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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雖然我們都有這樣的推測,但是在沒有真正得到肯定的時候,還是希望事情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
  不過關於沈繼恩的事情,其實有很多疑點。就好像這次,沈繼恩失蹤了,當然別人並不知道他是失蹤的。大家都理所當然的覺得沈繼恩這樣的有錢人就是喜歡玩,現在指不定還在那個國家玩著不肯回來呢。反正沙恩酒店的事情,有他叔叔在處理著,也不用他操心。說不定,他們沈家根本就不在乎這沙恩酒店的生意呢?
  但是我們卻都知道,沈繼恩這次不是在國外玩著,而是受了很重的傷。傷重到老北也進駐了沙恩酒店,卻沒有一點風聲。以前還能看到老北在老家裡露露面,這段時間,完全就沒看到他了。而且,王幹那次不是也能在酒店裡給我傳消息了嗎?之前他說他被控制了,但是前幾天還能傳出消息來,看來他們酒店裡也已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原來一直有動作的沈家,現在卻什麼也不做了。就這麼乾耗著時間。
  宗晟已經佔滿了整張床了,我也不可能真的就壓他身上吧。宿舍裡也不像以往,以往長期住人的時候,我還能去別的床上去睡,現在大家走不在宿舍裡住了,估計著下學期,宿舍就要給學校重新分配了,這別的床上都還沒有被子鋪呢。
  我就這麼坐在床上,看著宗晟,心臟一直在狂跳著,總想著那邊宿舍裡的晶晶的屍體。就好像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她在那床上躺著,上面還蓋著白布。而且我還會給她腦補一下,總會自己在心裡想著,那白布被風吹開了,露出了下面的屍體來。
  腦補是很可怕的事情。
  就這麼幾分鐘之後,宗晟坐了起來。他還差點就碰到了上鋪的床底,看著他突然偏著頭,我就笑了:「你以前住學校宿舍的時候,就睡過這種上下鋪啊?」問完了,我才想到我這個問題不合適。他唯一住學校的那次,就是跟蝴蝶哥哥在意宿舍的那次。那次的宿舍經歷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回憶。
  「我們學校比你們這學校好,沒有上下鋪,都是一人一套書桌帶床,人都睡上鋪。」
  「我們學校不是什麼熱門的學校,就這樣唄。很多設備都的年代悠久的。」在我說話的時候,宗晟已經拉著被子過來,坐到我身旁,把我和他一起罩在了被子下面。
  宿舍的燈還在亮著,在那燈光下,我看著他調整著姿勢,靠近我,伸手擁住我,小小的被子,攏住了我們兩個人。
  「其實你也就比我大一歲。」我呢喃著說著。
  他看著我,這麼近距離的看著我,我突然就叫道:「你的睫毛好密哦,特別的黑。」
  「剛才說什麼?」
  我尷尬地笑笑:「你比我大一歲啊。但是,平時你總是很沉穩的樣子,還什麼都懂,讓我覺得……」
  「感覺我是老頭?」他危險地半瞇著眼睛,也更靠近我一些,讓我緊張地想要避開他,但是他的手卻已經把我圈在他身旁了。
  我就笑笑,沒說話,這個不管怎麼說,都是錯。
  我沒說話,他就繼續說道:「以前,我讀高中的時候,我們班老師給我的評語就是我像老頭。那時候,覺得當個老頭也不錯。畢竟我是鬼胎,是老北帶大我的,我今後要走的路已經注定好了。這行業裡,不都是老頭比較容易得到別人的信任嗎?但是之後……」他看著我,不說話。
  「之後怎麼了?」
  「遇到你就覺得,當老頭也不好。第一次碰觸到你的魂魄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好像這麼多年,一直在等你長大一樣。小時候,我不記得是怎麼了,也是你碰了我一下,我很快就能安靜下來。覺得你有魔法一般。後來才知道,那是血契的作用。」
  「那,那你今天跟我說的,你對我也有危機感是真的嗎?」我看著他,這個時候的他離我好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撲在我臉頰上的氣息,能聞到他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
  他勾勾唇角,那種像是笑,卻又不是笑的感覺,然後在我還沒能把握好他的意思的時候,他的吻已經印在了我的唇角。他只是淺淺的啄著,但是卻已經讓我整個身體都僵住了。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既期待他的進一步,卻又害怕他的進一步,天知道我們現在還在學校的宿舍裡,這裡還是女生宿舍。就在那一扇小小的門外,就在那薄薄的窗簾後面,就不時有人會走過。而在我們不遠的地方,就有著一具屍體的存在。
  他啄著我的唇,輕聲說道:「你說呢?」他還是不肯給我答案。但是我想,我已經找到答案了。他好幾次對我說過,讓我不要背叛他,他害怕背叛,害怕我的離開。其實他一直都有危機感,只是我被他一次次的獨斷給遺漏了。
  我也輕輕撅起唇,回應著他的吻,呢喃著:「宗晟,我不會離開你的。」
  「如果,我發狂了要殺人呢?」
  「我也不會離開。」
  「我坐牢了呢?」
  「我也不會離開。」
  「那如果我要殺了你呢?」
  「我,我死了,我怎麼知道。」
  「嗯,你的魂裡還在反抗我嗎?」他的手指在被子下眉心,就好像有能量一般,讓我沒有辦法拒絕他,反對他。
  「那,我也不會離開。」
  「如果我要離開這裡呢?一無所有的離開,什麼也不要。我不是宗安集團的小老闆,一毛錢也沒有的離開呢?」
  「那,我就跟著你,我也可以打工,村裡不是也有很多年輕人在外面打工……」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吻已經狠狠的堵了上來。只是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他很快結束了這個吻,這個吻的作用就好像是他的手要扯著被子,沒辦法堵住我的嘴,才用了這樣的方式。他靠著我,離我很近,唇,就在我的唇邊說道:「放心,我才不會一毛錢不拿的離開呢。憑什麼便宜了老家那個說是我奶奶的養女,卻從來不上班,不幹活,就等著拿錢的姑姑?就算我要走,我也有本事讓你過好日子。優璇,相信我。」
  我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點點頭。
  這種在被子裡,小小的親密,總會讓人感覺身心愉快。甚至,我會忘記了他留在這裡的原因,忘記了,就在我們直線距離不到十五米的地方還有著一句屍體。
  時間到了凌晨十一點多,宗晟開始做準備了。今天本來是想著裝裝富二代的逼,宗晟這身打扮根本就沒有收著平時的裝備。他的口袋裡,也只有著幾張黃符紙而已。就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把那黃符紙撕出了一個小人的模樣。然後把紙人放在桌面上,手上掐訣,然後用劍指在紙人上畫符。
  我就縮在小床上,看著他的這些動作,還以為會看到那小人站起來呢,結果那小人還是在那一動不動的。
  他拿起了那小紙人,手指夾著小紙人快速刷過,他把紙人輕輕放在了門縫下,然後突然往前一送,同時收手。
  我看著他站起身來,就趕緊問道:「這個時候,外面應該沒人了,你可以開門看看的,不用從門縫下塞東西吧。」
  「那個是偵察兵。是童子,我給了它命令,它就會藉著風,去看看那邊房間的情況。」
  「風?沒風啊?」我有些迷糊。
  他用宿舍裡同學的瑜伽毯鋪在地上,然後就坐在宿舍中準備著打坐了。一邊做著準備,一邊跟我說道:「電視裡看鬼片,不都是有莫名其妙的風嗎?這種童子也一樣,它能讓空氣流動起來,帶著它去它想去的地方。在別人看來,它就是跟著風在窗子外面飄過而已。」
  「它去看,最多也就是能避開門口守著的警察,看到的還不是白布?」
  宗晟已經坐下來了,側著頭看著我:「它能讓風帶著它過去,也能讓風吹開白布。」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開始打坐不再理會我,感覺我就是太笨了,不願意跟我說話的樣子。
  我坐在床上嘟嘟嘴,拉拉被子。那可怕的腦補又來了。在那邊宿舍裡,一陣陰風吹過。守在門口的警察叔叔,被風吹的迷了眼睛,低頭眨眨眼的時候,一道風帶著小紙人進了宿舍中。小紙人落在床邊上,又一陣風吹過,白布掀開了,裡面的屍體露了出來。張晶晶脖子上的血已經乾枯了,整個人都干了。但是她的眼睛卻突然睜開了。
  我差點低呼出聲,趕緊咬住唇,不讓自己吵到宗晟。腦補害死人啊。
  只是宗晟這麼安安靜靜的打坐,時間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流失的感覺。我卻不一樣。我就這麼坐在床上看著他,基本上時間就是數著秒過去的。我時不時看看宗晟,時不時看看宿舍門口,還要緊張地聽著宿舍外面不時傳來的阿姨的說話聲。
  「還說什麼話,出什麼事也不用你們管,睡你們的覺!」
  「哭什麼?不就是死個人嗎?」
  我不知道小麗今天被安排在哪裡,不過她是肯定不能回自己房間的了。
  那邊還有警察低低說話的聲音,男人的聲音在女生宿舍裡顯得特別的突兀。「這女生,死得蹊蹺。家屬還這麼拖著,嘖,這不是膈應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