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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屍體的多種狀態

  從山上下來我直接鑽進了車裡,走這麼一截路早就滿身是汗了,要是再在這裡吹冷風的話,相信不久就會感冒。
  在車子外面,牛力帆一直低著頭靠著車子,就連把手裡的東西放到車子皮卡後的力氣都沒了。
  宗晟遞給他一支煙說:「我剛意識到我成為別人棋子的時候,跟你現在情況差不多。你已經很好了,至少一開始就有我們這些朋友在身邊,我們一起努力。那時候的我只有一身傷,一個人。」
  我的心因為宗晟的這些話,也跟著痛了起來。那時候他回來找到了我。不知道這一次,牛力帆能不能過得了這個坎呢?
  牛力帆點上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才說道:「明天,我想去看下我爸。」
  「小心沈家。那個金壇,很明顯跟沈家處理王干的那件事是一樣的手法。沈家早就盯上你了。沈涵那邊……」
  宗晟剛說到沈涵,牛力帆就打斷了他的話:「她沒有問題,沈家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就算是到了現在,她知道的也非常的少。她對這些事情根本就不上心,從來不會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宗晟想說什麼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她是你的女人,你自己決定吧。但是你也要知道,從這個金壇的情況來看,沈家注意到你爸,還有你,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這期間,他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設計過什麼,就不確定了。就連我的出生都是他們設計的,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沈涵雖然懷了你的孩子,但是她老媽要是來接的話,就讓她接走好了。總覺得她那裡會出點什麼事。」
  那邊的山上,兩個中年男人抬著金壇下來了,兩個人氣喘吁吁的。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金壇弄上了皮卡的。兩人喘著氣說道:「今晚,抬這個東西,老命都快要沒了。」
  宗晟上了車子,還是那麼沒好氣的說道:「一晚上的苦力,換人家二十年的房貸,已經很划算了。」
  他推推我,讓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這樣一來,牛力帆開車,我的身旁就只有熟悉的宗晟,不會貼著那兩個陌生男人。
  車子回到牛力帆老家那房子前,宗晟交代他們把金壇放在菜園的角落的時候,要選平整的地面,下面墊點碎石頭,不要直接碰到濕泥。還要放張紙錢在下面。就推著我上了他的越野。
  我急著問道:「不看他們放好金壇嗎?」
  「在農村,到了這個年紀的男人,都經歷過好幾次的撿金的,這些他們都會的。現在撿金,很少有讓先生跟著的,這些事,他們處理得來。倒是你腳上的傷,這個必須醫生來看了。」
  我愣愣地看著已經在啟動車子的宗晟,車內的燈光自動熄滅,他的臉也看不清楚了。但是他還是問道:「看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的腳傷了?」
  「早就知道了。走路的姿勢都不對。不過你也沒說,看來不嚴重。被老鼠咬的?」
  「對。」我低下頭應著。在那時候,那麼緊張的時刻,他還能注意到我,這一點真的讓我很意外。我意外,他根本就沒注意我的腳上有異常呢。
  宗晟看看我,探過身子來,幫我調了空調的角度。這個男人,不僅注意到我被咬了也注意到我被冷到了。我的心中暖暖的。他一直都在趙照顧著我,就算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他也一樣注意到了。
  這個時候,都已經是凌晨的一點多,接近兩點了,車子開出村子的時候,四周都是黑壓壓的,天氣也漸漸冷了,就連鬼火都沒看到。
  漸漸的,車子回到了市區中,回到了我們住的那小區附近的一家城區衛生院。如果是大醫院的話,有急診,還能方便一些的,在城區衛生院,晚上也只有一兩個人值班而已,而且人家值班還是關門值班的,有事拍門的那種。但是大醫院是不接診這種疫苗的,疫苗就是在城區衛生院打。
  從車子上下來,我看到那緊閉著的衛生院門,有些為難地說道:「要不,我們等天亮在來吧。」
  宗晟卻沒有一點猶豫的就上前拍門去了。「這個要打狂犬的,最好二十四小時內打。白天我們過來,這裡都是小孩子在打疫苗,排隊更難排。要是二十四小時內打不到呢?狂犬疫苗也是越早打越好的。還有,這個可能感染別的傳染病,最後馬上清洗傷口。這些都是我們做不來的。」
  衛生院裡終於有動靜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應著他們,喊著:「來了,來了。」
  給我們開門的中年女醫生一邊穿著白大褂,一邊問著我們怎麼了。十幾分鐘之後,我坐在了診療室裡,在明亮的燈光下,看著腳踝上的那個傷口。
  那年輕的小護士一邊幫我做著消毒一邊問道:「這個真的老鼠咬的?這麼大的傷口。老鼠得多大啊?」
  「這個,還行吧。」我皺眉倒吸著冷氣。好痛。剛才一路回來都沒覺得痛,但是現在卻有種痛到骨頭裡的感覺。那消毒水什麼的,一衝下來,整個人都哆嗦了。
  宗晟站在我身旁,扶住了我的肩膀,低聲說道:「痛就哭吧。」
  我抬頭看看他,想著他身上那些傷口,可沒看到他流過一滴眼淚呢。
  醫生和小護士,忙了好一會,總算幫我處理好了。寫了卡片讓我自己給我,讓我自己對著卡片上的時間來打針。可千萬不能斷了時間。
  走出衛生院,小護士在我們身後關了門,一邊上車,我一邊跟宗晟說道:「宗晟,你好像很熟悉狂犬疫苗。」
  「嗯,當初廣西的殭屍,就是被人說狂犬病發作的。哼,如果真是狂犬病發作,怎麼可能還讓上火車,往京城送呢?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個世界上,真有殭屍?」我問著。
  「沈繼恩,就是一種行屍。屍體的形態很多種。其實殭屍在南非一些國家根本就不是秘密,他們掌握那種技術,讓殭屍做苦力。也有醫學研究人員去研究過,不過科學的說法是某種病毒感染。跟我們老祖宗說的殭屍其實是一個意思,只是大家表述不一樣罷了。回家!」
  車子朝著小區裡開去,這麼累了一整天,終於能休息一會了。
  因為這點傷,洗澡就磨蹭了很多時間,等到終於能睡覺的時候,天都快要亮起來了。很自然的,我和宗晟早上上班時間都沒過去。
  等到中午,我們兩吃過午飯,終於去到公司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上班的時間了。偌大的辦公室裡,負責工地的人,一個個在那打著電話,確定開工後的工頭,設備,車隊什麼的。其中一個在氣呼呼的放下電話,說道:「鑫隆車隊的勾機之前都答應了我們這個項目的,因為這次時間推後,項目擱置的問題,他們車隊已經接了別的工程了。」
  宗大宏氣呼呼地從那邊辦公桌後面探過頭來,說道:「老黃什麼意思啊?你再打給他,就說,就說,就說我今晚上請他吃飯。你也一塊去。」
  宗晟走向他的位置,邊說道:「人家已經接了工程了,也不可能毀約來做我們這邊的事。跟奶奶說,讓她到時候從礦山那邊調台設備過來。玲玲大廈這邊是市區,大型建築設備只有大晚上的時候弄進場。」
  宗大宏那邊端著一杯子黑芝麻糊就朝著宗晟這邊走過來:「宗晟,不是叔說你,礦山是礦山的業務,房地產這邊也有房地產的路子。都是我們家裡的幫幫忙可以,但是你這麼分不清的話,是賺不了錢的。我看你就適合做個設計員。圖紙一交,偶爾跑跑工地看看就行。這中間連接什麼的,還是我們來做吧。」
  「叔,你也說了都是我們自己家的設備,為什麼不能調用。」
  宗大宏嘖嘖嘴,吃了一口芝麻糊,用那黑乎乎的嘴巴說道:「調用可以,就是你這對事情的態度不對。為什麼你就這麼抓著玲玲大廈不放?你一回來,就要資金,要設備,要人力的幫你去忙玲玲大廈的工程?」
  他們兩的對話同樣吸引了辦公室裡其他人的目光,大家都沒有做事,就聽著他們兩說話。
  宗晟看看周圍的人,才說道:「因為風水告訴我,十年之後,那地方會是市區裡,僅次於步行街的商業區。也許現在我們賠錢在做這個工程,但是十年後,那就是寸土寸金了。宗安物業正在起步,就讓玲玲大廈的工程成為宗安物業的第二個項目。叔,這個工程完工了,你就跟爺爺說調去物業當總經理吧,我包你十年後,數錢數到手抽筋。」
  宗晟的話,讓宗大宏臉色緩和了許多,一張那黑乎乎的嘴,就笑道:「數錢也是幫你小子數的。嘖嘖,誰說的了,學你們這種的,就不怕沒錢。你小子,今天怎麼這張嘴就說這麼多話了。以往連個屁都沒幾句。」