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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什麼從這兒跳樓

    每個人對於不同的環境都有不同的感知,比如說陽光的房間和陰暗的房間,除了最直接的「熱和冷」這些感覺之外,還存在了一種類似情緒化的東西。這種很難說明的情緒,其實是冷熱,氣味,觸覺等等這些感官的綜合體。讓我細說,我說不明白,但每個人應該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此時此刻,我站在這個空空蕩蕩的走廊裡,生出了一種很強烈的情緒,全身的汗毛張開,在這裡我似乎回到了那天晚上神秘的密林裡,周圍月光如水,保安們寂靜無聲,花臉鍾馗在妖異地翩翩起舞。
    實在搞不清為什麼會這樣,我甚至有種強烈的錯覺,其實我現在還在那片林子裡,還在那個詭異的晚上。只不過眼前的佈景變了。
    看我的情緒不對頭,尤素不無擔憂地說:「沒想到這麼邪門,要不咱們先回去,從長計議。」
    鳥爺卻明顯有些不甘心,這小子膽子賊大,屬於渾不吝那種的。從他日常打扮就能看出來,鳥爺常年留著錚明瓦亮的光頭,穿著鮮艷時尚的衣服,偏偏戴了個黑框眼鏡,酷得一塌糊塗,屬於那種在人群裡迅速就能跳脫出來的人物。
    我雖然和尤素關係特別好,但有些時候我更欣賞鳥爺,他更有活力。尤素是能少一事就不多一事,屬於除非火上房,要不然還悠悠然躺在床上看書的性子。
    這個時候我就傾向於鳥爺。雖然此刻我的狀態不算好,但已行到這一步,並不打算放棄。事關重大,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我跟君天集團這片山區死磕到底了。
    我好說歹說,勸住尤素,我們三人決定再上天台看看。
    我有種直覺,肯定能在那裡發現什麼東西。
    我們正要走,忽然身後的電梯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有人上來了。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停下腳步看著,電梯門一開,從裡面探頭探腦出來一人。
    一看此人,我們都愣了。
    他正是我們在十三樓看到的那個小伙子。他一看到我們,也愣了一下。我們大眼瞪小眼。
    他趕緊說:「幾位朋友,你們肯定不是找親戚朋友那麼簡單,你們到底來幹什麼的?」
    鳥爺不客氣:「幹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小伙子嚥了下口水:「和我是沒什麼關係,我實在不放心你們,就上來瞅一眼。不管你們幹什麼,趕緊回去,這裡實在太……」他措了一下詞:「太恐怖了!」
    鳥爺還想說什麼,尤素讓他不要說,他問:「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看到走廊的窗戶都焊死了。」
    小伙子左右瞅瞅,像是怕什麼。在談話的過程中,他始終沒敢從電梯裡出來,此刻電梯門大張,他明顯做好了隨時關門跑路的準備。
    他看看我們,猶豫一下問:「你們是不是慕名過來探險的?我勸你們一句,以前有不少閒得蛋疼的好事者來過這裡,他們幾乎都沒什麼好下場!」
    鳥爺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好賴讓我們死個明白。」
    我趕緊「呸」了幾聲,罵鳥爺:「你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那小伙子看著我們說:「你們知道為什麼這層頂樓沒有住戶嗎?」他頓了頓道:「原來住在這裡的幾戶人家,家家幾乎都有人從這裡跳樓自殺,具體什麼原因誰也不知道。後來請了大仙兒來看,大仙兒說這棟樓太邪,他也看不明白,建議住在頂樓的趕緊搬走,要不然家裡還得有人喪命。這層樓搬空以後,這裡的事不知被誰發網上了,有很多小年輕就過來找刺激。結果,又陸續有好幾個人從走廊的窗戶跳下去摔死了。再以後,就很少有人來了。」
    我恍然大悟:「我說嘛,走廊的窗戶都焊死了,是怕人跳樓。」
    「是啊。」小伙子說:「後來漸漸這裡就荒廢了,我們在這棟樓住的人從來不上來,太邪!」
    他說完這話,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感應,我感到整個空空蕩蕩的走廊似乎刮起了一陣陰風,讓人起一層雞皮疙瘩。我看看走廊,此時日光偏斜,透過窗戶的光線不那麼足了,造成整個走廊有種陰森晦暗的冷意。
    尤素摸著下巴,忽然說道:「你是說那些跳樓的都是從走廊的窗戶跳下去的?」
    小伙子被這麼突然一問,也愣了,不明白尤素問這個話啥意思。他眨眨眼說:「對啊,反正都這麼說。」
    尤素忽然轉過身,面向走廊盡頭的天台樓梯,問:「你們不覺得有點怪嗎?」
    我們愣了,面面相覷,鳥爺小心翼翼問:「你想到了什麼?」
    尤素道:「這些自殺的人為什麼要選在從走廊的窗戶往下跳,通往天台的門就在不遠處,他們為什麼不到天台上跳?」
    我們誰也沒想過這樣的問題,小伙子也傻了眼,他害怕地直搓肩膀:「我說你們到底是幹嘛的?趕緊走,太嚇人了,我不敢呆了。」
    說著他要摁電梯門,這人心腸還不錯,探出腦袋問:「我說三位,你們走不走,一起下去。」
    鳥爺看我,又看看尤素。尤素完全沒聽到小伙子說的什麼,他看向通往天台的樓道,摸著下巴,不知想什麼。
    鳥爺揮揮手:「朋友,謝謝你了,我們馬上走。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小伙子看看我們,歎口氣,摁動電梯門,下去了。
    鳥爺走到尤素面前,錘了他一下:「我發現你丫夠變態的,這麼離奇的念頭都能讓你想到。」
    尤素推了推焊死的窗戶,往外瞅瞅說:「這種想法很正常,我想不單是我,那些處理過這裡自殺案的警察也肯定會想到這一點。」他緩緩重複一遍:「自殺的人,為什麼會選擇從走廊的窗戶往外跳,而不是上天台跳呢?」
    我想了想說:「其實細想想,答案不難回答。」
    他們兩個看我。
    我說:「首先,在這裡自殺的人,促使他們自殺的原因肯定是非正常的邏輯!」
    鳥爺嚥下口水,他有點害怕了:「老馬,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
    我把想法說出來:「我想的也不成熟,靈機一動,算是給大家拋磚引玉。剛才聽那小伙子說,住在這最高層的居民家裡,幾乎都有人自殺。咱們推想一下自殺的理由,實在不像是這些自殺死亡者的個人原因,沒聽說自殺還有傳染的。那麼這種自殺現象,必然不是個案,而是一種共性,帶有一種普遍的規律。這個規律就是,住在這層的人,就要死!」
    鳥爺嗒嘴看尤素。
    尤素接著我說:「後來這一層的居民搬走了,來了一些探險者。他們中間又出現了自殺的現象。綜合剛才馬連科的推理,可以得到一個結論。」
    「啥啊?」鳥爺顫巍巍地問。
    「凡是到過這一層樓的人,都有生命危險。」尤素一字一頓道。
    我點點頭。
    鳥爺看看我們兩個,他都快嚇哭了:「我說二位,咱們別這麼嚇人好不好。你們說有生命危險,那麼請問,是誰殺了他們?他們可都是自殺的啊。」
    尤素點點頭:「假如說這層樓存在一種力量呢?當然現在還無法假定它的存在形式,這種力量能夠讓人自殺,說明這種力量具備一定的排他性,而且超越了人的認知,讓人無法想像。」
    「不會是鬼?那我們會不會有危險?」鳥爺問。
    「你問我?」尤素說:「你問我還不如問你的腳後跟,我怎麼知道。關於現在的情形,我有兩個最大的疑問。」
    我最佩服尤素的就是這點,在亂如麻或是玄妙到不可捉摸的局勢裡,他總能用很理性很邏輯的思維快速歸納,引領我們的思維不至於無根地飄,能做到有的放矢地思考。
    「第一個疑問就是,自殺者為什麼自殺。鳥爺這就得委託你了,你社會朋友多,想辦法打聽一下,有點線索也比現在這麼瞎猜強。存在這層樓裡的力量到底為什麼殺人。是有人窺探到它,觸犯了禁忌而死?還是它就是在隨機選擇自殺對像?」尤素分析。
    鳥爺說:「你他媽說得煞有介事的,它怎麼殺人關我們屁事。」
    「這就牽扯到我的第二個大疑問。」尤素忽然抬起頭看我。
    鳥爺也情不自禁看向我:「和老馬有關?」
    尤素的眼神忽然變得特別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