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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貌合神離

    「果然是你這個肺癆?」白寒的眼中閃過殺機,在他的必殺榜中,此人高居前三,是他所有計劃中,最為頭疼的絆腳石。 此時心智武功,白寒雖然未有與他正面交鋒過,但是光從鄔蠹在方家的種種反應來看,此人,不可輕敵。

    就如同石縫中的蠍子,在你以為最安全的時間,它就會出來叮你一口,致命。

    鄔蠹顫巍巍地走了進來,看著滿桌的死屍,絲毫沒有讓他臉上的笑容受到影響:「不請自到,還請原諒則個。」

    「好個不請自到,若是我等剛才稍有疏忽,恐怕就和在場的這些人一般的下場了!」

    「所以他們做不了我鄔某的朋友,而你們夠資格做我鄔某的朋友。」鄔蠹絲毫不為自己剛才下蠱陰了諸人一把而感到歉疚,道,「第一次考試,你們算是及格了。」

    紫玲玎盯著這個若肺癆晚期的病人道:「鄔家鄔蠹?!」

    「難得紫小姐還記得我的名字,不錯鄔家鄔蠹,賤命一條,半死之身,見過各位。」

    白寒冷冷地道:「這裡不歡迎你,若是不想死的很難看的話,給我滾。」

    「進門既是客,何況我還沒有進你們白家的門,方小子,恭喜你,方家千年不曾有人坐過的白骨觀,居然被你小子做過了,可喜可賀。」

    「客氣。都是祝由之後,理應相互扶持。」方雲不鹹不淡地道。

    白寒冷冷地道:「招呼打過了,你可以走了嗎?」

    「急什麼?我既然來了,自然有我來的理由,這鬼天氣這麼不好,我拖著一個行將就木的身體來我容易嗎?沒有點收穫我是不會走的。」鄔蠹從旁座上揭開一個茶壺,到了一杯水,淺嘗則止道:「好茶。」

    「你到底來此做什麼。」

    鄔蠹施施然道:「耆之地這麼好玩的地方,我自然想去湊湊熱鬧咯,反正你們五行還差一個,與其大老遠去求王雲光那張臭臉,還不如憐取眼前人,你說對不對,唐公子。」

    鄔蠹一語雙關,可惜遇到了粗通文墨的唐方,癟癟嘴道:「就你這副身子,走幾步就就喘,能行嗎?」

    「行不行我自己知道,總之不會給你們拖後腿就是了。」

    「五斗星宿陣需要有道行之人,天下人皆知,你鄔蠹乃是一個廢人,無法修煉道術,憑什麼帶你去?」

    「道?」鄔蠹似乎聽到一個十分好聽的笑話,仰天長笑,引來陣陣咳嗽,「白老兒,你也配談道,你不過學了些『術』而已,還是寫歪門邪術,談道,你不夠資格。」

    「你!」

    「哈,我倒覺得紫小姐氣質不錯,這位唐兄也是氣宇宣揚,你們兩人或許能夠坐而論道,參悟出個歡喜禪來,嘿嘿。」

    「鄔蠹,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嘴。」紫玲玎冷冷地道。

    「千般術,歸於一,我自有我的辦法,我說能行就能行,相對於我來說,唐兄,我看你比較不希望見到另外一個人吧?」

    王雲光對於唐方來說,始終是一個邁不過的坎兒,唐方說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他見面,鄔蠹這個人雖然尖酸刻薄,但是比起和他合作總好過和王雲光,忙幫著鄔蠹道:「反正就是五個人,我看這個兄弟也行,鄔家的嘛!呵呵,好歹也是祝由四家的高足,比王雲光差不到哪兒去的。若是真有什麼危險,我們照料他一二也沒有什麼關係的。」

    方雲深吸一口氣道:「你當真能行?」

    「反正不差。試試就知道。」鄔蠹面無表情,淡然道。

    「好,」方雲想了想,道,「捨遠不如求近,既如此五人已成,諸位有什麼意見嗎?」

    唐方已經明確表態,自然是不會反對,紫玲玎志不在此,不置可否,而這白寒本來就是毛遂自薦進入隊伍的,雖然不知道鄔蠹到底有什麼陰謀,但是見三人都不反對,自己若是反對的話,反而顯得跟大家不是一條心了,也只有勉強承認,但是臉上陰晴不定,心中不知道再打什麼主意。

    閒話少敘,五人分位置坐定,方雲用手蘸了一些酒水,在桌面上開始畫了一些簡單的圖形,類似天地新宿之圖,雖然簡單,但是這四人自幼便是熟讀天演之書,自然是一目瞭然,不需要過多解釋,唐方也曾因為要修習陰符經,在唐夢琊的指導下,涉獵了一些這方面的東西,也有些一知半解的味道,方雲神色認真,道:「五斗乃東南西北中五方斗宿也,以北斗為主,南斗次之,再次為東斗與西斗及中鬥。北斗落死,南斗上生,東斗主冥,西斗記名,中斗大魁,總監眾靈。我等既然要進入這『耆之地』,必然要先修習這五斗五斗星宿圖。北斗七元主掌解厄延生,這北斗之位,我告個罪,有我主宰的話,諸位由異議嗎?。」

    「你有陰陽眼,又是坐過白骨觀之人,你坐此位,再是合適不過了。」白寒點頭道,其餘幾個自然不會有異議,紛紛點頭,方雲再道:「南斗六宮主掌延壽度人,自然是要名門正派出來的大弟子,才能坐穩此位置了,紫小姐乃是龍虎山正宗,有請紫小姐坐此位吧。」

    此話一出,鄔蠹和白寒同時一哼,倒是對紫玲玎坐南斗有何異議,只是對於方雲乃是祝由門人,對於敵派吹捧有些微詞,在祝由門人的眼中,自然是不會認為龍虎山是名門正宗,而自己是『邪魔外道』的。

    方雲自然一笑置之,又指著這桌上簡易的星宿圖道:「東斗五宮主掌紀算,白老爺子年長持重,此位置自然是白老爺子來坐最為合適,白老爺子以為如何。」

    「無妨。」白寒微微頷首。

    「西斗四宮主掌紀名護身,鄔兄乃是心機深沉,祝由少年英雄,西斗就交給鄔兄了,不知道鄔兄可有為難之處。」

    「我守西鬥,自然是不會有差的,只是到時候你們不要拖了我的後腿就可以了。」鄔蠹淡淡地道。

    「至於中鬥,」方雲微微一沉吟道,「中斗三宮又稱大魁,主管保命,與我等性命攸關,此乃是重點之處,唐兄乃是祝由贏勾老祖血脈,坐了此位置,唐兄還請謹慎一二。」

    唐方呵呵一笑,道:「老子什麼能耐都沒有,但是論腳底抹油,逃命保命的勾當,老子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都給老子看好吧。中鬥,老子守的好!」

    「那就勞煩各位了。」方雲微微一頷首,從手中猛地一抖,一張碩大無比的星宿圖便抖落在桌上,上面星宿密佈,看上去有些年月了,看不清用什麼材料編製而成,一見此物,頓時白寒臉色有些不自然,皺眉道:「這,這可是當年的……當年塔教的……小太極圖?」

    「正是此物,家父無意中拾得,我這次有用,就順手拿了出來,有了此物,我等可以事半功倍。」

    白寒臉色更是有些尷尬,乾笑一聲道:「呵呵,方家主果然好本事,好本事。」

    紫玲玎看著白寒不自然的表現,閉口不言。這方柳當日被紫玲玎點穿了九幽神塔的來歷,便心存殺人滅口之心,但是後來一則不想節外生枝,惹了他最不想惹的人物,二則方雲白骨觀已成,他與塔教之密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所以便放了紫玲玎一馬,如今方雲大大方方的拿出當日塔教的物件,是不是代表當日塔教餘孽將要捲土重來,重出江湖?

    不然,那就是方雲少不更事,不知輕重。但是看如今的方雲,一舉一動無不謀定而後動,絕不會做出這等不智之事,要知道,塔教餘孽,道門中無論正邪,人人得而誅之,打出塔教的身份,就只有死路一條。這點,依著如今方雲的心智不可能不知道。

    方家到底和塔教有著什麼不尋常的關係?

    而如今的方柳和方雲,如此招搖地將塔教之物放出,這是再向他們釋放一個信號還是……

    紫玲玎心如電轉,設想無數個可能。

    在場的四人,鄔蠹,鄔家傳人,基本可以代表祝由一脈,自己,基本可以代表龍虎山正一一脈,而白寒,雖然被逐出祝由,但是他交遊廣闊,可以代表天下所有散修之人,除了唐方可以忽略不計之外,這三人只要他們願意(7)在十分鐘之內,絕對可以將方雲身懷塔教之物的消息傳遍天下,讓方雲成為眾矢之的。

    這小子,是在唱哪出?

    鄔蠹雙手插在袖中,雙目半開似閉,神情無動於衷。

    四人言笑晏晏,和諧和睦,內中的暗波湧動,只有自己才知,這場貌合神離的『合作』。看似目的一致,其實每個人心中都在勾心鬥角,將對方視為最危險的敵人。甚至可以說,這是一場即將到來的一場『亂世之戰』的前奏,是各方實力派出最精銳的弟子各自掂量與窺伺敵方的無硝煙的高智商暗戰。

    「這幅畫當真畫得好,放在琉璃廠裡面應該不低於五塊大洋吧。」唐方揚起酒杯,呵呵一笑道:「諸位啊,此番我們可當真要團結一致,精誠合作,來,祝我們合作愉快。哈哈,乾杯!」

    給讀者的話:

    生病了,在醫院住了幾天,大家也要保重身體。身體才是革命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