡直超過了人類的範疇,這點血之術用之在他身上,根本如同石沉大海,起不到半息的作用,反而這李陽發起狂來,如同狂暴的野獅,所用的招式絕非遵循中原的窠臼,但是極為簡單實用,每招都是根據人體構造精心研究出來的必殺之計,凶險非常,很快,這老者便左突右支,十分狼狽,而這李陽卻是越打越猛,即便是在耳邊產生的拳風,也讓蔡家老者極為難受。

    「嗷嗚!」這地狼在此發出猶如餓狼般的吼叫,見主人不敵,再也忍不住,猛地一下對著李陽狠狠地咬去。李陽一腳橫踹,將地狼再次踹出,可是這地狼卻奮不顧身地一口咬住了李陽的腳脖子,李陽頓時吃痛,舍下了老者,雙拳如同疾風驟雨一般朝著地狼劈頭蓋臉而下。

    「諦聽,快走!這裡不關你的事!」老者見李陽拳拳到肉,心疼不已,大聲道,「小日本,你有本事衝著老子來,跟一頭畜生過不去算什麼本事!」

    「老子宰了你!」李陽獰聲道,一把抓住地狼地狼依然不肯放開嘴,帶出了一大塊的血肉,李陽腳上傷痕深可見骨,但是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雙手猛地舉起地狼,將這地狼的頭猛地朝著一塊巨石上撞去,頓時諦聽頭上血肉模糊,嗚咽一聲,癱倒在地上。

    「諦聽!」老者面容驚怖,雙手掐訣,正要做法,哪知道在身後一一直沒有動的安倍沙羅猛地掏出了槍,對著老者的就是一槍,頓時老者大拇指被打掉在地上,李陽上前一把捏住了老者的喉嚨,獰聲道:「支那人,你的道術不是很厲害的嗎?給我使出來啊。」

    老者被掐住喉間,呼吸不暢,掙扎道:「老夫只恨沒早日請出它來對付你們!」

    「遲了!」李陽一聲爆喝,運力捏碎他的喉骨,正在這個時候,那頭地狼昏昏迷迷地站了起來,老者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聲嘶喊道:「走,走,走,找唐方……」

    地狼嗚咽一聲,怨毒地瞪了一眼李陽,不等李陽發作,如同受傷(9)的野狼,朝著黑暗的山谷中狂奔而去。

    李陽也懶得去追,坐在地上喘了一口粗氣,鄙夷地道:「祝由道術,不過如此。」

    「唉!」這蔡家老者太過托大了,若是一開始他與你比拚的是道術,而非蠻力的話,我們可能就要糾纏很長一段時間了。」

    「那又如何?」李陽訕道,「你不也是沒有請動式神嗎?支那人都是喜歡吹牛的人,祝由一脈,不過如此。還有那條狗,你不是說什麼是地狼嗎,還不是被老子打的滿地找牙。」李陽扯下一塊衣角包裹傷口,道:「不過這畜生那一口,倒也是咬的我真疼。」

    「地狼,或許還年幼未成熟吧,所以和普通的犬類差不多,只是可惜這蔡家費勁心思,馴養這麼一個畜生,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讓這畜牲跑了,終究不好。」

    「怕什麼,下次遇到它直接宰了給你打打牙祭。一個畜生而已,有什麼關係。」李陽道。

    「走吧,不知道唐方他們到哪裡了。」

    「你不是在他們身上做了記號嗎?難不成還怕他們當真跑丟了不成?不過師妹,我還是那句話,跟這些人玩兒,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