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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首犯大師姑

    我記得很清楚,這個姑娘已經被鬼差押解到陰間了,怎麼現在還活蹦亂跳的,跟沒事人似的?莫非認錯了。我看著她的背影狐疑,卻也不敢直接上去相認,人家那麼漂亮,又是電視台的主持人,身邊追求者如雲,整的我像主動借話題搭訕似的。
    我們跟著警察小汪,一路小跑進了莊戶院,院子裡押著十幾個漢子,一個個捲著褲腿,穿著破舊的衣服,彪橫非常,一看就是拐賣婦女團伙的成員。女主持人站在院口,攝像師錄影,她拿著麥克侃侃而談,聊的都是官話,誇讚警察又打擊一個犯罪團伙,維護了社會治安云云。
    我們都很低調,有意避開攝像機的拍攝區域,靠著院牆抽煙,鳥爺看著這姑娘的身段,不停誇讚,說一些下流話,我拿著攝像機隨機亂攝,後來實在聽不下去,便岔開話題:「老周把咱們叫到這裡幹啥啊,有啥可拍的。」
    尤素吐著煙圈搖頭:「想不明白,他讓幹就幹。」
    「出來!」這時大瓦房門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被警察押出來。廖警官罵他:「老實點!魏三,你說,你把拐來的女人藏哪了?」
    這個漢子可能是個小頭目,還挺扎頭,撥稜腦袋喊:「要殺要剮隨便。」親手動輸入字母網址:。即可新章
    廖警官拿起一個老式手機:「說!你這電話打給誰的?」
    看到有新聞,女主持人拉著攝像師過去拍攝,廖警官滿面怒火,也不好衝他們撒,猛在那呲噠魏三。魏三慘笑:「我們都聽大師姑的,這是她的電話。」
    「這人在哪?是不是和你們拐來的婦女在一起?」廖警官問。
    魏三看著滿院子的武警,又看看女主持人和攝像師,一瞬間像是洩了氣,蹲在地上說:「她們都在村頭的院裡,大師姑要在那裡選人,不讓我們過去。」
    「帶我們去!」
    我們來了精神,跟著警察屁股後面。到了村頭,魏三指指眼前的院子,示意在那裡。
    這個院子特別荒涼,一圈十幾間土房,天晦暗,沒有光亮,看過去有些陰森。
    廖警官讓我們躲到圈外,他們警察去商議作戰方案,時間不長,武警翻牆而過,極快的速度分散到院子裡的要點,層層推進,衝進土房。
    我們在外面看不真切,只能焦急等待。大概十分鐘後,對講機沙沙響,裡面傳來聲音:「拐的婦女都藏在這,進來……情形有點怪。」
    我們跟著警察進了土房,差點沒嗆出來,裡面氣味太濃,鄉下房間裡特有的腐臭,尿臊,還有一股股很難形容的臭味。沒有燈,黑不隆冬的,像是進了土洞一般,我們也沒個方向,跟著警察往裡走。
    到了一處房間,女主持人停下來,讓攝像師往裡拍。我們湊過去看,土房裡空空如也,地上鎖著兩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衣不蔽體。現在天也不算熱了,涼颼颼的,這兩個女人不知道冷,在陰暗的房間裡如同鬼魅。
    電視台的攝影師低聲罵了一句:「這幫畜生。」
    女主持人徵詢警察意見:「能進去看看嗎?」
    警察向上級匯報,得到了允許,我們進到土房裡。女主持人蹲在其中一個女人的身邊,柔聲說:「你還好嗎?」
    我們在後面看著,房間裡寂靜無聲。
    鳥爺哼哼笑,低聲說:「這不廢話嗎,這種情況能好嗎。」
    鎖著的女人低著頭,沒說話。
    這時我們看到在這個女人身旁的地上,放了一隻餵狗的缽子,裡面裝著剩菜剩飯,已經發霉生蛆了,顯然這是給她們的飯。
    女主持人義憤填膺,示意攝像機跟上,她打著麥克,對攝像頭悲憤地說:「觀眾朋友們,現場的一幕幕觸目驚心,這些喪盡天良的犯罪人員把拐來的婦女就這麼鎖在土屋裡,餵她們吃豬狗不如的飯菜……」
    剛說到這,變故突生,鎖著的女人抬起頭,突然像狗一樣撲過來,把女主持人撲倒在地。這女人滿頭亂髮,全都垂下來,像是一幕黑的布簾,居然把她和女主持人的臉全部遮住。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就連警察都愕然,繼而反應過來,過去把女人拉開。這個拐來的女人露出了臉,居然雙目泣血,嘴角流著涎液,情景極為可怖。她扯著嗓子喊:「大師姑別抓我,別抓我!嘿嘿,哈哈……」本來是哭腔,突然又笑了,笑得陰森滲人,我的手幾乎連dv都把持不住。
    女主持人坐在地上嚇傻了,白皙的臉上都是那女人吐的黏液,一條一條的,看上去也挺嚇人。
    等她明白過味來,開始嚎啕大哭,攝影師趕緊過去安慰,怎麼勸都不行,女主持人哭得梨花帶雨。這時,鳥爺捅了我一下:「趕緊的,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
    我想了想,走過去蹲在女主持人的旁邊,從懷裡掏出紙巾遞給她,不知怎麼說出這麼一句話:「別哭了,我在。」
    女主持人看著我,突然抱住我的胳膊,哭得更加傷心。我這時候沒什麼非分之想,趕緊把她拉起來,這姑娘始終抱著我的胳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就是不放手。
    鳥爺笑得這個猥瑣,恨不得讓人踹一腳。
    廖警官走進來,看到這一幕愣了,問怎麼了。
    旁邊警察簡單說了一下經過。
    廖警官沒往心裡去,只是說道:「抓住首犯大師姑了,你們過去拍拍。」
    我輕輕安慰女主持人,軟語勸了一陣,她感激地看看我,然後走到一邊,背對著我們,拿出小鏡子補妝,重新抖起精神去拍攝,這小丫頭還挺敬業。
    我們跟著廖警官往裡走,每間房都看到有鎖著的被拐婦女,情景十分慘烈。這些土房是貫通一體的,我們走了很長時間,才來到最後一間。
    廖警官在門外對我們說:「裡面的情形有些怪異,你們先拍,可以作為內參,具體能不能報道出來,看上級領導的安排了。」
    他把門推開,裡面站著幾個警察,正在和一個靠牆的犯人對峙。這個人居然是盤膝坐在地上,一身灰,光線太差,沒看清具體長相。
    警察對這個人呈包圍之勢,可此人神態坦然,盤膝巍然不動,像沒事人一樣。
    「這人怎麼有點眼熟?」尤素低聲說。
    離得近了,光線落在這人身上,等看清楚之後,我們全嚇住了。繼而面面相覷,乖乖,這個犯人居然是周秀!
    周秀穿著一身灰道袍,因為是盤膝,膝蓋上橫陳著一把黃的劍,正是尤素從陣眼裡拿出來的那把牙劍。這把劍讓周維民收藏去了,不知為何現在落到她的手裡。
    詭異的是周秀的面容,她本來保養很好,四十歲人跟大姑娘似的,可現在一看,老邁蒼蒼,滿臉皺紋,眼皮浮腫,模樣和六十歲老太太差不多。最扎眼的是她的頭髮,幾天沒見,居然全白了,而且是那種毫無生命力的灰白,紮成髮髻,盤在頭上。
    她無視我們的存在,輕輕用手撫摸著牙劍,像是在撫古琴要彈奏一曲。
    我們三個互相看看,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周維民讓我們來了,他精心策劃這一切,就是為了要現場抓獲自己的妹妹周秀!
    看樣子周維民已經對她的行動瞭如指掌,可隨之而來的疑問更多,周秀跑到這幹什麼?她這個有錢有勢的大老闆,為什麼還要參與拐賣婦女?她為什麼叫大師姑呢?
    女主持人真敬業,拚命往前擠,讓攝影師拍下周秀。
    周秀忽然抬起頭,神冷峻,尤其一雙眼睛,如古井無波。她臉上的皺紋在動,活像一個垂垂暮年的老太監。那股陰氣不但嚇壞了我們,讓警察們也倒退一步。
    廖警官走上前說:「你是周秀,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資料,束手就擒,爭取一個好態度。」
    周秀看看他,忽然持劍在手,倒轉牙劍的劍頭,對著自己的喉嚨就抹,她想自殺!廖警官反應極快,一個虎撲躍過去,緊緊抓住她的手。
    周秀喉嚨發出尖叫,一聲聲不歇,然後張開嘴緊緊咬住廖警官的手背,血霎時順著牙印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