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蘭蘭的立場

　　二十塊先生臉上的笑僵住了，幾秒鐘之後才重新笑道：「你要問的問題，我還真不知道。妹子，你還是問別人去吧。」
　　「算命先生還能說自己不知道的啊？」
　　「有些事情，算命先生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說。事情太凶狠，還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吧。呵呵，妹子，回去吧。我也算是給過你們機會了。」
　　從二十塊先生，也就是牛力帆的爸爸的立場看，他確實不應該是那個想害死我們的第三方，但是我們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這麼做。我對他點點頭，站起身來，在我身後，夏蘭蘭還在微笑著看著我。
　　一般情況下，一起逛街的姐妹，在遇到算命這種事情，很有可能的表現就是像她以前一樣，拉著我離開，或者就是好奇的坐下來一起聽著問著，她卻不聽不問，也不拉著我離開，就這麼站在我身後，微笑著等著我。
　　我的心中緊了一下，她今天來找我，難道就是專門拉著我來見二十塊先生的？她知道我們在找他？「蘭蘭，我們先去下廁所在去吃東西吧。陪我一下。」我說著。
　　「好啊，一會你想吃什麼？這裡什麼都有。」
　　「你想吃什麼？」我們就跟以前一樣，不過大家心裡都知道我們回不到以前了，也只是裝得跟以前一樣罷了。
　　心中的疑惑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小心。同時也在心裡提醒著自己，一感覺不對，就趕緊開溜。就像跟沈涵在一起的那時候一樣。要是我能在跟沈涵吵架的時候，就明確自己的不對勁，趕緊讓事情停止下來，說不定也不會那麼糟糕了。
　　走進這街上唯一的一家洗手間，還是不要錢的那種。人多得排著長長的隊。好不容易到我了，我走進隔間裡，趕緊掏出了手機就給宗晟發了信息。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不過應該還在忙著吧。工地那邊都被停工了，我本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的。但是蘭蘭的出現實在有太多的疑問了。我要是沉著臉，轉身就走，不理會她的話，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她來找我的原因呢？就算我已經感覺到，我這麼做有點冒險了，不過我覺得我的冒險是值得的。不去冒險，我們怎麼知道第三方是誰？難道要等著他一個個滅了我們嗎？
　　「宗晟，夏蘭蘭來找我，我們在街上見到了牛力帆的爸爸。說了幾句話，不確定他是不是第三方，我會注意安全的。」
　　發了短信，我就走出了隔間。這樣就算我有危險，宗晟也知道要怎麼找到我了。
　　吃東西的時候，我問了蘭蘭，去了哪裡，工作怎麼樣？都是閒聊的話。直到後來，我放下了吃雲吞的勺子，才問道：「蘭蘭，那時候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已經記起來了？」
　　蘭蘭的動作僵了一下。這種路邊小攤的小桌子很小，我們兩就算是坐在對面，也離得很近，她的每一個細節，我都注意著呢。好一會，蘭蘭才點點頭：「對，你還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嗎？」
　　「嗯。蘭蘭就算記起來了，就當是做噩夢好了。回來了也好，至少能拿到畢業證，那樣找工作也容易一些。」
　　蘭蘭抬頭對我笑：「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吃完了，走吧，陪我買幾套衣服，我也準備要開始找工作了。」
　　女生逛街都是那樣，要女生爬山，十分鐘就能累了。讓女生逛街，走四五個小時都不會覺得累。
　　夕陽西下，小街上的小販，有一批開始收工了，而同時，又湧進來一批准備做夜市生意的小販，這條小小的街道就沒有安靜下來過。
　　我手裡幫蘭蘭拎著一個紙袋，還拿著一杯奶茶，估計著今天的逛街到這裡也該結束了吧。宗晟沒有給我打來一個電話，也沒有回復我的信息，應該還在忙著。
　　蘭蘭拉著我走向了那邊的洗手間，一邊說著：「陪我去一下吧。奶茶喝多了。」
　　「來吧，我幫你拎著東西，你先去。」我從她手裡拿過了東西。幾分鐘之後，再換上我。
　　只是我在走進個隔間的時候，還是先拿出了手機來確認宗晟沒有聯繫我。我站在隔間中，看著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打去了電話。隔壁隔間裡的沖水聲很大，外面等著的女人也陸陸續續能聽到她們說話的聲音。
　　電話打過去之後，很快就接聽了，不過也就聽到宗晟的語速很快，很乾淨利落的一句話：「在忙，一會完事了給你電話。」
　　掛了，這個電話的背景音，是幾個男人說話的聲音，都是帶著術語的，應該是還在討論著那設計圖的事情吧。
　　我的心裡沉了下去，握著手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也不知道宗晟這麼忙著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發給他的短信呢？
　　想了想，我還是又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我們逛完街了，準備回去。我直接回家，就不去打擾你了。今天，沒有什麼異常的。
　　按下發送，揉揉臉，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蘭蘭到底回來幹嘛？如果我是她，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就算要回來拿畢業證，也不會再來找我了吧。她還就是來了，來了有點不符合情理。宗晟說過，蘭蘭的面相就是好勝不服輸，就算用手段也要拿到自己想要的。這樣的性格，已經在我這裡失敗過一次了，怎麼還會來找我呢？
　　我收好手機，轉身蹲下。蹲下的時候，就能從那扇小門下面的門縫看到外面的情況。現在，外面，本來應該有很多女人在排隊等待的，但是外面卻是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人也沒有，都能看到白淨的地面了。
　　人呢？就算那些女人都解決了問題出去了，那蘭蘭呢？她拎著那麼多東西，她不等我，她自己一個人也不好拎著那麼多東西去擠公交車吧？
　　就在我心中滿是疑惑的時候，在那門縫下，我看到了一個女人，應該說是一個女人走動的腳。她是從角落的隔間裡走出去的，穿著一雙紅色的很高，很尖的鞋跟的靴子。就是那麼高，那麼細的鞋跟，她竟然也能點著腳尖走路。她是怕地面上的水弄髒靴子嗎？但是我這麼看去，那地面明明就是乾燥白淨的，怕什麼？
　　女人走出了廁所，我也整理好自己，從隔間中走出來。外面一個人也沒有，我皺皺眉頭，走向了洗手池。站在洗手池就能看到外面了，我打開水龍頭，同時側著頭看看外面，外面怎麼也沒人？就算蘭蘭覺得站在裡面等我不合適，也應該站在廁所外面等著吧，這外面不止沒有夏蘭蘭還沒有一個人！這條小街，以往我們經常來，白天有小吃，有地攤貨，晚上有燒烤，有夜市，沒有什麼時候是像現在一樣，一個人也沒有的。
　　在我洗手的時候，那個穿著紅色靴子的女人又回來了。還是那麼點著腳尖走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的頭髮很長很長，低下頭走路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到臉。她穿著一身……夏天的裙子！確切的說，是夏天的裙子，配著一件短款的後外套，這種穿法也只有在秋天的十月份十一月份初，或者是春夏的三月，四月才這麼穿的。因為幾個月，早晚溫差很大。早上一般十度左右，下午太陽出來就是接近三十度的氣溫了。
　　不過這幾天的氣溫都很低，沒有人會這麼穿的。
　　我沒有理會她，就算穿著奇怪，也不關我什麼事情吧。洗好手，我就準備著離開這裡。我剛要轉身往外面走去，那女人就在最裡面的隔間前站住了腳，用嗡嗡的聲音說道：「別出去！外面有壞人！」
　　那種嗡嗡的聲音，聽上去感覺就是帶著冬天騎電動車的時候用的厚厚的口罩。這個女人的穿著打扮還真是不一般。混搭風格呢！
　　我沒有理會她，就算外面有壞人，外面也應該有很多人。那條小街就沒有安靜下來的時候。有很多人，那些壞人能做什麼，最多就是偷偷錢。這街上偷錢的事情，多的是。
　　我的腳步剛要往外走兩步，那紅靴子就衝到了我的面前來，她站在我面前，兩隻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臂，激動地低吼著：「別出去！別出去你聽到了嗎？別讓外面那些壞人進來！」
　　她在我面前，是低著頭的，長長的頭髮，往前面垂下來，擋住了我。我只能看到一部分的額頭。我說道：「外面有很多人啊，有壞人的話，他們也做不了什麼啊。再說我們也不能一直在廁所裡吧。」
　　「外面外人！就算有人，他們也很冷酷，根本就沒人會幫忙報警，沒人會幫忙阻止一下他們的。」
　　「怎麼會？我朋友還在外面等著呢。」
　　「會！他們都是這樣！都只等著看熱鬧！看我被他們推進廁所，被他們一刀刀的劃花臉。別出去。或者，把你的臉給我！」她的手，突然從抓著我的手臂，放開了，伸上來，想要摸上我的臉頰。
　　我趕緊打開了她的手，心裡想著，遇上神經病了吧？趕緊退後了幾步，那女人看著我退後，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的頭髮也稍稍分開，讓我看到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