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何必要善良對她

　　信息剛發好，小米就坐在我身旁，低聲對我說道：「工地約會去了？小老闆這人看著挺悶騷的，有沒有約你晚上在工地，嗯嗯？」
　　我笑了：「少噁心了！我在跟我同學說我們週末去他那泡溫泉的事情呢。那邊的富二代要是沒空來接待我們的話，我們就在那泡著玩著，反正不花我們的錢。」
　　小米漂亮，但是也絕對是小女人姿態。這麼說，不花錢的泡溫泉，那她肯定會去。
　　小米低著頭，羞澀的笑著。好一會她才跟我說道：「以前剛當售樓小姐的時候，我就見過一起工作的同事，在買房子的時候，遇到了有錢人，然後跟著人家走了。一開始說是男朋友，在小區裡直接買了一套房子送給她。後來才知道她只是人家的小三，還被大房當街扇了巴掌。這些雖然不是我經歷的，但是我也都看在眼裡呢。我知道，我不能走她那條路。我家裡一直希望我能嫁給有錢人。優璇，你知道小老闆準備讓我見的那人，是誰？有沒有結婚啊？」
　　「這個，我也不確定。但是小米，你也別想太遠了，就先見見面，我們一起泡泡溫泉而已，還沒到結婚那一步呢。又不是奔著結婚去的相親，就大家一起出來玩玩而已。」
　　小米臉上有著幾秒鐘的失望，但是還是很快就微笑了起來。我的心裡卻不好受了。總感覺，我們這麼做會傷害了無辜的小米。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我要是跟小米說，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優質男跟她有交集的，那樣……
　　我想到了夏蘭蘭，直到現在，我對蘭蘭都還有愧疚。雖然說蘭蘭也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但是如果一開始我就跟蘭蘭說明白了，她的人生會不會是這樣呢？如果我沒有牽扯到沈繼恩那，她跟沈繼恩還會不會有牽扯呢？她的人生應該也不是這樣的吧。
　　現在又是小米。我不想傷害小米，但是宗晟的話已經說出來了。我們需要一個借口，小米就是最好的借口。「小米。」我看著她叫道，「如果哪天，你發現，我其實不是什麼好人的話，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解釋一下。」
　　小米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就你？你那點心眼我還看不出來。說，你是不是打算把今天輪班倒你的值日丟給我來做啊？看在你積極策劃我們週末泡溫泉的份上，我就幫你了。」
　　「不……」我的話說不出來了。宗晟的計劃總要實行，我們需要一個借口，不是小米，也會是別人。
　　有客人進來了，小米趕緊迎了上去，她的動作落落大方，表達清晰，微笑和藹，，沒幾分鐘，那戶人家就決定在我們這裡訂下一套房子，交了兩萬的誠意金。
　　時間接近了中午。來詢問的人越來越多了，這兩天的業績果然上漲了不少。加上小陳又帶著兩個妹子去比較遠的街上發傳單去了，我們這邊也跟著忙碌了起來。
　　太陽西下，我看著手機上猴子這麼長時間才恢復我的話。他說，他在上班。他們那上班是不能拿著手機的。要不手機掉溫泉池子裡，也不好。他這是下班了才給我回復的。跟我確定了準確的時間，就是週六晚的七點，計劃是七點到九點是泡溫泉，九點之後，是在溫泉裡的包廂用宵夜。說是宵夜，估計是要喝酒的環節了。
　　我說我會帶一個女同事過去，他特別的高興。說房間是一整晚的使用權，住兩個人沒問題。
　　宗晟開著車子帶著我回家的路上，我把我這邊的進展跟他匯報了。他把手機丟給我，跟我說道：「明天你想辦法借小陳的手機用用，用他手機幫我訂個房間，就在你們房間隔壁。」
　　我知道他也會去，但是用小陳的手機這個……「小陳是我上司，要不用女同事的吧，我比較好借手機打電話。」
　　「以往萬一，用男人的手機來訂房間比較合適。算了，我明天去公司裡。用小六的手機來訂房間。」
　　晚上回到家之後，我一直提不起精神來，腦海裡出現是都是蘭蘭。她在宗晟和沈繼恩之間越陷越深，最後還出了那樣的事情，不得已背井離鄉的。
　　洗過澡後，我就穿著家居服，坐在房間飄窗上，看著這個小區裡的夜景。這個小區沒什麼夜景來說，因為是別墅區，房子之間的距離很大，住在這裡的基本上都是中產階級。能看到的就是彎彎曲曲的路，和路上的路燈而已。遠處還有小林子被風吹的沙沙聲。
　　宗晟從浴室中出來，看著我，走過來直接關上了窗子：「都已經入冬了，大晚上的這麼吹風，會發燒的。」他還拉上了窗簾。
　　我雙手抱著腿，把頭放在膝蓋上，任由頭髮垂下來，有氣無力地說道：「就是想吹吹風。」
　　「有心事？」他拉過了他的小毯子，蓋在身上，開始打坐。我都不知道，他這麼安安靜靜的坐著有什麼意思。不過他都已經開始打坐了，我也不好吵他。「沒事，我，我下樓煮藥去。奶奶拿來的那個藥，我上網查了一下，應該是促進排卵的中藥。要是是能一次得個雙胞胎的話，就不用受兩次苦了。」
　　在我們農村，一家生兩個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的骨子裡都已經把兩夫妻生兩個孩子當成了默認的規則了。
　　從窗台上跳下去，宗晟卻抓住了我的手臂：「你為誰喝那個藥？優璇，如果是為了你自己，你喝我不反對。奶奶也不會害你。但是如果是為了我，或者是為了奶奶，那就不用了。奶奶那邊我來處理。你只要做你喜歡的事情就可以。」
　　我頓了一下，點點頭：「為我自己。」
　　他鬆開了手，我才走下樓去。
　　樓下沒人，這麼大的房子就我們兩。真不知道人家為什麼要買這麼大的房子，不覺得冷清嗎？拿著奶奶放在冰箱上面的藥，倒進了奶奶買的藥罐裡，放上水，開始煮。
　　我就這麼站在灶旁，看著那陶罐裡冒出氣，咕咕作響，最後藥都溢出來，打在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但是關掉火的人卻不是我，而是從我身後伸過來的手。、
　　我一回身就看到了宗晟，他沉著臉就問道：「發什麼呆？不想喝藥就不喝。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
　　我還想迴避的，但是他已經上前一步，把我圈在了一旁的櫥櫃和他之間，他的兩隻手放在我的身體兩側，撐在櫥櫃上圈住了我，讓我沒辦法逃離。
　　我深吸口氣，抬起頭來，就對他說道：「我只是今天的事情想到了夏蘭蘭。當初夏蘭蘭也是被我們利用，最後……落得遠走他鄉的下場。後來張晶晶也是準備要被我們利用了，然後出事了。現在小米……我不想傷害小米。如果說，夏蘭蘭會有這樣的下場，是因為她自己踏進來，自己不聽我們的勸告，被自己是貪心和報復控制了，才有這樣的結果。張晶晶是在我們找上她之前，就已經被人盯上了也不關我們的事的話，那麼小米呢？她沒有做任何事情。我們不能把她這麼拖下水。如果這一次，我們能讓沈繼恩站到我們這邊來，那小米就是安全的，要是不能？小米會怎麼樣？我有你在保護，但是小米沒有人保護。就算她不會像蘭蘭那麼自己陷進去，那她要是像抽身離開的時候，被沈繼恩報復了怎麼辦？宗晟，不是說我心慈手軟，而是……小米的無辜的，她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不能拉著一個路人甲來讓她冒險幫助我們。牛力帆還拿了你好幾萬呢，小米能得到什麼？我們憑什麼讓她這麼冒險幫助我們？」
　　「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想，那麼懦弱的話，沙恩酒店那個大陣估計已經弄好了。我已經在那酒店裡，在那片漆黑的結界中，在那地基之下一天天重複著增加著對這個世界的仇恨。」
　　「這不一樣！」我打斷了他，「你的出生就是老北設計好的，小米不是。你一開始就被捲進來了，小米不是。你是在明明知道這些事情的危險性的情況下，不放棄，堅持反抗，小米也不是。她就是她，很單純的一個女生。我們有什麼資格把她拉到這件事裡。」
　　宗晟收回了撐在我身旁的手，雙手抱胸就這麼看著我：「你是意思是，你不會幫我，你不會讓小米週末在溫泉酒店，把沈繼恩釣出來了？」
　　「我沒這麼說。我只是……矛盾？猶豫？」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指已經捏住了我的下巴，讓我抬頭看著他，他一字一字慢慢說道：「這個世界沒有對我抱著善良，憑什麼讓我善良的對待她？小米你要是不幫我約的話，我自己來約！而你，別給我從中作梗就行。」
　　他放開了我，直接大步走向了樓上。下巴上還有著他手指頭捏出來的微痛，我咬著唇，不讓自己懦弱的哭出來。我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